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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過這些年

背影

我愛過這些年 瀟刃武 2587 2021-10-21 20:33:04

  朱自清的《背影》,應該接受過正常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都看過吧?

  行,就算沒看過,也沒事。

  我簡單說一下,記一下重點。

  大概是說,朱父送朱去火車站,在朱上了火車即將遠去時,朱父越過月臺去買了橘子的故事。

  我在這里說到《背影》,當然不可能是為了給大家補習課外知識。

  只是因為,我之前寫過一篇關于背影的故事...

  ...

  在我那么多雜亂無章的記憶里,記得最深刻的便是你站定扎馬尾的背影。

  靜靜的陽光把你的發梢染成淺淺橘黃色,很好看。

  也許你是忘記了,可在我的回憶里連綿成嶺,多年依然。

  ....

  兩年后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暖暖的淡黃色光線靜靜的躺在木制桌面上,盛著奶茶的塑料杯被劃出一小塊陰暗。

  我一個人閑著無聊坐在奶茶店咬著吸管發呆,視線被那小塊陰暗吸扯接著沉淪,很不自然的想起了她,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想她,可一旦想起就一發不可收拾,本以為會很難再想起關于她的往事,畢竟我曾經那么用心的去忘記一個人。

  也沒想過她會有一天宛如乘著哆啦A夢的時光機來到我的面前,或許是她出現的太過輕而易舉了,有時候想想,好像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她站在我面前,干凈清澈的笑,露出了那顆不安分的小虎牙,眼睛彎成皓月狀,挑著眉,語氣里滿滿的挑釁的說道。

  “怎么?沒見過美女啊?”

  她很自然地走到我對面坐下,我還沒回過神來,服務員倒是很積極的過來詢問她喝什么,我想都沒想就回了句,拿鐵,半糖,謝謝。

  說完之后,我就后悔了。

  她對服務員點了點頭示意如此,回頭看著我語氣里帶著點驚疑的說。

  “沒想到這么久了,你還記得,以前怎么沒發現你的記性這么好?”

  我端起身前的奶茶,躲避著她的目光,沒了下文。我努力在空白的腦海里組織著詞語,耳邊傳來她輕輕的自嘲聲。

  “哎…被無視了呢!”

  “沒有…”

  我抬起頭解釋,正好對上她帶著笑意的眼睛,又上當了。

  雖然知道她是故意那么說的,但我還是心甘情愿的敗下陣來,畢竟我從來都沒贏過也沒想過贏她。

  “過得還好吧...”我裝作平淡的語氣挑了一句無聊惡心的話問道。

  “嗯,挺好的,每天都是不在去教室的路上就是去圖書館的路上,只有周末就往死里睡,等著像生化人那樣復活。嘿嘿…”

  “對了,我還參加了幾個社團,雖然占用了我寶貴的休息時間,但是認識了很多不錯的人,還有...”

  “我們的校園挺大的,足足有我們高中的四五倍大…”

  她說了很多很多,可就是唯獨不提及他半分。

  宛如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一樣。我很想問問她關于他的一些事,可既然她不愿說,我也沒必要那么不知趣。

  我望向窗外看著一個個陌生的背影,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她。

  時不時她會插個冷笑話什么的,我陪著她一起笑,這倒是真心因為好笑才笑的沒有一絲奉承的意思,畢竟我一直都很低笑點。

  她倒是不知疲倦的訴說著自己的生活瑣事,我曾經最眷念的背影現在就坐在我的對面對我沒完沒了的“訴苦”。

  如果不是我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在我不記得是第幾次望向窗外時,意識到天色不早了。

  瀝青路上也漸漸冷清了,過很久才從模糊里出現一個背影急匆匆的再消失于模糊。

  我很喜歡靠窗的這個位置,幾乎每個周末都會來幾次,每次都要坐在同一個位置,我很厭煩改變,這種細微的規律讓我有種歸屬感的舒暢。

  更多的純粹是這個位置而已,角度挺好的,處在“青澀”的角落,“青澀”是這家奶茶店的名字。

  而這個角落正好可以看見各種各樣的側臉,有的鼻梁挺拔的宛如天安門站崗軍人的背脊,有的卻是塌得像剛剛經歷了8級地震,有的上唇翹得快挨著鼻子了,有的耳垂大得可以去競選菩薩…

  我還想回想起一些有趣的側臉時,被她又一次打斷了,她一臉好奇的盯著我看,不說話。

  良久,我被她盯的全身發毛了。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好意思,剛剛想起了一些事情,就…”

  “有沒有我?”她雙眼發亮著看著我,再次打斷我的話。

  我不想騙她,于是,搖了搖頭示意沒有。

  她做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還假裝抽泣的說。

  “哎…好傷心吶!”

  看著她佯裝生氣的模樣,我不由得笑了。

  她白了我一眼也跟著笑了。

  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個連空氣都滿是青草味和歡笑的時光。

  我很想在這個時候回想起一點從前,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我感覺那段回憶是值得深藏的,可事實竟然告訴我,儲藏回憶的那個房子多了個老鼠洞,回憶被它們偷走了,可惡的老鼠連一點渣子也不留給我。

  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粉紅色的手表,很精致,可兩邊明顯掉了色,有了歲月的痕跡。

  她知道了時間,她抬起頭正好對上我投過去的目光,這個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按了拒接。

  她表情有點復雜,沒多久又響了。

  我在她按拒接前及時說道。

  “只有他還在乎你的時候才會想要解釋什么,你還在乎他或許應該聽聽他的解釋...”

  她沒說什么,可是原本總是掛在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模糊了。

  ...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咯。下次再聊吧?”

  我點了點頭,并輕聲應了句嗯。

  看著她干凈的背影慢慢成為側影對我招手示意再見,又成為了背影,那個背影在漸漸融入模糊前抬起了手放在耳邊。

  ...

  說到模糊,我又想起坐靠窗位置的緣由了,可是她已經不在我對面了,所以,那些緣由不說也罷。

  我有仔細回想過關于她在我記憶里最深刻的時候,應該是高二那個午休時間吧。

  無數的人頭從一個狹小的出口溢出,人擠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陡然抬頭看見了她,她一個人悄然的遠離了人群,走向一條綠蔭道,她高束著的馬尾,隨著她的歡快的步伐一甩一甩的。

  粉紅色的毛線衣,搭配著天藍色九分牛仔褲,就著一雙帆布鞋。

  那是一種別致的美。

  那時已入秋了,陽光帶著點涼意,卻靜靜的躺在她身上,身形泛著淡淡的光暈,她遇見了一個熟人,和他打招呼,側臉微笑。

  就那么一瞬間就深深印在我的記憶里,揮之不去。

  回憶其實是個很可怕的動詞。回憶一出現,不管是美好的還是痛心的那些都隨之而來,一發不可收拾了。

  在她高中的最后一個生日,我對她告白了。

  村上春樹有一句話。

  “我告訴你我喜歡你,并不是要和你在一起,只是希望今后的你,在遭遇人生低谷的時候,不要灰心,至少曾經有人被你的魅力所吸引,曾經是,以后也會是。”

  后來有一次閑聊的時候她提及了那次告白,她說她被嚇到了,驚慌失措。她說是她長這么大以來過得最浪漫的生日,現在,那么一段美好也就成為了過去。

  不知不覺中,我們彼此就走得越來越遠,遠到我再也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背影,遠到她身邊有他會在她累的時候給她肩膀依靠,遠到她想去的地方有他牽著她的手一起漫步,遠到有一天她會忘記我而我也會忘記她。

  假如某天,我在某個十字路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望得出神,別在意,僅僅是感覺熟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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