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路明非一手抓著那塊網吧賽第一名獎杯。
明明只是輕塑料做的,垃圾回收站連一毛錢的換不了的東西,卻對路明非來說格外珍重。
左看看,右看看,正面看,翻過來看....怎么看都不夠看。
這是他真正的靠著自己,和朋友一起贏得的榮譽!
嘟嘟——
路明非的電話響了。
這是他叔叔用淘汰下來黑色諾基亞,按鍵上數字都被磨沒了。
高中生確實不太應該能去要一款新手機,更何況路明非也知道自己在家里不太受待見,能給他用什么他就用什么。
諾基亞耐用,大磕大碰都沒問題,還有聊天軟件和一個攝像頭,那也就無所謂了唄。
手機屏亮起,顯示的是嬸嬸來電。
路明非本能的縮了縮脖子,想起了現在已經幾點了。
“喂,嬸嬸....”路明非小心翼翼道。
“都幾點了!知道嗎!跑去哪里野了!”果然是傳來嬸嬸尖銳的聲音。
路明非根本沒辯解想法,在這個家里,嬸嬸地位第一,堂弟第二,叔叔第三,他路明非行四。
只能連連答應很快回家。
電話結束后,路明非才松了口氣。
雖然嬸嬸平日尖酸了點,但路明非還是認為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幾個會在意自己,會催自己回家的人。
真要是連這些人都沒有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揉了揉肚子,感覺餓的厲害,回想起墨耀之前的囑咐,路明非打算找家便利店買了瓶葡萄糖。
“要不吃點別的?喝糖水可填不了肚子。”
路明非突然心道,回想起附近好像有家甜品店。
“就吃一點小蛋糕,再買一瓶營養快線。”
想起蓬松蛋糕和營養快線一同入口的甜糯口感,路明非就忍不住舔嘴唇。
“雖然嬸嬸催著我回家,但今天這樣的大喜日子,我稍微放肆一下是可以的吧。”
路明非很快就說服了自己,朝著甜品店走去。
現在是晚上十點,明天又是周一,路上真的沒有多少人,但有路燈照明也不算陰森。
一路上,他突然回憶起了一些事:
“話說,墨哥當時對我做了什么?還叫我要閉眼。
我一閉眼一睜眼,肚子不疼,腿就不抖,我就能繼續比賽了。”路明非心道。
“莫不成是什么超凡力量,像是stand power?
....crazy diamond!”
正值青春期,幻想天馬行空的年紀,路明非很快就聯想到超凡力量。
“....高中生,孤兒,全能全優,墨哥這身世聽上去就跟動漫主角一樣!”
路明非腦洞大開。
這也是有端聯想,在路明非心中墨耀完全滿足他一切幻想:
....男人就該是那種哪怕身世孤苦伶仃慘遭磨難也始終能笑對人生,并做出讓所有人矚目成就的樣子....
而路明非覺得自己除了“能笑”這一點外,其它都不行。
....小丑也能笑,還能逗別人笑的說....
“算了算了,我是成為不了墨哥,那也是天賦吧。
但精神我總該能學吧。
有這樣朋友不好好抓牢,那我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了!”
握著手中獎牌,路明非捏著拳頭。
這一刻他想到了暗戀的女孩,想到了排斥他同學,想到了把他當空氣的老師.....
想到了鼻孔看他的嬸嬸,想到對他愛搭不搭的堂弟....
完成了第一個小愿望,路明非就又有了第二個稍微大那么一點的愿望。
肚子饑腸轆轆,但路明非興致空前的高漲!
在路燈之下,他對夜空伸出了食指!
“指天明心,奶奶曾經說過:只要我希望的話命運絕對會站在我這邊!”(特攝梗,中二病發作)
“....先吃先喝,墊飽肚子才有期望。”
揉了揉肚子,看到不遠處的甜品店,路明非加快了腳步,走出了燈光,進入兩盞路燈之間的昏黑環境。
但就這時,就在距離甜品店也不過半條街路程,黑暗中突然沖出了人影!
心尖一跳,路明非頓足,看著人影穿過路燈,居然是沖向甜品店!
隨后又有兩人沖出黑暗,直追前一人。
“喂喂喂,這是什么情況,街頭兇殺?”
路明非心中惴惴,看著隔著一條街的甜品店一時間沒敢過去。
“小命要緊,還點喝點葡萄糖吧。”
一瞬間沒了嘴饞的想法,這種情況當然是能有多遠多遠....
pong!pong!pong!
“臥槽!臥槽!臥槽!這是動槍了?那是槍聲?那絕對是槍聲!
我要報警嗎?對對對,我要報警!”
路明非慌慌張張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卻是手一抖,手機摔在地上。
“快報警,快報警啊。”他趕忙要撿起手機。余光匆匆一瞥,卻見到了熟悉人。
“墨哥?!他為什么會在哪里!”路明非傻住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墨耀和持槍的兇徒面對面,會發生什么,路明非簡直不敢想象。
又是一陣槍鳴,路明非看到墨耀踉蹌后退一步,靠著墻壁緩緩倒落.....
“假的吧....”
路明非喃喃道,手中獎杯摔落地上而不知。
而在甜品店內
墨耀臉色發白,倚靠著墻壁坐下,他的雙目金色依舊璀璨。
兇徒此刻脖子凹陷口吐血沫,持槍的手臂像是被按在液壓臺下被狠狠碾過一般,雙腿扭曲像是被卡車創過。
墨耀曾經在十七歲時測試過自己身體力量在經過言靈強化后能達到怎樣的極限:
那是能百米六秒速度,拳可穿三塊兩毫米厚度鋼板的拳頭。
讀心的能力輔助,對手想做什么,彈夾里多少顆子彈,想什么時候開槍,瞄準什么地方,開槍后想做什么,墨耀在對方觸碰扳機時就一清二楚。
有槍是吧?在開槍前把手打斷就好了!
能用言靈是吧?在吟唱出來前把喉嚨捏碎!
還能動是吧?雙腿都給你折了!
不過墨耀還是稍微顧及了一些,畢竟流彈無情,這里還是有兩個普通人的。
左手臂肌肉強化至極致,極限活化的肌肉纖維,墨耀曾拿著殺豬尖刀嘗試都難以捅入。
子彈射入手臂,開出一朵血花,便卡在骨頭里。
很痛,墨耀從來都沒這么痛過。
但他也清楚自己的恢復能力,大概是骨頭斷了三四天就能活蹦亂跳;早上被開出血口子到晚上連道疤都沒有的那種。
所以墨耀不喜歡去醫院,是真的會被當怪物的。
“子彈總歸要取出來的,還是要去醫院。”墨耀心道。
此時此刻他也不怕暴露什么,那兩個卡塞爾的專員正看著他。看到墨耀的黃金瞳,全是一副“傻了”的樣子。
這些人會幫他收尾,他本就是卡塞爾將要招收的學生。
墨耀靠著墻緩緩的閉上眼睛,耳邊有女孩哭泣的叫喊聲音。
他的言靈在強化結束后會給身體帶來虛弱,強化的越極限,身體就越有可能瀕臨崩潰。
但墨耀已經掌握了這個言靈,懂的如何減少自身損害。
他還留了五分力。裝出虛弱是偽裝也是用來“釣魚”。
這留著的五分力都不是他的底牌,這是墨耀給自己一個反應時間。
他的意識正站在心靈孤島上,臉神肅穆左手中持握著“墨水瓶”,右手伸向那根“羽毛筆”。
但讓他稍感失望的是,那位服務員一副嚇傻了后知后覺的樣子,小跑的去拿手機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