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游戲(四)
不幸的是,這邊剛擺脫了一口一個“封姐姐”的白毛小鬼,封鈺又回到被一口一個“鈺小姐姐”包圍的狀態。
“女仆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哦,那鈺姐姐,你有沒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呀?”
“鈺姐姐,你看我哥怎么樣?”
封鈺:“……”
這年頭,恐怖游戲里話嘮怎么這么多?而且居然還有人來和NPC搞對象?
“封鈺?!?p> “沒有?!?p> “不怎么樣?!?p> 小妹妹,別再問我問題了,你沒發現你哥在旁邊臉都黑了嗎?
“鈺姐姐,別看我哥人傻了點,但長得還是挺帥呀,而且我保證,只要有我在,他就不敢欺負你!當然就算沒我罩著,我哥也……嗷唔!”
女仆封鈺面無表情地說道:“客人,午餐的時間到了,請前往餐廳用餐?!?p> 李澤俊帥的臉上布滿尷尬的笑容,拖著自家小妹一邊彎腰道歉一邊朝著餐廳走去。
封鈺依稀還能聽到小姑娘充滿朝氣的聲音。
“哥,這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你別慫??!而且鈺姐姐一看就是重要NPC,我們也得多接觸,保不齊知道鑰匙和門在哪……”
封鈺:年輕,真好。
不過之前這個小姑娘都沒對自己這么上心,雖然她嘴里拿他哥做借口,但是封鈺可不信,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李萌看到白術在她身上套話,李萌便也想要效仿一下,希望得到一些重要信息。
封鈺搖了搖頭,感慨并懷念了一下她逝去不知是幾千年還是幾萬年的青春。
平日里安靜的城堡因為這些客人也多了幾分人氣,顯得異常吵鬧。
經過了一波又一波的套話后,封鈺已經能夠得心應手地應對玩家們,并得到一些她需要的情報,再加上他們毫無顧忌的公開討論,封鈺已經大概理清了他們的身份和任務。
比如這十個人里,那個叫白術的白毛小鬼和叫花沫的酷姐兩個人比較厲害,其他人則屬于一般水平,甚至有幾個第一次進中級副本,估計撐不過幾天。
而十名玩家又分為兩個兩人隊和一個三人隊,剩下的三個玩家都是單獨行動。
三人里那個白毛小鬼帶了兩個拖油瓶隊友,雖然心里挺煩帶人的,但白毛還是在盡可能護著他們,過關。
而酷姐在她這簡單問了點伯爵夫人和花的事情后,除了在飯點見面外,就不知蹤跡了。
比較有意思的是兩人隊的李澤和李萌,雖然他們互相叫對方是兄妹,但是兩人長得明顯不像,再從他們的日常對話可以猜測,這兩人應該是進入游戲后認識的。
然后便是關于任務,任務時間為五天,而宴會舉行三天,顯然前兩天是提供給玩家去收集情報,等真正進入宴會后,等待他們的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好吃好喝的招待了。
而玩家通關的唯一途徑便是找到離開游戲的鑰匙和門,一般都會和游戲里的人物情節相關。當玩家超過任務時間還沒有通關,那么就是徹底地失敗了。
至于失敗和成功的后果和獎勵,封鈺還沒有得到具體情報,需要慢慢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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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第一天。
一聲尖叫打破了這幾日安靜的夜晚。
“?。““。∥业念^!我的頭!“
“我的頭!我的脖子好痛!“
“救命,快來人呀,我的頭!“
一陣陣慘叫此起彼伏,在這座巨大的城堡中響起,聽得讓人膽戰心驚。
李澤躺在床上,全身僵硬得不敢動彈。
李萌的房間就在隔壁,慘叫聲是個男人的,而且明顯不是從她那傳出來的,雖然有些不道德,但是李澤確實是松了一口氣。
他在各自回房間休息的時候就交代好李萌,如果晚上外面有任何動靜都不要隨便出來。
其他房間的玩家明顯有同樣的心思,一個晚上九間房門都緊緊閉著,沒有打開。
清晨的陽光撒下,夜不能寐的玩家們才打開房門,來到聲音的來源。
“怎么回事?!?p> “發生了什么事情?“
到場的一共九人,看來目前唯一的受害者就在門內。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神色倒不慌張,
慘叫聲是從二號客房里傳出來的,里面住的是一位獨行的中年男人。
白術上前轉動門把手,里面鎖著無法打開,而他們也沒有這個房間的鑰匙。
白術轉過身,看向眾人。
“鎖住了,沒有鑰匙打不開。“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靠近房門半步,生怕會有什么危險。
房間里的慘叫已經漸漸平息,隔著房門一切歸于寧靜,仿佛剛剛只是一場幻覺。
這時候,很少交流的花沫走上前,對白術問道:“撬門?“
白術意外地看著她,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圍著的眾人雖然有些害怕,但也不敢說什么。
李澤默默拉著李萌的手往后退了幾步。
眾人只見花沫從拿出幾根細細的金屬棒,不過幾秒只聽咔嚓一聲,門鎖就被打開了。
第一次見的李萌:好技術,我想學!
不是第一次見的白術:原來撬鎖才是大佬必備技能嗎?
想歪了的李澤:真的是撬鎖啊,看她氣勢我還以為是要直接把鎖……
害怕的其他人:門開了!門開了!
花沫輕輕一推,沉重的木門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吱呀聲,一具血淋淋的尸體躺在凌亂的床上。
鋪面而來的血腥味讓眾人胃里一陣翻騰,但是沒人吐出來。
床上的尸體就是那名中年男人,他的面部扭曲看上去十分痛苦,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身體極度扭曲,形狀詭異。
讓人不寒而栗的是他的脖頸像是被利器切割,看傷口兇器雖然很是鋒利,但卻不是一個完整的傷口,而是連續幾次的傷害。
白術只覺仿佛有一把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刀一刀地,帶動著他全身的痛苦。
最后兇手還惡趣味地留了一點皮肉,讓他的腦袋得以“安穩”地留在身體上。
其他玩家顯然也有類似感受,臉色頓時不好看。雖然對這種血腥場面已經見慣了,但還是為他人的死狀感到痛苦和絕望。
這些感覺并不全是對死者,更多的是為還活著的自己,死去是這么痛苦,活著卻更加痛苦。
白術看著依舊冷漠,無動于衷的花沫,想知道,她到底是對這種慘狀感到麻木,還是真的不在乎,才會像看一件物品一樣漠不關心。
或許是外界低估了這位孤狼玩家,她一點都不像個普通高級玩家,至少白術無法徹底將自己身為人類的感同身受剔除,而這種仿佛站在高處俯瞰螻蟻般的不在乎,他只在那些特殊玩家臉上看過,他們和自己這種人已經不再屬于一個世界了。
屋內的人開始走動起來,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而城堡內的管家或是仆人,在昨晚和今早這么大動靜的情況下,沒有一個人過來干涉他們,仿佛安排好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