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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界盡頭

第十章 林清音:往事

臨界盡頭 走詩販 2888 2021-11-09 06:41:47

  林清音早上起來下樓買了三人份的早餐,估摸著兩人昨晚挺晚休息便沒叫醒他們。自己簡單吃了點東西留了張字條便出門上班去了。

  原本boss打算讓她多休息幾天,畢竟剛調回總部。昨天去摩巖報到得知自己引導的項目已經可以進入實驗階段,作為核心成員是萬萬不可缺席的,只能取消了假期。

  做這方面研究的女性,無論是在之前的雪城還是現在的榕城,林清音都是唯一的一個。自己以及其他三人是一個小組,主要是以理論研究為主,不久前中午取得很大突破,進入到實驗階段。因為雪城缺少實驗設備,自己和其他三人才被調回榕城來,不曾想短短幾天,設備就整齊了。

  扣掉那些令人昏睡和摸不著頭腦的字眼,四人的工作那些所謂的粒子對撞量子力學以及相對論。通俗到能讓大眾都明白的語言就是:研究時空穿梭的可能性。

  幾乎所有人都不能將這樣的工作和林清音這種女生兩者相聯系起來。她應該是穿著漂亮或者樸素的衣服去演童話里美麗的公主或者善良的灰姑娘,而不是拿著記錄表走進實驗室去研究時間與空間。

  而在最初的時候,故事是按原來童話的走向進行的。

  林清音的父親林動是榕城最優秀的空軍飛行員之一。母親黃嘉欣是游泳運動員,拿過省運會的獎牌。

  兩人是彼此的初戀,沒有走太多愛情的彎路。結婚生子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有了寶貝女兒之后,像大多數家庭一樣開啟了開男主外女主內的生活模式。

  父親的事業越來越好,從飛行員提拔成了宇航員,他一生理想就是希望能有一天自己能飛到太空里,看看外面的世界。

  母親的夢想是為國出征贏得獎牌,至少曾經是,至少在有了女兒之前是,愛可以為之放棄自己的夢想。所以在教練通知她有機會進入國家隊的時候,那時候她剛懷孕,教練并沒有給出明確建議,只是讓她好好想想。

  母親告訴了父親之后,他也沒有給出個方案。抱著母親笑著說:“你自己決定,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那個時刻的母親承認自己心懷芥蒂。他把難題丟給了自己的同時相當于表明了自己的方向。

  爺爺奶奶總是時不時過來家里明里暗里的提醒兩人什么時候要個孩子。兩人的工作都是處于上升期,只好打馬虎眼顧左右而言他糊弄過去。而且久而久之,雖然父親沒說什么,母親還是慢慢感覺到了些許變化。

  父親愛母親,毋庸置疑。可是他內心確實希望母親放棄事業留在家里做好賢內助。可是他也實在說不出口,讓她放棄自己的理想。也是從這件事,無論最后如何選擇,就像天平都不在能保持平衡。所幸,有一種稱之為愛的東西能平衡也能彌補一切。

  后來母親選擇從游泳隊退役了,專心在家里相夫教子。父親工作越來越忙,他最終被選定成為了進入太空的五人之一。

  日子每天就在父親的早出晚歸與母親的晚睡睡早起中周而復始。

  父親同其他四人出發進入太空之前有兩天的假期,正臨近林清音的十歲生日。趁著正好是個雙休日,一家三口難得的像一個普通家庭享受了兩天的幸福快樂時光。

  更令人高興的是父親已經向領導說明,這次為期三個月的太空之旅回來之后,自己便回歸家庭,彌補妻子這些年的付出和對女兒原本微不足道的父愛。

  那天,看到女兒笑的分外開心,一如妻子臉上那久違的笑容,父親便跟著笑起來。

  再后來,便是飛船“莊子號”神秘失聯的消息,至今仍流傳著各種不同的傳聞與杜撰:

  一、運行軌道計算失誤,致使飛船脫離軌道與其他行星撞擊,太空站權衡利弊之后隱藏真相對外宣稱失去聯系。

  二、飛船進入到太空之后遭遇了其他霸權文明,為了不暴露地球坐標單方面切斷了信號源,致使失去了聯系。

  三、飛船意外進入了高維度空間,以人類目前的科技不足以與之取得聯系。

  四、有者言飛船內攜帶了地球基礎文明資源以及13790份優秀授精卵。地球科技人口過速發展,資源環境每況愈下,為人類尋找新家園以防范于未然便被提上日程。最后找到了新家園,人性的陰暗面在有的人心中發芽,他或者是他們不愿與70億地球人共享這新世界。殺害了另外觀點不同的隊友,然后切斷了聯系。

  ……

  最后的傳言中帶有人性不可監測的深度加之有模有樣有具體的13790份受精卵的加持讓人們在有一段時間里偏向這種傳聞。

  雖然眾說風云,不絕于耳,十余年來真相無人知曉。而或許對于人們真相并不重要,他們更津津樂道于在各個版本下添油加醋的描繪那些愈演愈烈的精彩故事。

  在林清音的心中,父親是英雄的存在。某種意義上,是英雄大于父愛的存在。

  在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其他小朋友的父親不一樣。別人的父親都是牽著小朋友走在地上,自己的父親是屬于天空的,他將自己馱在肩上跑起來的時候,自己也是屬于天空的。

  她總是驕傲的向每個小朋友介紹自己的父親。喜形于色。也是那時候起,林清音的夢想是像父親一樣成為一個宇航員。

  隨著慢慢長大,父親的失聯成了林清音心底的謎。也許是在父親失聯的某一天的某一個時刻,林清音心里至此堅定了一個信念:自己要解開這個謎團。那時候年幼的她改變了人生的航道慢慢走來逐漸變成如今的林清音。

  太空站先后讓很多批次的宇航員進入了太空繼續探索同時也對“莊子號”進行尋找,卻始終是一直杳無音訊。仿佛“莊子號”自始至終不曾存在過。

  母親十多年時刻等著丈夫歸來,雖然她從沒有在女兒面前表露情緒。在很多個無意醒來的深夜,林清音看到母親坐在房間的地板上手中拿著與父親的合照默默流淚,她便爬下床,跑過來幫母親擦掉眼淚。母親有時候會蒼白的笑著,把女兒抱回床上休息。也有幾次抱緊了女兒,終于是哭出了聲來。

  一年級的一次放學,班上的一個小胖子隨口說了一句:“你爸爸是叛徒。”雖然那時候的他也許并不知道叛徒是什么。林清音小小的個頭沖上去便把小胖子打的鼻血直流。后者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的話有口無心。只不過上課的時候向同桌借橡皮,同桌的小胖女因為上一節課上偷吃一顆糖果遭到小胖子給老師打小報告因而痛失一朵小紅花而“懷恨在心”,便不想借橡皮并出言諷刺于他。

  委屈至極的小胖子便打算向前座的林清音借橡皮,小胖女見狀要求她別借。小胖子委屈到分不清狀況,把氣胡亂的撒在林清音身上。那時候“莊子號”剛失聯不久,在當時是特大新聞,電視里天天報道。

  上到老下到小街頭巷尾爭論不休,各種傳聞層出不窮。也許是在某一處聽到過關于“莊子號”五位宇航員背叛人類的傳言,因于此,委屈的小胖子在分不清真正“敵人”的情況下一句有口無心的“叛徒”為自己招來了“血光之災”。

  后來老師過來了解了情況,讓林清音回到座位上,把小胖子帶去了醫務室里。

  林清音坐在座位上忍不住的大哭起來,那是肖雨哲從小到大見過她為數不多的流眼淚。

  哭了良久,林清音仿佛并沒有停下的意思。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大聲的哭著,眼淚是沒有了。

  “不要哭了。”肖雨哲走到林清音跟前,不知如何安慰她。

  “啊……”林清音不理他,只是顧著哭。

  “老師要來了。”肖雨哲試圖搬出老師嚇住她。

  “啊……”林清音回頭望了望沒看到老師,繼續哭,聲音也小了一些。“啊……”

  “等會放學回家,我把棒棒冰一個都給你,你不要哭了。”肖雨哲沒辦法,只好使出殺手锏。

  林清音終于破涕為笑,伸出小拇指便要與肖雨哲拉鉤。

  兩家人相隔不遠,往來密切。也正因如此,雖然父親的失聯太空站賠付了很大數額的一筆錢,母親并沒搬離這個地方。更重要的是她要守住這個,她相信他會回來。

  而林清音的理想從最初像父親一樣對宇宙的好奇到后來想要解開“莊子號”的失蹤之謎,也是在那些關于父親流言蜚語之中悄然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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