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顧意松開他的衣角,瞪著他:
“你來干什么?”
程方吧眨眼,一副無辜的表情,說的理所應當:
“我來搶親啊。”
顧意凝眉:“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去。這里不需要你攪和。”
“為什么啊意意——”他話沒說完,顧意瞥了眼他后面,靠在墻上。
“人走了,你別裝了。”
顧意微昂了昂下巴,“剛才演得不錯啊。”
程方不是傻子,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一改剛才那副小白兔表情。
他大拇指刮了下鼻尖,意氣揚揚:
“那是,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拿來了,東西都在這個U盤里。”
程方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黑色的U盤給她。
他忍不住多了一嘴:“不是我說啊意意,你找我要這些東西,又要的這么急,不會是要干什么大事吧?”
顧意拿過U盤塞進衣服的夾層,聲音清冷又無情:
“你可以滾了。”
程方嘿了聲,話還沒說出來,被顧意瞪著硬生生改口:
“哎行行行,用完我就拋棄了唄。”
*
晚上十一點四十分。
客人慢慢散去,一樓也請了專門的人員打掃。
唐莊三樓只剩下盛嶼晨和顧意。
顧意先一步去洗了澡,洗完澡出來發現盛嶼晨正坐在她的床上玩手機,穿著深藍色浴袍,領子松松垮垮的,里面的鎖骨清楚可見。
“有事?”她淡淡掃了他一眼,穿著浴袍走到梳妝臺前去吹頭發。
吹風機是無聲的,室內安靜到可以聽見掛鐘啪嗒啪嗒的聲音。
盛嶼晨直勾勾看了她好一會兒,桃花眼晦暗不明,視線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
腰細大長腿,前凸后翹的身材比列恰到好處,五官精致小巧。
完美,完美。
她也不惱,坦然自若的吹頭發。
盛嶼晨正準備開口,門外響起一陣錯綜亂雜的腳步聲,是一個中年女人。
她嚇得臉頰失去血色,粗喘著氣息道:
“少爺少夫人不好了!后院,后院!”
盛嶼晨被打斷了話有些煩躁,“后院怎么了后院?”
“后院有尸體!!”中年女人緩上氣息,一口氣說了出來。
顧意吹頭發的動作猛地頓住,看了過去。
……
后院。
下午下過雨,后院的泥土里露出一只人的胳膊。
顧意隨穿了拖鞋就要踩下去,卻被身后的盛嶼晨拽了一把。
她撞到了盛嶼晨的懷里,斜著眼看他,質問:
“你拽我干嘛?”
盛嶼晨肅著一張臉說:“那邊都是泥巴又是尸體的,你就別過去了,我已經讓小唐去報警了。”
顧意不耐地甩開他的手,鄭重聲明:
“我是法醫,不是一般的小女生。”
說完,她踩進黑泥地里,蹲下身去檢查尸體露出的部分。
尸體的左手部分露在外面,大半截身體都掩埋在泥土里,手指泛白有褶皺,手臂上有明顯的尸斑;
還有部分已經腐爛,手臂上被刀子劃了十幾道細口子,可以看得出來,持刀者的刀工很好。
突然,在尸體的左肩處,她發現了一個反光的東西,一閃一閃的。
那是一個藍玫瑰的紋身!
在燈光的照耀下,那朵藍玫瑰帶著點閃光,看上去很有魅惑力。
顧意腦袋叮得一聲,耳畔響起忽遠忽近的警笛聲,她慢慢站起來,語氣不帶溫度:
“你們全部站到一旁,一會兒痕檢科做個指紋采集,一個都不能走,還要錄口供。”
她回頭看著滿是腳印的泥地,這泥地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重點是那個紋身。
之前她尸檢的那三具尸體,尸體的皮膚上都有一模一樣的藍色玫瑰紋身。
從尸僵和尸斑來看,顧意初步判斷,這是連環殺人案的第一起,具體需要見到尸體全貌和解剖了才能知道。
邢凱帶了一幫人趕到現場,看見穿著浴袍的顧意感到意外。
“顧意?你怎么在這兒?”
顧意神色平靜,微抬了抬下巴示意:
“這兒我家。”
“你讓小巖他們把土里的另外半截尸體挖出來,把尸體左肩旁邊的那枚硬幣撿起來。”
邢凱多瞄了盛嶼晨幾眼,點頭朝旁邊嚴巖使了一個眼色。
幾個人穿上防護服,抄上家伙把尸體從泥土里挖了出來。
運尸車恰好趕到,顧意回房間換了身便裝,打算回局里做尸檢。
盛嶼晨背靠白墻,站在她的房門口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么晚了,你換了衣服要干嘛去?”
顧意嚴謹地扣好領子最上面一個扣子。
“回局里,有正事。”
盛嶼晨沒要讓開的意思,“你今天請假了不是么,再說了,”他頓了頓,嘟囔聲漸小:“咱們還有正事沒干呢……”
顧意笑了,明知故問:“什么事?”
“那當然是大事了!”
顧意嗤笑出聲,推了他一把,沒好氣道:
“有你就沒好事。”
盛嶼晨踉蹌幾步才站穩:“……?”
什么叫有他就沒好事?
“顧意,你啥意思啊?”
“字面意思。”
顧意把半干的頭發塞進帽子里,走路帶著風。
“你別跟著我,我是有正事。”
到了樓下,顧意打算去開車,車門還沒摸到就被盛嶼晨拽了一把。
熱情地說:“我送你我送你!”
他邊說著,手直接抓上了顧意的手腕。
顧意像是觸電了一般,猛地心頭一震,反射弧慢了半拍。
盛嶼晨直接把她塞進車里,拿著手機不知道搗鼓什么,才晃晃悠悠上車。
顧意想拒絕,話到嘴邊還沒說,盛嶼晨砰地一聲關上車門,讓她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這人做事就不能穩重點嗎?
關個車門都不知道輕點!
*
市局。
盛嶼晨回過頭來,以為顧意會跟他說些什么,結果她什么都沒說,長腿一跨徑直下了車。
他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女人依舊走的步履匆匆,并沒有要停頓的意思。
他修長的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狹長的眸子微瞇,直到女人的身影拐角上樓。
他顧自笑了笑,車內響起來電鈴,他撈起手機掃了眼來電人,聲音帶點渾濁:
“喂,寧局。”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盛嶼晨笑了笑:
“好的寧局,那我們一會兒市局見。”
另一邊,見到便裝的顧意,邢凱愣了一下。
“你怎么來了?你今天新婚不是應該在家陪你家那位嗎?”
顧意瞥了眼解剖室緊閉的門,“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