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能不能辦得成,卡卡羅特在心中評估過很多次,也試探過很多次。
剛開始,他借助某種機會,輕輕地挽一下她的腰,或者兩人一起過馬路的時候,牽一下她的手。
對此,她沒有任何反感,他也就膽子更大了。
兩人最接近的一次,是不久前,完成了采訪,又吃了一頓烤肋排,喝了兩杯黑啤酒。
吃過飯,見時間還早,卡卡羅特便約她去公園走一走,趁著那機會,他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攬了她的腰,她并沒有掙脫。
還有一次去哥倫布劇院看泰坦尼克號,瑪蒂爾達直接半靠在卡卡羅特的懷里。
有了這些經歷,卡卡羅特便覺得,他就像一個農民,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地種了一田稻子,現在已經滿田的金燦,只等一個陽光明媚之日,將這田稻子收了。
進入房間,關上門后,瑪蒂爾達傻乎乎地問:“既然不讓采訪了,我們為什么不回去?”
“急什么?吃了午飯,休息一下,再回去也一樣。”
瑪蒂爾達看了看腕上的時裝表,說:“現在還早呀,才剛剛十點鐘。”
卡卡羅特想:“裝什么呢?你都跟著我進房間了,難道還不清楚我心里想什么?”
他向她走近一步,趁著她的手腕放下之前,一把抓住,又往自己面前一拉。
瑪蒂爾達顯得有點驚訝,問道:“卡卡羅特,你要干什么?”
他根本不回答,一把將瑪蒂爾達抱住。
卡卡羅特抱她的時候,她并沒有抗拒。可是,他想進一步的時候,她就像一只電量不足的遙控器,終于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推開,說:“不行的。”
卡卡羅特向前走一步,再次將她抱在懷里,問道:“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我喜歡你。”
“你有老婆。”
“那是我沒得選。我是愛你!”
卡卡羅特情急之下還蹦出了一句新學的法語我愛你。
“我求你,放過我,好嗎?”
瑪蒂爾達到底是體操運動員出身,她的雙手極其有力,卡卡羅特無法撼動絲毫。
卡卡羅特并不相信她真的拒絕,以為僅僅只是一種過程。
但很快,他有了新的看法,瑪蒂爾達是真的不愿意。
......
卡卡羅特失落了來到了酒店留下,給自己另開了一間房。
重生的生活并不如意,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有了老婆、工作。
生活給他的選擇余地并不多。
卡卡羅特無法明白,那些現實中經過漫長戀愛結婚的人,最終還有40%以上概率進行慘烈的離婚大戰。
穿越之后,這些穿越客莫名其妙有一個老婆,居然會家庭和諧,甚至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太扯淡了。
至少卡卡羅特的穿越婚宴就不幸福。這簡直是一場封建包辦婚姻。
他始終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資本家、新聞局、教育委員會的官僚們表面上對他很好,恭維他是天才,一起喝酒吃飯打牌,倒也其樂融融,可這一切都是表面的。
不僅僅因為他和肖恩的關系越來越差,自從他不甘心做一個專欄小說家,開始報道潘帕斯羊毛廠紡織工每天工作14小時的新聞開始,兩人關系每況愈下。
也因為他一開始被前世那些爽文小說害慘了,開局得罪人太多。
在家里,他也沒有半點地位,那個半路出家的陌生老婆,跟那個混蛋威士忌老板北村泰志一樣,是一個巴西移民到阿根廷的日本裔。
龍川利佳子
龍川利佳子常常罵他是個懦夫,沒用的蠢貨,除了會寫點文章,什么用都沒有。
長期以來,他生活在極度的壓抑之中,原以為瑪蒂爾達對他不一樣,便以為荒漠般的心靈深處,總算還有一片綠洲。
現在才知道,連瑪蒂爾達也一樣看不起他。一股巨大的挫敗感攫住了他,他再也沒有了沖動。
下午回去的路上,周圍的佛羅倫薩式建筑風格讓卡卡羅特厭煩,他有點還念家鄉風光。
臨走時被瑪蒂爾達扇了一巴掌,用法語罵做畜生,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中如同社死。
......
鬧了一圈,午飯都還沒吃上。他想,回去啃點黑面包,來點龍舌蘭什么的對付一下,然后睡一覺。
卡卡羅特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市中心有一套很小的公寓。
他寫書賺了一大筆錢,結果都在美國股市中折戟成沙。
他知道蘋果公司有光明的未來,于是加杠桿全倉蘋果公司。
結果,沒有人告訴他,歷史上蘋果也有過50%的下跌幅度。
他加了400%的杠桿,一下子爆倉,從千萬富翁到千萬負翁。
龍川利佳子混得很不錯。她是綠色牧業環保協會的第二主席,跟港區的區議員關系不錯。
現在這套別墅就是龍川利佳子買的。
要不是龍川利佳子,別說卡卡羅特的那套市中心小公寓保不住,卡卡羅特本人估計都在某個垃圾袋等環衛工人收尸。
這個中午,他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他知道,龍川利佳子今天應該不在家,參加港口海洋環保組織的一個活動去了。
通常這一類活動,中午肯定會在一起吃飯,而這種枯燥無聊的西式宴會,一定會拿著香檳走來走去,聊上好幾個小時。
回到家門口,掏出鑰匙開門。將鑰匙插進鎖孔之后,他才意識到情況不對,鑰匙根本轉不動鎖。他想,是不是自己走錯了門?
再仔細看一看,沒錯,門口的草坪是自己周末才修建的,還種上了海棠。
鑰匙錯了?
抽出來仔細看一看,沒有錯。再插進鎖孔試一試,仍然轉不動。
他掏出手機,撥家里的電話,剛撥了兩個號碼,突然覺得今天中午的情況十分特殊,他甚至聞到了某種陰謀的氣味。
他將這兩個號碼銷掉,撥打宮澤澄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