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臺小妹詭異的眼神中,三人走出了酒店。
攔下出租車后,王哲略一猶豫坐在了前排副駕駛,把后排讓給了兩個女生。
由于沈梓萱家離得比較近,出租車便先去了她所在的小區(qū)。
“師傅麻煩您在這稍等,我送她上去一下。”
“好的,小伙子不急。”
“多謝師傅。”
王哲將沈梓萱一直送上樓梯到家門口。
“你早點休息,我先過去了。”
“嗯,你也是,待會回去了趕緊睡。”
“好。”
目送著王哲走下樓梯,沈梓萱撅撅嘴糾結(jié)了下,嘆息一聲走進了房間。
......
老實說梁秀云所住的位置跟王哲這邊壓根就不順路,在KTV的時候那么說,主要還是她那點小心思罷了。
車子離開沈梓萱所在小區(qū)后,開了十幾分鐘才到地方。
由于這次是兩個人一起下車,車上沒留人,對司機來說有逃單風險,王哲只能先把車費付了。
走往小區(qū)里的路上,梁秀云似是無意的蹭了幾下王哲的胳膊,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后,便開心的挽了上去。
這邊小區(qū)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外墻都還是水泥的,連個路燈都沒有。
梁秀云就住在二樓,兩人到地方后,她站定身子微笑道:“謝謝你送我回家。”
王哲看著她的眼神,總覺得有些異樣,不過嘴上依舊笑道:“小事。”
但話說完后他并沒著急走,看著梁秀云在門前躊躇的樣子,心中更是起了疑惑。
僵持了幾秒后,梁秀云無奈的掏出鑰匙,打開了銹跡斑駁的鐵門。
打亮燈光后,王哲似乎有點明白她剛才在糾結(jié)什么了。
這是一個一眼能望到頭的小房間,地面鋪著簡易的塑料紙,籠統(tǒng)也沒幾個家具,并且看上去都有些年份,乳膠墻面滿是歲月斑駁的痕跡,上面貼著幾張泛黃的明星海報。
梁秀云有些不好意思道:“家里比較簡陋,讓你見笑了。”
王哲笑著搖搖頭:“我老家比你這兒也好不到哪去,不過簡單是簡單了些,但你弄得還是蠻干凈的。”
梁秀云笑笑沒有吱聲,她覺得王哲剛才說的話純粹只是安慰而已,他家里怎么可能跟自己住的地方一樣。
走進房間轉(zhuǎn)了圈,連洗衣機和冰箱都沒有,就更別提空調(diào)電視了。
梁秀云給王哲倒了一杯白開水,歉意道:“不好意思,我這邊沒有茶葉。”
“沒事。”
王哲接過杯子在板凳上坐下,帶著點疑惑試探道:“秀兒,你之前的時候一個月賺的應(yīng)該有上萬吧?”
梁秀云自己也捧著一杯開水在王哲邊上坐下,點點頭:“差不多萬把塊的樣子,那時候也不需要自己租房,有公司安排的住宿。”
“那你多少有些存款吧?為什么不給自己租個稍微好點的房子呢?”
梁秀云微笑著的低下頭:“能省點就省點吧,這邊也挺好的,一個人住挺寬敞。”
王哲眉頭微皺,看出梁秀云似乎有些話沒說出來。
眼睛掃過她的梳妝臺和衣柜,別說是奢侈品,就連稍微像樣點的牌子都沒有。
“秀兒,如果有什么困難的話,不如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
梁秀云連忙搖頭道:“沒有,我哪有什么困難,吃穿不愁,現(xiàn)在又有了一份體面的工作,已經(jīng)很好了。”
“哦...”
見她不想說,王哲也就沒再多問什么,起身道:
“那行吧,你早點休息,我這也就過去了。”
“嗯。”
走到門口,王哲摸了摸梁秀云的腦袋微笑道:“晚上蓋好被子,注意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梁秀云甜甜一笑,用力點了點頭。
...
迎著刺骨的冷風,王哲站在馬路邊望眼欲穿的等車,足足過了十來分才開過一輛。
等回到家洗完澡差不多已經(jīng)三點,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機準備睡覺。
不過剛閉上的眼睛下一秒又睜開了,再次拿起手機給王德龍發(fā)了一條信息過去,這才安心閉上眼。
...
次日上午8點。
王哲被鬧鐘吵醒,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王德龍還沒回,便起身洗漱出了門。
今天已經(jīng)是大年二十六,公司里部分員工已經(jīng)開始撤離,余下的人也在進行著最后的收尾工作,畢竟過了明天就正式放假了。
王哲坐在辦公室把確認了最后的一些工作事項,主要也就是春節(jié)期間的工作安排,包括一些應(yīng)急預(yù)案。
放假歸放假,公司每天也會有人進行輪值,但萬一要是出現(xiàn)點什么大事,要確保隨時都能叫到人。
差不多到了十點左右,王德龍那邊的信息終于回了,主要內(nèi)容是一串號碼。
王哲二話不說便給這個號碼打去了電話。
“喂,是雪莉嗎?”
昨晚讓王德龍幫忙的,就是找個對梁秀云比較熟悉的人,之前倒是想過雪莉,但他也沒號碼。
幾分鐘后,王哲掛斷電話走出了辦公室。
他總算是搞明白了梁秀云那個狀態(tài)的原因。
她的錢不是用掉的,也不是存起來了,而是都寄回家去了。
雪莉算是梁秀云在皇庭那邊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之一,之前上班的時候她們兩就住在隔壁房間,經(jīng)常沒事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據(jù)她所知,梁秀云老家的條件很差,她爸患疾不能干活,她媽就忙點農(nóng)活賣賣菜,賺的錢還不夠她爸買藥的。
家里還有個弟弟正在讀小學,這些年來看病什么的,家里欠了不少外債,最后實在借不到了,她只能輟學去打工。
但一個初中畢業(yè)的小姑娘,剛開始哪能賺得到什么錢,也就在當?shù)仫堭^里幫幫忙什么的,一個月幾百塊,對于家里的負債和開銷來說,依舊是杯水車薪。
就那么過了幾年后,她離開老家到外頭尋找出路,一來二去經(jīng)由老鄉(xiāng)介紹干起了‘酒水營銷員’這活計。
說起來也算是被逼無奈的吧,在她看來,也就這種工作能短時間賺到足夠的錢,幫家里走出困境。
雪莉說,前不久梁秀云忽然打電話給她,說不干了。
問是為什么,她表示想稍微給自己一點機會,錢賺得慢點就慢點,多干幾年,起碼活得有尊嚴一些,過點正常女孩應(yīng)有的青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