逃生游戲(十二)
封鈺到花園的時候,只能從一地血跡和破碎的花葉來判斷,這里之前確實有人出沒。
可惜來晚了。
封鈺嘆了口氣,在花壇邊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歇會。
李澤兄妹二人跟在后面也不靠近,其實準確來說是李萌想要湊過來,結果被李澤扯回去找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呆著,兩人還在后面嘰嘰喳喳地說悄悄話,反正封鈺是聽的清但也不感興趣。
封鈺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么,就先閉著眼睛休息,腦海中卻浮現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第三天,大逃殺?按理說也不該變成這種局面,這中間出了什么紕漏呢?
封鈺百思不得其解,她認為花沫應該找到了門,而鑰匙在她手上,現在不就等著一會叫上其他人一起溜之大吉了嗎?
怎么一轉眼玩家們就死的死傷的傷,而且其他人又跑哪去了呢?
“久等了。“
一個聲音打亂了封鈺的思緒。
封鈺睜開眼睛,一看,正是花沫,還是一身黑衣,整個人都融入在夜色中。
后面還跟著兩個人,封鈺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笑瞇瞇對著自己呲牙咧嘴的打招呼的白術,看來剩下的幾個人都已經聚到一起來了。
封鈺搖搖頭,客氣道:“我也剛到不久……”
“我就說嘛,姐姐會比我們先到,你是在等我們嗎?“
還沒等封鈺背完話術,白術就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笑嘻嘻的說。
“當然不是,我只是走累了歇會兒。“封鈺明目張膽地白了他一眼,白術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向著后邊陰暗角落里的兩人招呼道。
“嗨,你們兩個坐那么遠,我都差點沒注意到,過來呀。”
在白術的“熱情”攻勢下,李澤也只能拉著妹妹走過來,規規矩矩地打招呼問好。
白術也回了個燦爛的微笑,然后對著一直沒說話的花沫說道:“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花沫看了看周圍:“嗯。“
然后封鈺就看見她一言不發地鉆進花叢中,只能透過月光隱約看見她高挑的身影。
封鈺撇了一眼白術,好巧不巧,他也在打量她,于是兩人默契地給了對方一個誠摯的假笑。
白術先打破沉默,圓圓的眼眸笑成彎月亮,笑的很“奸詐”:“哎呀,姐姐又回來了呀。”
封鈺裝作沒聽懂,抬頭與他對視:“嗯?我有去哪里嗎?”
白術笑而不語。
李澤和李萌更是一頭霧水,聽他倆謎語人對話,但也不敢插嘴,只能干站著等。
王一明蹲坐在地上,瑟縮成一團,他握緊拳頭,指甲嵌入肉里,血液從傷口中沿著指甲滲出。
他很害怕,很害怕,但他不敢離開。
他盯著坐在月光底下的白術,白色的發絲在黑夜中很顯眼,就像高懸于空中的明月。
他很聰明,也很強……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不救我們!
王一明的眼中泛起紅絲,他死死地盯著白術俊秀的五官,笑瞇瞇的眼眸和歡快的表情,他心里的恐懼和憎恨不受控制地蔓延,忍不住呼吸加重,全身顫抖。
工會讓他和那個女人一起跟著白術過本,他們以為這是一件一勞永逸的好事。
畢竟白術可是一直跟在會長身邊過來的,是工會創立的元老之一。他這么強,反正都是在同一個工會的人,那么讓他帶比自己弱的不是應該的嗎?而且白術平時在工會里也沒做什么貢獻,天天嬉皮笑臉地玩樂,憑什么他就可以受到大家的尊敬和崇拜?憑什么什么好處他都可以分一杯羹?憑什么在鄧月求助的時候見死不救?憑什么!他白術不就仗著背后有會長做靠山嗎?
王一明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鄧月絕望的表情和身上慘不忍睹的傷痕。
白術就是惡魔,他居然還笑得出來,明明是他害死了鄧月!
白術沒有救鄧月。
是白術害死了鄧月。
就是他!
被鋪天蓋地的惡意包圍,這種感覺可真是讓人無法忽視。
封鈺露出了嫌惡的表情,踢了還在從自己兜里拿餅干吃的白術一腳,眼神示意。
白術突然被踹一腳,雖然封鈺動作很輕,但也很是委屈,正想哭訴。
“哦,不用管。”他朝王一明的方向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回答道。
封鈺不信:“哦。”
但既然他不想說,那也沒必要追問下去。
李萌倒沒有藏著掖著,眨著眼睛暗示封鈺看過來,然后生動形象地用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王一明,眼神中的討厭和嫌棄毫不掩飾。
封鈺了然,點頭明白。
左邊伸過來一只手,封鈺眼疾手快啪地打了過去,李萌只能哭唧唧地捂著手表示:我不拿了。
真是的。
封鈺嘆了口氣,我就從廚房偷渡了幾塊……十幾塊餅干,自己還沒吃多少呢,一個個的都快被這兩個家伙分完了。
“那個……出去我們請您吃飯。”李澤倒很上道,立即表示補償和示好。
“……好啊。”封鈺扯著嘴角,尷尬地笑。
有人請吃飯是挺好的,但是吧……
您?大兄弟,你不是上一秒還視死如歸地要和我拼命嗎?怎么現在這么畢恭畢敬的了?
不過人家那么聽話,封鈺還是很受用的,從僅存的幾塊餅干中分出一塊,“大發慈悲”地賜給李澤,對方聽話地收下了。
當然,最終還是進李萌的肚子里了。
不過對封鈺而言,給誰吃倒也不重要,她也只是表達一下友好啦。
聽到請客吃飯,白術也興奮地舉手:“我也要!”
“好,好的。”李澤雖然有點肉疼,但是對于大佬的示好,還是很高興的。
“你們……”
就在封鈺打算問一下他們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時,花沫回來了。
“找到了。”她沒有廢話,就像只是過來報個信,隨即轉身走進花叢。
聽即眾人也馬上跟上,不然花沫的身影很快就融于黑夜。
“小家伙,你小心點。”注意到王一明也跟在后面,封鈺提醒道。
“誒——姐姐,我才不小~”白術對封鈺的稱呼很不滿意,控訴道。
“不用擔心,他掀不起什么風浪。”
封鈺還沒對他黏糊糊的語調表示惡心到了,白術隨即冷笑地嘲諷。
小家伙還會變臉呢。不過既然白術這么有把握,那么封鈺也就不打算插手。
跟著花沫在花園中轉來轉去,眾人來到一片比較稀疏的花圃中,地上凌亂斷裂的花瓣和草葉,顯然是被人為清除掉了的。
“門在下面。”花沫指著腳下的土地。
封鈺跺了跺腳,只能使腳下的土壤更加緊實,沒有任何動靜。
好吧,真的要挖土。
封鈺想要逃避大晚上挖土的現實,但其他人倒是斗志滿滿,仿佛通關之路就在腳下,恨不得把地鑿穿。
封鈺撿起腳邊的花,離開土壤的它很快就會枯敗。
“很漂亮,不是嗎?”白術湊過來說。
封鈺點頭:“對,很漂亮,像只小鳥。”
“你怎么偷懶,快去干活。”揮手打發走白術。
“哦。”他頓時哭喪著臉,不情不愿地挪回去。
好在不一會兒門很快露出了面目,他們立即將上面的土清理干凈。
門不大,只能供一個人進出,上面印著繁復漂亮的花紋,像是一朵朵盛開的……天堂鳥。
休伯特先生……。
封鈺只能在心里嘆氣。
察覺到她的出神,花沫提醒道:“鑰匙。”
“好的。”
封鈺將脖子上掛著的鑰匙取下,在熱切的目光中插入門鎖,打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