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低著頭,恨不得把臉貼地上,動都不敢動。任何能發(fā)出動靜的行為都被暫停,甚至連呼吸和眨眼都不行,生怕這點動靜引起男人的注意。
對于男人的話,他們根本不信——是根本不敢信。
昨天他也說過類似于這樣的“好消息”,但結(jié)果卻是將信將疑的兩個人站起來后被他輕易殺掉了。現(xiàn)在那兩人死不瞑目的眼神還在腦海中徘徊著,像是刻下了詛咒的烙印。
所以,男人再次說出這種話,落在眾人耳中無疑如死亡宣告一般,殘酷無情。
在男人眼里,他們只是些用來尋樂子打發(fā)無聊的提線木偶罷了。要殺要剮都無所謂,發(fā)出慘叫就是他們唯一的價值了。
“喂,你們怎么這副表情?不該高興地跳起來嗎?”
審視了四周后,男人的語氣有些不滿。不過馬上,他就又嘆著氣,可惜地說道:
“唉,算了,信不信由你們。上頭交給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繼續(xù)呆在這里對我也沒什么好處,你們也不想提心吊膽地活著吧?”
“……”
依舊死一般的寂靜,但這次,男人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對哦,就是這樣:不要出聲,不敢出聲,不能出聲,男人要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
之前他還擔(dān)心會不會依舊有不服他威懾的人泄密走漏風(fēng)聲暴露自己導(dǎo)致崩盤,但現(xiàn)在看來,他已經(jīng)完完全全把眾人震懾住了,沒有人有那個膽量。
就像一把無形的刀抵在他們脖子上,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砍下。
反正殿下吩咐的事已經(jīng)做完了,此時還是先撤為好。然后這里的爛攤子…呵,誰愛收拾誰收拾去。
“就是這樣,那么各位,我先撤了哦。”
說著,他一腳把腳下的大臣踢開,將手揣在褲子的口袋里,嘴角帶著一抹笑意,身形一動,跳到窗戶旁,離開了這里。
……
即便男人走后也同樣延續(xù)著寂靜。仍然沒有人敢動,沒人敢抬頭,眾人感受到的壓迫感沒有消失,反倒因為男人莫名其妙的舉動而更加嚴(yán)重了。
“喂,喂…,你們說,他到底想干什么?”
經(jīng)歷了十幾分鐘的死寂后,有人緩緩開口向周圍的人小聲說道。
“噓!閉嘴,閉嘴!蠢貨,你想死嗎?!”聽到他的話,旁邊的一位大臣立馬抬起頭,驚恐萬分,“昨天那兩人怎么死的你忘了?你要是想步入他們的后塵,那就別把我們牽連上!”
說著,他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就像是周圍存在什么看不見的恐怖東西。
“呃!大人對不起,對不起!”
大臣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不得了的蠢話,立馬俯地磕了幾個響頭想要乞求原諒。
…碩大的殿堂里,只回響著磕頭發(fā)出的清脆響聲,在這之后就是如死一般的靜寂。
……
“喂,大忙人,干嘛突然就走?”
出皇宮的路上,埃澤不解地對凱瑞爾問道。
“怎么,不走你還想呆著?照你剛才的架勢,還真想揍他一頓?到時候萬一引來其他人,把事情鬧大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這點分寸我還倒是把握得住的,總不能真把那家伙出手吧…唉,不過那個家伙的嘴臉…真想返回去揍他一頓啊……”
埃澤有些懊悔地說著。凱瑞爾無奈一笑:
“你果然就是把握不住吧…算了,倒也不是怕你動手,只是單純覺得不會有收獲罷了。而且這件事…”
“嗯?”
凱瑞爾摸著下巴沉思著,神情有些復(fù)雜,過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
“那個昏君的本質(zhì)還是沒變,那么他就根本不可能會豁達到解救人民于水火之中。我完全可以斷定,無論百姓過得怎樣困難艱辛,他都不在乎。”
“……所以,這件事可能不是他的本意?是有人與他的交易?”
“不是可能,是肯定。但要說交易…不太可能,這可是一個國家人民所需的物資啊,只憑人力的話,就算那些富商也不行。所以只能是國家之間的大型物資交易吧,但那樣的話光是一車車物資運輸就會很引人注目了,而且上頭也多少會傳下來風(fēng)聲吧,而事實是在前天以前我們都沒有收到任何有關(guān)這件事的消息,就算是消息封閉,也有點太過“隱秘”了吧。而且交易講究的是對雙方各自帶來的好處,索托這種情況,能拿的出手的有什么?”
聽到這,埃澤不由得對他發(fā)出了贊嘆:“果然分析這方面的話還是你在行啊,確實端倪很多,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兜了一個大圈,兩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嗯,既然結(jié)果是物資收到了確確實實運進了城內(nèi),那么就暫時不思考怎么進來的了。”
凱瑞爾說到這就停了下來。他先是環(huán)顧四周,然后靠近埃澤小聲說道:
“往最不可能的地方想…我覺得是有人單方面操控了國王,并利用他的職位實施了權(quán)力。”
“啊?不可能吧…如果真是那樣,什么樣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得潛入皇宮行刺國王然后掌握國家大權(quán),還不走漏一點風(fēng)聲?這未免太離譜了……”埃澤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他知道凱瑞爾是一個從不無緣無故說空話的人,但這……
“嗯,那樣的還確實不可能,所以我估計那人只是控制了國王,沒有殺死他,只是利用而已。畢竟一個掌握國家的領(lǐng)袖人物逝去,我估計整個索托都會天翻地覆吧。”
“…這樣就合理了許多,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啊——一個人就那么輕易地能闖進皇宮還不被發(fā)現(xiàn),這皇宮的守衛(wèi)不行啊,還不如我呢。”
“哈哈……”
凱瑞爾只得無奈苦笑。
“總之不管事實到底是什么,始作俑者是誰,在撕開真相的幕布前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埃澤,你去通知一下騎士團的各位出來一下,之前讓他們調(diào)查的事,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我們回去吧。”
“啊?今天可是休假啊……”
埃澤百般無奈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