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徹底被放進去，在里面適應了一個小時，就被帶了回來。

　　研究院還需要看她的數據。

　　司澤這邊對策還不完善，閆暖就已經去了一趟回來了。

　　她現在說實話不進去水里也不行。

　　她身上的皮膚因為缺水開始刺疼，很難受。

　　對面的閆雨已經被放到了水里，整天泡著。

　　魚尾已經出來了，只是整個人顯得很呆滯。

　　看上去像是精神失常一樣。

　　這時候，閆暖又有點不忍心了。

　　自己之前的仇算是報了，跟現在比起來，以前的那些仇恨都不夠看。

　　要是當年她經歷了這些，她根本不會還想著去報仇，她之后想著逃離，然后安生過日子。

　　絕對不招惹這些人，躲得遠遠地就好。

　　所以現在她真的不恨閆雨了，都算是受害者，她現在的樣子比自己慘多了。

　　“她能不能跟我一起去？”閆暖指著對面浴缸里的閆雨。

　　她的尾巴是深紫色的，看上去，了無生趣。

　　“她現在什么話都聽不進去，進去可能會有危險。”

　　程越知道她們是姐妹，也知道她們關系一點都不好。

　　“那我能去看看她嗎？問她愿不愿意，要是不愿，就算了，當我沒說。”這是閆暖給她的最后一條路。

　　閆雨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面前的閆暖時，眼里都是恨意，她總覺得自己這樣是閆暖造成的：“你來看我笑話么？”

　　閆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留在這里，短時間你死不了，但也就這樣了，或者跟我去跟人魚同居，像人魚一樣。”

　　說到人魚，閆雨又開始激動：“我不是人魚，我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人啊！我不是。”

　　閆暖顯得比她冷靜多了：“但是現在你已經是了，你選擇什么？閆雨，我們之間本就有過節，但是我愿意幫你，因為我們的過節沒有現在的事情大，就看你愿不愿意要我幫，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之后你的死活我一概不管。”

　　閆雨心動了，看著閆暖現在的樣子，她過得應該不會比自己差，而且天天泡在浴缸里不動，她整個人都不行了，她想：“我愿意。”

　　她看著閆暖，嘴里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閆暖點頭后轉身走了第二天一早，所有工作準備齊全，閆暖又被放了進去，上次的指標全部達標，這次她將一直在里面待到尾巴長出來為止。

　　閆雨也被放了進去，魚兒游泳是本能，她剛進去，本能地就可以開始游動。

　　這種感覺很奇妙，之前陰郁的心情好像變好了一點點。

　　她在水里游了一圈，就看向坐在水底的閆暖。

　　她就這么面無表情地坐著，什么都不想。

　　閆雨還不會在水里說話，所有她只能一個人呆著。

　　晚上的時候，卡婭游近閆暖：“司澤通知，明天就來將你帶走。”

　　閆暖睜眼看著她：“有把握么？要是沒有……”

　　“放心吧。”卡婭將手放在她頭頂：“神明保佑你，你一定可以出去。”

　　“你們到時候會一起么？”閆暖想讓他們一起走。

　　卡婭看了一眼寥寥無幾的人魚：“我們一大部分人都被抓了，可能會有點困難，到時候看吧，能走多少算多少。”

　　閆暖在水里的數據一直很穩定，身體內的變異速度很慢，但是在穩定增長。

　　程越除了每天來看她一眼，其余時間就去做別的研究。

　　閆暖的研究要等她完全變成人魚才能進行。

　　也因為這樣，對她的監管放松了很多。

　　司澤出現的時候，閆暖正靠在不遠處的礁石上打盹。

　　她還是不沒有尾巴，只能坐著。

　　“暖暖。”

　　閆暖以為自己幻聽了，她很想司澤，很想很想。

　　之后司澤又喊了她一聲。

　　閆暖終于順著聲音轉頭，看見了礁石后面的司澤，他半個身子從一個洞口出來。

　　眼里全是看不清的情愫。

　　閆暖極力克制著自己沖動，四周都有攝像頭，現在正好是半夜，人最困的時候。

　　她慢慢往后挪，最后到了洞口邊，雙腳踩了下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監控里她消失了。

　　警報開始巨響。

　　卡婭看準時機，直接朝洞口沖過去，一頭往里扎下去。

　　閆雨也看見了，跟著往里進。

　　其他人魚都瘋了一樣往他們那個方向游，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水里瞬間好產生大量的麻醉藥，三秒鐘就讓他們全部失去知覺。

　　司澤拉著閆暖拼命地往外游。

　　剩下兩個人魚跟在身后。

　　洞口里的麻藥開始順著他們蔓延，但因為速度快，他們躲過一劫。

　　肖越看見人出來，一把抓住游得慢的閆雨，迅速朝著他們準備的船上走。

　　實驗室直接炸開了鍋。

　　誰也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情，為什么里面會有暗道？以前怎么沒有發現？

　　警報到處都在狂叫，程越沖進來發現閆暖不見了的時候，整個人都崩潰了，他嘶吼著喊閆暖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回答。

　　他發瘋地砸著玻璃：“原來你騙你，你早就計劃好了逃跑是不是！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楊翊剛給顧笑笑幫辦好出院手續，準備將人送回家，就接到實驗室電話，聽見閆暖跑了，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看了一眼顧笑笑，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氣，但是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他又很生氣，兩個情緒將他逼得煩躁不堪。

　　“我馬上回來，趕緊派人手去找！”他怒吼著將電話掛斷，走到顧笑笑面前：“我們走吧。”

　　顧笑笑戒備地看著他：“你要帶我去哪？”

　　“回家。”楊翊臉色很難看。

　　顧笑笑也看出來了，剛剛人還好好地，接了個電話之后就這樣了，肯定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她想問問，又發現自己現在的立場不合適，又閉上了嘴。

　　“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回我家。”

　　楊翊現在沒時間跟她在這掰扯，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彎腰將人直接一把扛到肩上，往外走。

　　顧笑笑沒想到他這么大膽，生氣地錘著他的后背：“你干什么？！你放開我，放開我！！”

　　楊翊根本不跟她廢話，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給我消停點，否則我把你給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