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霄不舍地目送她離開,心口說不出的絞痛,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可是看她開心,他覺得應該是對的。
孫先生問他,“王爺可會后悔?”
連霄苦笑,“說出口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但愿,她不是自己說得那么絕情,但愿她還能記得我的這點好。”
孫先生心下明了,“王爺終究還是動情了。”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孫先摸了摸胡子生,“福禍相依,實難預料。要成大事,是不能有軟肋的。可楚姑娘又是王爺?shù)馁F人,緣分一事,難有定論。”
連霄沉悶的心情一掃而光,“那就借先生吉言了,是福是禍,我都接受。”
云姝離開慶王府,原打算繼續(xù)租船南下,卻被帝都第一酒樓的老板請為了座上賓,“在下在帝都開酒樓多年才小有名氣,而楚姑娘的云宮私房菜短短半年不到就成了帝都達官貴人的門面,姑娘實乃奇才。若姑娘不嫌棄,在下愿以十兩銀子的月錢請姑娘來我帝都第一酒樓,食宿全免,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十兩銀子一個月,還包食宿,這在帝都可是相當當?shù)母咝剑灰€(wěn)打穩(wěn)扎地干個三四年,她就有足夠的本錢買田置地,過上單身貴族的幸福生活。
而且,她在帝都打拼半年,已經(jīng)對這兒的環(huán)境足夠熟悉。如果此時離開,一個人漂到陌生無依的江南從零開始,確非上策。
可是,中泰國對女子外出務工有嚴格限制,尤其天子腳下更難有緩沖,她不禁心生疑惑,“可我至今未嫁,李掌柜現(xiàn)在雇傭我,不怕官府追究?”
李掌柜無所謂一笑,“不瞞姑娘,犬子正是帝都司聘的官媒,官府是不會查自己人的。姑娘的云宮私房菜已付之一炬,若非今日偶遇,連我都以為姑娘你已經(jīng)死在了那場大火。所以,只要姑娘愿意做我帝都第一酒樓的軍師,是不會有人懷疑你的。”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藏身之處,帝都第一酒樓享譽全國,與其自己勞心勞累,不如大樹底下好乘涼,還不用擔心被逼婚的問題,是個好去處。
云姝故作遲疑,猶豫半晌回身答允,“如此,便感謝李掌柜收留了。”
李掌柜眉開眼笑,“姑娘愿意來幫忙,便是在下三生有幸了。”
于是,在李掌柜的安排下,云姝很快安定下來,休息幾日便正式去第一酒樓走馬上任。
第一酒樓不愧為天下第一:客房雅間,酒肆茶飯樣樣俱全,光廚子小二就高達百人,環(huán)境配備設施一流,幾乎可以與現(xiàn)代兩星級酒店,五星級飯館相媲美。
自開業(yè)以來,第一酒樓接待來往富商貴族不勝枚舉,乃名副其實的帝都第一東道主。
如此享譽盛名,云姝的到來自然如虎添翼,更上一層樓。
為了不負李掌柜所托,云姝上任第一天就著手熟悉業(yè)務,菜色,服務,并很快理清了酒樓運營的程序與規(guī)章,然后因地制宜,制定、完善、更新、升級了一系列服務,整理成冊給李掌柜過目。
云姝道,“尋常百姓來此吃飯,只為填飽肚子;有點錢的公子文人花錢買的是心情;達官貴人花錢買的是高高在上的體面。要根據(jù)不同的人進行市場細分,每個人來此都能讓他覺得物有所值,便會名聲在外,源源不絕。”
李掌柜看后,贊不絕口,“楚姑娘不愧是奇才。”
于是,在李掌柜大手筆的支持下,云姝很快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施,為第一酒樓的服務業(yè)績瞬間煥然一新,再加上菜色飲食的改進和不吝小錢的揮灑贈送,第一酒樓一時風頭無二。
正當云姝大展拳腳,混得風生水起時,紅柳再次滿面春風地出現(xiàn),“姑娘,我來了。”
云姝一陣頭皮發(fā)麻,扭頭就想躲,卻是避無可避,“你怎么又來了!”
紅柳笑嘻嘻地抱著云姝的胳膊道,“我還是姑娘的丫鬟,當然得要照顧姑娘的起居。姑娘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云姝腦殼生痛,“你們王爺還是賊心不死啊。”
“姑娘誤會王爺了,”紅柳樂呵呵地解釋,“王爺沒有別的意思,姑娘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王爺說,以前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和規(guī)矩束縛姑娘,是他不好。現(xiàn)在,他尊重姑娘的選擇,希望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他會盡力幫忙,他希望看到姑娘成功,看到姑娘開心。至于我,王爺只是擔心姑娘每日太過辛勞,才派來照顧您的起居。我對姑娘沒有別的任務和企圖。王爺說,只要我盡心伺候讓姑娘滿意,三年后就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所以姑娘不用擔心,只要您留我三年,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云姝愣神片刻,“他真這么說?”
紅柳拍拍手,“我怎么敢假傳王爺旨意,王爺是真的心疼姑娘的。”
云姝心中莫名的觸動,“難道,我真的錯怪他了?”
紅柳笑顏,“王爺貴為皇子,府里從沒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他只是想用自己想法對姑娘好的。不瞞姑娘,連我都一直難以理解姑娘的想法,更何況王爺。可他發(fā)現(xiàn)他不能讓姑娘開心,就愿意放手,這份情意,姑娘難道還要懷疑嗎?”
云姝深受感染,又死鴨子嘴硬地彈紅柳一個爆栗,“還說沒別無企圖,一來就給你主子當說客,要我怎么相信你。”
紅柳連忙自打嘴巴,“姑娘恕罪,奴婢不說了。奴婢去給姑娘沏壺新茶。”言畢,蹦蹦跳跳地忙活去了。
云姝捏捏臉蛋,發(fā)紅發(fā)熱,“我小說中的男主,也不做不到這些。怎么也要虐得女主吐血三升才能看清本心的,他怎么轉變的這么快?”
想起他曾經(jīng)的擁抱與欺身,她不自覺地摸了摸突突狂跳的心臟,“雖然有點小壞,卻不多不少,剛剛正好。真好,從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成為自己的女主角。但是,你是我的男主角嗎?”
她連忙把頭搖成撥浪鼓,“想什么呢,搞事業(yè)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