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澤看她不說話，開口問：“怎么了？餓了？”

　　“你怎么老是覺得我餓了。”閆暖不滿地抬頭看司澤，覺得這個男人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而且還很會破壞氣氛。

　　司澤看她抱怨，有點不知所措：“我沒……”他不會哄女孩開心，也不會說話。

　　因為閆暖吃飯的時候笑得很開心，現在又快到飯點，所以才這么問的。

　　閆暖抬頭看他：“我不餓，我有事想問你。”

　　“恩？”司澤轉回她身邊，低頭看著她：“什么？”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閆暖抬頭問，耳朵開始有紅暈爬上來。

　　沒想到她居然問這個，司澤也是一愣，他看著她一臉認真，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有喜歡的人啊，很喜歡很喜歡，可是他不能說。

　　要是閆暖不喜歡，說了萬一她離開自己怎么辦？

　　而且，自己配不上她啊，他們中間的種族鴻溝，無法僭越。

　　他抿著嘴唇不說話。

　　閆暖的心從緊張地狂跳到漸漸平靜，司澤依舊沒有啃聲，她固執地又問了一遍：“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他想說沒有，可是怎么努力，聲音都吐不出來，他害怕。

　　害怕失去面前這個人，害怕這樣信任的眼神消失。

　　閆暖聲音越來越小：“沒有么？”

　　“有。”他見不得她失落。

　　聽到答案，閆暖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是誰？”

　　“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司澤微微握著拳頭，沒有勇氣說。

　　“你別轉移話題。”閆暖走進一步：“我見過么？”

　　司澤眼神復雜地看著她，點頭：“恩。”

　　“是我么？”閆暖最后還是沒忍住，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這句話像是重錘，砸得司澤眼睛發黑，頭腦發昏。

　　他條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閆暖看在眼里，奔流的血液瞬間凝固，眼眶發紅，笑容也僵在嘴角，她聲音微微顫抖地說：“不是么……”

　　司澤看著她的變化，緊緊握著拳頭，心里一遍遍地承認，是你！就是你！可是他沒有勇氣說出口。

　　他們時間隔得太遠，他甚至都不敢奢望他們能有什么交集。

　　只是他控制不住地靠近她，才有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閆暖……”他想說點什么：“別哭。”

　　閆暖抬手狠狠抹去臉上的眼淚，強撐著笑容說：“我逗你的，你別當真，我就是想知道你這樣的人會喜歡上誰。”

　　她說不下去了，她重生后學會了撒謊，但在他面前，她還是偽裝不好：“我……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說完轉身打開了辦公室門，沒給司澤開口的機會，她不敢聽。

　　司澤伸手想抓住什么，卻只是徒勞。

　　閆暖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不停地抹眼淚。

　　腦海里全是司澤后退的樣子，是自己太心急了么？可是，他要是不喜歡自己，他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為什么要給她這樣的錯覺。

　　那他說有喜歡的人是誰？

　　那個人是誰？

　　她想知道，卻沒有勇氣問清楚。

　　司澤在辦公室里心煩意亂，不停地看表，閆暖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

　　二十分鐘后他坐不住了，打開門，大步流星地朝公共衛生間走去。

　　剛出衛生間的女同事被他嚇了一跳：“司……司總。”

　　“里面還有人么，叫她們全部出來。”司澤雙手叉腰，一臉陰沉。

　　女同事要被嚇哭了，連忙跑進去查看，確認沒有后，才顫顫巍巍地回來報告。

　　司澤一聽沒人，心里更急了，直接朝里走，丟下一句：“守著別讓人進來。”

　　女同事嚇死，嚴陣以待地站在門口，滿臉緊張。

　　司澤走進去一空一空地看，閆暖確實沒在。

　　這一層就這一個衛生間，她不可能去別層樓上啊。

　　他急匆匆地走出來，叫上那個女同事：“走，往下走一層，你進去看有沒有人。”

　　就這樣，兩人找了五層樓女廁所，一無所獲。

　　老板的怪異舉動瞬間驚動了譚進和整個公司。

　　譚進在某層樓的女廁所，門前看見了司澤：“老板，你這是干什么？有辱斯文！”

　　司澤臉色難看地看著譚進：“閆暖才來的時候，你跟她說什么了？”

　　“我冤枉啊，我就是打了個招呼，說的就是你他聽見那幾句啊。”譚進做舉手投降狀。

　　既然沒說什么，閆暖為什么突然問他這個，現在人失蹤了，肯定是因為自己的答案她不滿意，小姑娘生氣跑了。

　　他煩躁地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坐在出租車上的閆暖看見來電顯示，深吸一口氣，接通：“喂。”

　　電話能接通，司澤反倒很意外，他緊張地捏著手機：“你在哪里？”

　　“我突然想到有點事，先回家了，你下班再回來吧。”閆暖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回家了？”

　　“恩，你找我了？我剛剛有點急，所以忘記告訴你了。”閆暖眼眶泛紅，還是很傷心。

　　司澤怎么會聽不出她的異樣，但他只能假裝不知道：“好，我下班就回來。”

　　電話掛斷后，譚進看著他：“老大，怎么了？你們吵架了？”剛剛不是還好好地么。

　　“干你的活去，很閑么？”司澤惱羞成怒地看著譚進，大有他要是再問就掐死他的架勢。

　　他回到辦公室，心情完全無法平靜，滿腦子都是剛剛閆暖眼眶通紅，強顏歡笑的樣子。

　　他發狠地將手里的筆扔了出去，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

　　閆暖回到家，躺在床上，呆愣地看著天花板：“閆暖啊，早知道你就別問了，現在多尷尬啊。”

　　她想離家出走，可是又怕司澤著急找自己。

　　而且她現在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司澤將她帶回了家，自己卻還奢望得到他這個人，是不是太貪心了呢。

　　想到這里，她又抬手抹眼淚。

　　人的感情是控制不住的，她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司澤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已經拔除不掉了。

　　現在的問題是，晚上司澤回來怎么辦？她憑一己之力把事情搞砸了呢。

　　想著想著閆暖就睡了過去，也許是打擊太大，她臉睡覺都不安穩，夢里全是魑魅魍魎。

　　滿頭是汗，卻怎么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