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修一打開門，就看見二樓的冉烈正將兩塊全新的“皮具”從晾衣桿上取下，拿在手上仔細打量。

　　封于修無語的搖了搖頭：“你這是又有新收獲了？昨天不是說還差一點？”

　　他指著一旁穿著衣服，發出奇怪的哼哼哈兮的聲音，正將歪著腦袋，流著口水的雷金納德朝樓上拖的骷髏洛雷塔問。

　　“這人終于徹底癱了？”

　　“昨天晚上被我驅使出去采購了點東西，意識徹底渙散了。你交流的怎么樣？唐街那些武館有你看得過眼的嗎？”

　　“沒有，和香江的也差不多，而且已經有人認出我了，回來的路上有人跟蹤，我將他們甩開了。”

　　“一個多星期了，消息也差不多從香江武術界傳過來了。”冉烈點點頭，指揮骷髏小弟洛雷塔繼續將雷金納德拖上二樓。

　　他拎著‘皮具’，一邊走一邊解釋：“昨天晚上這兩哥們兒也不知道為什么摸了進來，加上雷金納德，正好補齊了差額。現在法力和材料都已經攢夠了。”

　　“絕世大魔王啊！”跟著上樓的封于修看著眼前的法陣感慨。

　　“在香江的時候，我還懷疑你死靈至尊的名號是自吹自擂，現在我信了。”

　　倉庫二樓，一個巨大的法陣印入封于修眼簾。

　　和之前冉烈總是放血畫個大圈，里面放上各種骨頭，骷髏，再點上幾支蠟燭，畫上符文匆匆布置成的法陣不同，眼前這個法陣用料考究，布置精美。

　　厚重的鑄鐵板作為底座，密密麻麻的繁復符文互相交錯，構成了讓人眼花繚亂的花紋。

　　底座中間，一個圓形凹面延伸出三條溝槽，將整個底座分成三份。

　　三個溝槽的頂端連接著三個黃銅摻雜了白銀鍛造的基座，基座渾身銘刻著各式符文，頂端各有不同祭品。

　　一塊血色的水晶，一團跳動的肉塊，一個雪白的顱骨。

　　法陣正上方是一個架子，架子上吊著各式的“皮具”。冉烈將手上的兩塊皮具同樣吊了上去，拍拍手，十分滿足。

　　“這就齊活，可以開始了！”

　　他在法陣前站定，定了定神對封于修說。

　　“我的狀態有問題。”

　　“看出來了！”封于修點頭：“在香江和來漂亮國和根本就像是兩個人。”

　　“香江時候你會笑，會鬧騰，好抽煙喝酒，習武的時候挨打了還會急眼，和人動手會沖動，會大意。施法的時候還喜歡顯擺，說一大堆我聽不懂的死靈法術。那時候的你更像是個人，還有人性。”

　　“但是到了漂亮國以后，你就變成了一個沉默的殺手。依靠雷金納德的情報，挨個獵殺毒販子，然后將一具具尸體分解，煉化。我看著你每天面無表情做著這一切的時候，覺得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人，像是個惡鬼。”

　　“有這么可怕？”

　　“你沒發現嗎？沈雪都不敢在你在場的時候出現了。我也不喜歡在這倉庫生活，都借口交流跑去唐街，或者在雷金納德之前的房子居住。”

　　封于修伸手，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倉庫里充斥著死尸的味道，到了晚上，寒風刺骨，耳邊還回蕩著痛苦的哀嚎，就像地獄。而打造這一切的你，就像是地獄惡鬼。”

　　“除了晚上出去獵殺毒販，你有多久沒出過門，見過陽光了？”封于修問冉烈。

　　“額，我這不是為了解決自己的問題在忙嘛，為啥你比我還激動。”冉烈有點無語。

　　“可能是因為我已經有點當你是朋友了吧。”

　　封于修低頭：“死靈法師的世界我完全不懂，倒是那個練武時的冉烈我覺得很親近。”

　　“明白了。不過我的問題沒有那么簡單，不能單純的分成死靈法師和習武者兩部分。”

　　冉烈指揮雷金納德將洛雷塔放進法陣中央的圓形凹面里，掏出噬魂瓶，凝視著瓶子里滿滿的亡魂法力卷起的風暴開口：“一開始我以為自己精神分裂，有兩個不同的人格存在。但后來我發現自己的問題更多是在記憶中存互相沖突和反常的地方，我懷疑有人在我的記憶上動了手腳。”

　　他打開噬魂瓶，看著呼嘯的法力風暴傾瀉而出，籠罩整個法陣，在獵獵風聲中看向封于修：“記憶是靈魂的重要組成部分，我作為一個死靈法師，明明最不可能就是被別人污染了靈魂，所以我一直計劃著用升靈術親自梳理一下自己的靈魂，找到問題所在。”

　　“但升靈術需要龐大的魔力，無魔世界的環境不允許我施展它。”

　　“你不是可以用靈魂和血液啊之類的代替魔法施法么？”

　　冉烈苦笑著搖頭：“代償施法不是萬能的。亡魂法力可以用于和靈魂相關的死靈術的代償施法。血液代償施法作用于死靈術中的生命力相關法術。但是升靈術來自于對封神術的解析，他用的是神力。死靈法師們使用魔力施法已經是一種代償了，二次代償的話，我估計得發動一場戰爭才能湊夠所需要的生命力和亡魂法力。”

　　“當然，如果真的毫無希望，我也就認了。”

　　冉烈舉起手，白骨指環浮現，投射出一個獰笑的骷髏頭。

　　“事情還是出現了轉機，這枚指環來的莫名其妙，但我從它上面感受到原來那個魔法世界的氣息，一個原本不存在的人從我的記憶世界傳來了聯絡的請求。”

　　“雖然一頭霧水，我還是決定冒險試一試。”

　　“我將會嘗試用這些橫死者的狂暴意念在位面間制造一個縫隙，順著指環的指引嘗試連接魔法世界。”

　　“如果成功連接兩個世界，指環的主人也許能解除我的疑惑。就算聯絡不上他，我也可以試著抽取那個世界魔力。”

　　“可是那個世界有你的敵人，他們之前殺死了你，這會不會是他們發現你沒死，設的圈套？”

　　“所以我給你這個。”冉烈取出張羊皮紙遞給封于修：“這契約簽訂后我一直沒有正式激活，如果一會兒我施法出了問題，被他們捕獲，你就撕了它。”

　　“契約激活的時候會產生靈魂共振，你就會短時間成為一座道標，讓我找到返回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