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忱只是繼續盯著許芃芃發紅的臉頰,似乎在琢磨著什么。
“餓了嗎?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許芃芃轉移話題道:“吃早餐我再給你換藥。”
“好。”謝司忱應道,儼然一副“都聽你的”表情。
許芃芃便離開去給謝司忱準備早餐,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
謝司忱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似乎受了這么重的傷,都不值一提。
床頭上放著的那只小貓,是粉色的。
許芃芃吩咐傭人給謝司忱準備了清淡的早餐。
吃過早餐之后許芃芃給謝司忱換藥。
槍傷靠近心臟,許芃芃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昨天晚上給謝司忱治療的時候,謝司忱幾乎是半昏睡狀態,而現在,謝司忱意識保持清醒,許芃芃看著謝司忱赤裸的上半身,竟然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他還是盡力保持理智,小心翼翼的給他換藥。
換完藥之后,謝司忱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昨天晚上,你是給我換的衣服。”謝司忱問道。
許芃芃愣住了一下,臉色愈發的滾燙:“是啊,怎、怎么了?”
“你當時渾身濕透,高燒不退,
謝司忱輕笑搖搖頭,沒有再繼續說話。
“對了,這個……”謝司忱的目光落到了床頭的那只粉色的小貓上。
許芃芃解釋道道:“那只白色的,我讓人送去清洗了。”
謝司忱昨天晚上一直攥著不肯松手,許芃芃無奈,只好給謝司忱換了一只。
謝司忱淡淡的應了。
許芃芃支開了家里的傭人,然后在謝司忱的身邊緩緩坐下。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許芃芃平靜的問道,能把謝司忱傷成這樣,到底是何人?
“你想知道?”謝司忱看著許芃芃,問道。
“我想知道。”許芃芃鄭重的看著謝司忱,道。
“好。”謝司忱嘆了口氣:“是我二叔謝允簡。”
“你二叔?”許芃芃微微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既然是謝司忱的二叔,又怎么會如此傷害他。
謝司忱冷著臉解釋道:“二叔是爺爺的私生子,爺爺繼承了她母親的家業,最后卻背叛了他的母親和我奶奶結婚了,這才能創立了謝家的家業。”
許芃芃靜靜的聽著,塵封多年的家族往事被緩緩解開。
“爺爺雖然很疼愛二叔,但是他的遺囑上卻說謝家的家產,一分都不給二叔,也不承認二叔這個私生子,二叔怎么能甘心,從爺爺死后,二叔一直暗中蟄伏,想要拿回屬于他的那一份家業。”
“我自知謝家虧欠二叔,早年也把我手下的公司交給二叔,卻沒有想到他一直收斂鋒芒,暗中蟄伏,是想毀了整個謝家。”
許芃芃依舊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可你不是已經把屬于他的那份給他了嗎?”
謝司忱微微點頭:“人心不足蛇吞象,二叔哪里會甘心只管理我手下的子公司,這些年,他收斂鋒芒,暗中培養親信,勢力逐漸擴大,雖然表面上維持這叔侄關系,但背地里和我明爭暗斗多年,他想除掉我的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昨天晚上是他派人要殺你嗎?”許芃芃緊張的問道,睜大了眼睛,謝司忱受的傷要是稍微偏一點,現在謝司忱就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
“他還不至于會要了我的性命。”謝司忱輕輕搖頭:“是我自己撞上了他的槍口。”
“你自己!”許芃芃瞪大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聽到的一切。
“我有分寸,所以沒有擊中心臟。”謝司忱平靜的說。
“可這也太危險了,要是偏一寸……”許芃芃聲音有些顫抖。
“一寸都不會偏。”謝司忱十分肯定的說:“就像是做一道數學題,要是前面的每一步都是正確的,那結果就一定是正確的,絕不會有錯。”
許芃芃驚得說不出話來,中槍這種事,也能和做數學題相比較嗎?
“你為什么要故意撞上他的槍口?”許芃芃驚訝的問道,打不過大不了跑就是了,為什么要故意讓自己受傷。
“因為……”謝司忱說到這里,忽然愣住了,因為謝允簡用芝芝和慎言的性命威脅他,他別無選擇。
只能撞上謝允恩的槍口,才能讓謝允恩對他放松警惕。
只要放松了警惕,他才有機會救出芝芝和慎言,他的兩個孩子。
看著許芃芃滿臉擔憂的樣子,謝司車還是決定先不告訴她這個消息。
等他把兩個孩子平安接回國內,再給她一個驚喜。
現在告訴她真相,只會讓她擔憂。
“因為,他很重要的人的性命威脅我,我別無選擇。”謝司忱思考一陣,然后緩緩解釋道。
“很很重要的人?”許芃芃微微偏頭,問道。
“嗯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不可舍棄的人。”謝司忱鄭重的說到,語氣更像是在承諾什么。
許芃芃聽聞,也了然的點點頭,原來對于謝司忱來說,也有很重要的人。
謝司忱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便是不想說,許芃芃也自己不便追問。
“那你救出那個很重要的人了?”許芃芃擔憂的問。
“當然。”謝司忱應道,又回復了從前不屑的眼神:“想動我的人,還沒有那么容易!這次要不是他利用我父親安排臥底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受傷。”
“你父親安排的臥底?”許芃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謝允簡想要除掉謝司忱的心,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可為什么是謝司忱的爸爸安排臥底在他的身邊?
他為什么要幫人陷害自己的兒子。
“是我父親老糊涂了,怕我羽翼漸豐不收她管制,所以才會上我的二叔的當,不過你放心,都已經解決了。”謝司忱道。
“如此也好,臥底揪出來了,今后也不用再日夜懸心了。”謝司忱輕笑,似乎這滿身的傷口都不足為惜。
許芃芃聽著,心里又是難過又是唏噓。
像謝家這樣的大家族,外部紛爭已經夠離譜了,如果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