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之后，閆暖才將心里堵著的那口氣呼出來。

　　嘴里的血腥味讓她惡心不已。

　　她端著水邊漱口，邊回憶剛剛那些話。

　　變成人魚的藥劑，她吃了多少？

　　吃的時候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那種感覺非常糟糕。

　　就像是身體里有另外一個東西在支配著她。

　　將指甲里的血漬一點點擦干凈，閆暖看著自己的手指，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變了。

　　換做以前，她不可能做出這么暴力的事情。

　　但是這個改變沒有人支配，是她自己的改變。

　　她躺到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司澤要找到她了嗎？她有點堅持不住了。

　　還有……

　　要是她死了，司澤怎么辦？他能一個人好好地活下去么？

　　要是……像上次自己被殺那樣，他用禁咒復活自己。

　　他會付出什么代價？

　　閆暖覺得既然是禁咒，那么肯定是有條件的。

　　如果代價是他們承受不起的呢？

　　很多思緒繞在心里，讓她無法疏解。

　　那三個科學家找到楊翊報告時，兩個人身上都包著繃帶，全是閆暖造成的。

　　他們非常生氣地沖楊翊說：“她非常不配合，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的實驗進度了，要是一直不采取措施，我們就會一直耽擱下去。”

　　“對！她根本油鹽不進，不管我們怎么說，她都不答應，甚至還大打出手。”

　　楊翊自從顧笑笑走了之后，一直處于神經衰弱狀態，他整夜整夜睡不著，脾氣暴躁不堪，公司里的人沒人敢惹他。

　　現在這三個科學家自己來觸霉頭。

　　他抬眼，滿眼殺意地看著面前的三個科學家：“那你們想怎樣？”

　　那眼神，像是在看三個死人。

　　年輕科學家好像意識到什么，連忙閉嘴不吭聲了。

　　另外一個因為被抓傷，非常氣憤，他不管不顧地開口：“我覺得應該強制執行，將人綁了，不配合就打鎮靜劑，她現在不過是是個人類而已，再說了，我們只需要她身上基因，大不了抽干血扔出去，我們換別的試驗品。”

　　這些話，完全違背了科學道義，也違背了當時楊翊將人送進來時說的話。

　　楊翊聽晚，邊點頭邊站起來。

　　那人得到認可，滿臉驕傲的時候，楊翊插在褲兜里的手伸了出來，一把槍直直抵住那科學家太陽穴。

　　另外兩人一看，嚇得往后退。

　　眼鏡男怎么也沒想到上一秒還在肯定他的人怎么突然就……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看著槍，聲音發抖。

　　楊翊邊環視另外兩個人，邊給槍上膛，清脆的聲音差點讓眼鏡男尿褲子。

　　達到滿意的效果之后，他才聲音低沉地說：“我說過什么，你們忘記了？我說過，不許讓她死，不許讓她死！”

　　楊翊激動地沖著他們吼，槍口大力地抵著眼鏡男，嚇得他哇哇直叫。

　　另外兩個人的臉色也很差。

　　他們是科學家，很多人情世故都不太懂，他們只沉迷研究。

　　所以現在，他們連有技巧的談判都做不到。

　　“我們不敢了，不敢了，饒了我吧，楊總，饒了我吧。”眼鏡男就差跪下來。

　　但楊翊不為所動，他看著面前的人：“你不是想弄死她么？這種不聽話的行徑，你讓我很為難。”

　　“可是……可是上面指示不論生死，所以我們才……”他不說還好，現在越描越黑。

　　“很好，那我就只能送你去見他們了。”

　　嘭！的一聲悶響，溫熱的血濺得楊翊滿臉。

　　他面無表情地抬手擦掉，眼神冰冷地看著另外兩個人。

　　“你們是愿意聽我的，還是聽上面的，或者……”他邊說邊指著地上的尸體：“或者變成這樣。”

　　兩個人已經嚇得面無人色，此時已經不管什么科學研究了，他們哆哆嗦嗦地說：“我們聽你的，聽你的。”

　　楊翊滿意地收回槍：“記住今天說的話，要是她哪天死了，你們就去給她陪葬。”

　　“可是……研究進度一直不動，上面會詢問的，到時候我要怎么解釋？”

　　“這個……我想你們比我會解釋，至于將人弄死也無所謂這件事，我會去找他們談的。”

　　楊翊說完就走了。

　　他就帶著血腥氣，去到了總部大樓。

　　才進門，那些人看著他的樣子就退避三舍，要不是知道他是公司總裁，他現在的樣子更像一個殺人犯。

　　大樓的最頂層，有兩個辦公室，他們是這個集團真正的大老板。

　　就算是楊翊，都要聽他們的。

　　他上樓后，直接進入其中一個房間。

　　房間里的人叫方旭，靠販魚起家，最后變成販賣人魚。

　　“方老。”楊翊進門站在方旭書桌前，恭敬地喊了一聲。

　　方旭今年六十，頭發花白，整個人卻還是精神奕奕。

　　他眼神鎮定地看著楊翊，還有他身上的血：“怎么了這是，搞得這么臟。”說著他還不忘嫌棄地掩住鼻子。

　　“剛剛處理了一個不聽話的人。”

　　他知道方旭是在明知故問，他前腳殺人，后腳方旭就會知道，現在卻還在裝樣子。

　　“哦？殺誰？”

　　方旭拿著秘書送進來的熱帕子擦著臉上的血：“殺了你的一個科學家。”

　　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毛頭小子了，他有足夠的權利，所以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害怕方旭。

　　方旭看他那樣子，眼神微微瞇著，無形地氣壓壓著楊翊：“我說過吧，實驗室里的人不許動，楊翊，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敢挑戰我了？”

　　楊翊依舊恭敬地站著，語氣卻不卑不亢：“我沒有，只是替你處理一個不聽話的人罷了。”

　　“說說，這么個不聽話法。”方旭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楊翊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生氣。

　　他抬眼直視著他：“我我抓回來的人，我不允許他們殺了她，誰都不行。”

　　“呵。”方旭冷笑：“你是為了一個人魚，還是為了你那個跟人魚是朋友的小女朋友？楊翊，我告訴你，你不該有愛情，現在沒有，以后也不能有，別拿那些虛妄，阻礙自己發展。”

　　楊翊握緊拳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抓回來的，我不允許她死，她就不能死！”

　　他說完直視著方旭，正面挑戰他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