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追求自己的校長千金就這么離奇被殺,蒼龍臺感覺這就是一場噩夢,還來不及接受這樣血淋淋的現實。
這也是虢島大學自創校以來最大的暴力事件,這驚動了洛城的整個教育和公檢法系統。
林鼎聰第一時間聽到這個噩耗,瞬間癱了下去,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沒有人能體會到他作為一個父親此時此刻萬念俱灰的心情,這是他老婆臨終前留給他最珍貴也是唯一的世間的牽掛與念想。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是世間最痛心的煎熬,他眼神里除了悲痛,更多的是怨毒。
“是哪個天殺的兇手讓我痛不欲生,我一定要讓他死一千次,一萬次。”
當警方帶著尸檢人員的報告,遞在他手里,他還是忍不住失聲痛哭,面容像野獸一般可怖。
林鼎聰不甘心,女兒就這么平白無故的殞命,他一定要找到兇手。
“緝拿兇手!以告慰我女兒在天之靈!”他拼命地哭喊。
經過比對勘查,警方定性為:他殺。
林鼎聰下定決心要將真兇緝拿歸案,暫時將女兒的尸首寄存在這個陰冷的地方。
他要尋找線索,不惜一切代價找出兇手,替女兒償命。
茫茫洛城地界,找尋兇手猶如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只能從近處著手。
對,八九不離十肯定與自己所經營的這所學校脫不了干系。
那就從虢島大學入手。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這么多年遇到的競爭對手們。
思來想去都不太可能,都還沒有達到這樣的深仇大恨。
忽地腦海里翻遍了每個可疑老師、可疑學生的名字。
“許曉曉。”
“她三天前跟凡凡大打出手,她報仇陷害的嫌疑最大。”
正要出門去問個清楚,警方的一個辦事人員小劉恰好有未完成的筆錄要找林鼎聰核對簽字。
“林校長,找你有點事。”小劉禮貌的說。
林校長當然全力配合。
他將【許曉曉】這條重要線索告訴了小劉。
小劉十分肯定地說:“很抱歉,絕不可能是許曉曉。”
林鼎聰失望至極,道:“怎么這么肯定?”
警員小劉道:“我們采訪了您學校相關知情的老師和學生,注意到了許曉曉。但經過我們多方調查取證,事實上她絕無可能。事發當晚許曉曉一整夜都在響灘人民醫院照顧她生病的母親,半步都沒有離開,當班的醫生護士和醫院調取監控都可以證明。這與法醫下的死亡時間不合。”
林鼎聰蒙了,徹底的斷了唯一的線索。
小劉走后,他又回想起了三天前自己辦公室的那一幕。
兩個不成體統的女老師在學校大打出手,被他叫到辦公室訓話。
在兩人澄清事件始末的言語間,林鼎聰聽出了事件的整個脈絡,想盡可能大事化小,主動把責任攬下來,自己的被寵壞了的女兒林凡凡有錯在先,她免為其難地為此事向許曉曉道了歉。這都是在自己費了好大的苦口婆心才達成的最有利的局面。
許曉曉當天并沒有感激他這個一校之長的撮合圓場,因為林凡凡實在欺人太甚了。
分別時許曉曉雖然沒有惡語相加,但懷著怨氣離開,這就表明了她永遠不會跟林凡凡握手言和的決心。
林鼎聰此時覺得對女兒的愧疚油然而生,沒有讓她學會好好跟別人相處,反倒為了家族的利益強迫她與蒼龍臺交往。
靈光一閃,“蒼龍臺。”
“這小子也有嫌疑,這段時間凡凡一直糾纏著他,他和許曉曉的關系也不會那么簡單。”
“雖說他蘇恒集團有權有勢,但我林某這半壁江山也不是雁過拔毛之輩,更何況凡凡已經走了,我也沒了斗志,如果這事真的與蒼龍臺有關,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縱使他蘇恒集團固若金湯,我也要死磕到底,搞得他到處都是骷髏色子!”
很快,辦案人員也不得不將目標指向了蒼龍臺。
據目擊者回憶,事發當晚,他看見了蒼龍臺在蘆心閣停留過。他是一名大二學生,叫袁岐山。當晚他正好從校外趕回宿舍睡覺,保安可以作證。
最巧合的是蒼龍臺正拿一把匕首在手中倒騰一塊木頭。
面對辦案人員,蒼龍臺沒有任何隱瞞,一五一十說明了當晚的情形。
他那晚僅僅是因為太無聊去蘆心閣散散心。
一個人。
一把小刀。
一塊長30公分的金絲楠木。
時間、地點與袁岐山描述的一致。
但回來的時間沒有人能證明。
金絲楠木尚能找到,那把【要命】的小刀卻不翼而飛。
蒼龍臺不再解釋。
他相信真相會浮出水面。
警方有理由將他列外一號嫌疑人。
鑒于只是口頭傳喚,事情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蒼龍臺就當在這里放放假,學學法。
并沒有向家里人匯報。
他是第一個拿公安局當休閑場所的最氣派的年輕人。
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不去想親愛的小刀被誰順手牽羊了的那檔子事。
人民警察對他的極力配合也是贊賞有加,除了進行了一番筆錄詢問,別的也并沒有為難他。
他這大公子的身份還是挺好使的,但蒼龍臺一再叮囑警察叔叔:不要看僧面,也不要看佛面。
他在人民警察心中的關輝形象又高大了一截。
才在這神圣的凈土呆了不到兩個小時,局里又傳來一個消息。
“逮著了,逮著了。”
下一句倒有點倒人胃口。
“兇手主動來投案自首了。”
這聲音聽著這么刺耳又滑稽。
這邊終于松了一口氣的蒼龍臺探出腦袋。
順著嘈雜的人聲聚集處。
一張多日不見的面孔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那被手銬束縛的男人依舊那么大義凜然,依舊那張萬年不變的臭臉。
他正是與自己有過交集的許文韜。
“不可能,不會是他,一定不是他。”蒼龍臺喊道。
許文韜聽出了蒼龍臺的聲音,眼神切過來,喜道:“大公子,這次連累你了,下次我請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蒼龍臺罵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告訴我,是誰逼你的。”
許文韜笑道:“沒人逼我。是我殺了人,我犯了罪,就該受到懲罰。”
蒼龍臺沖了過去,不顧人民警察的勸阻一把揪住許文韜的衣領,道:“我不信,為了許曉曉,你不會這么干的。”
許文韜很冷靜的說:“這回你信了。”
蒼龍臺失望的松了手勁。眼看著許文韜被帶走。
蒼龍臺被徹底洗清了嫌疑。
許文韜將面臨吃槍子的命運。
一想到許曉曉會痛哭流涕的畫面,蒼龍臺黯然神傷,三魂丟了七魄。
面對公安干警的審訊,許文韜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他自稱見色起意,對方反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兇器也找到了,虢島大學殺人案正式告破。
兇手落網了。
林鼎聰卻很傷心。他恨這兇手只能被執行槍決一次。
許曉曉哭成了個淚人兒。
蒼龍臺沉默了。
要說的都盡數和盤托出。
蒼龍彬蒼龍剔也覺得這樣的結局有點讓人失望。
讓蘇聲慢欣喜的是,蒼龍臺敘述的情況跟自己掌握的不謀而合。
這次要如此大動干戈拿到家庭會議的議程上來,一來是要挫挫大兒子的銳氣,二來是想側面了解一下她對那位紅顏知己的態度。
蒼舒山跟蘇聲慢商量著唱這一出【空城計】,既考察了大兒子敢于擔當的勇氣,又見證了孩子間的罅隙。
主動權始終掌握在爸爸媽媽的運籌帷幄中,至于其他,孩子們哪里知道。
唯獨例外的是古靈精怪的蒼龍駕似乎揣摩到了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