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過往(1/2)
“姐夫,對不起!”
良久,陳澤川才轉身面向,開口道,沒敢抬頭看余飛。
余飛看到陳澤川的樣子,也是松了一口氣。
余飛不會懷疑,剛才陳澤龍說的那四個字的決心,以為重生前他似乎就是這樣做的。
但余飛還是有些后怕。
要知道,此地可是有“提神養神”功效的。
所以,余飛相信陳澤龍說出那句話不全是因為憤怒、沖突,說不定已經有了精密的計劃,甚至相比于重生前更狠的手段。
好在,自己將他勸住了。
“行了,你真要那樣做,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姐。”余飛的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
接著,余飛又道出了困惑自己好幾天的疑問:“我實在想不出,怎么的姐弟能夠讓姐姐甘愿做這么大的犧牲。”
余飛覺得,陳澤川頂多應該是知道了被包養的事。
但余飛卻知道,陳蕙云后來“誤入歧途”。為了錢甚至作踐自己,甚至在丁老禿被抓之前,都還想要從他身上摳下錢來。
想到這,余飛心里總有些不舒服。
……
而聽完余飛的話,陳澤川也陷入了回憶。
良久,陳澤川才說道:
“這一切,還要從七年前說起。”
余飛認真地聽著,逐漸了解陳蕙云和她弟弟她的故事。
父母失蹤后,兩人便于奶奶相依為命。
六年前,奶奶生病因為付不起醫藥費,過世了。
姐姐擔起了照顧弟弟的重擔。
陳蕙云剛上高一,靠著家里的積蓄寄宿在學校,兩人為生并沒什么問題。
意外,發生在09年冬。
08年初的雪災,都“毫發無傷”的陳蕙云,在這個冬日的某天半夜,突發高燒,持續冒冷汗。
好在那時候,陳澤川在奶奶去世后,因為害怕,姐弟倆睡在一起,陳澤川被陳蕙云“燙醒”。
陳澤川立馬就想到姐姐應該是發高燒了。
他想過叫醒姐姐,但陳蕙云已經完全沒有了意識。
陳澤川小時候聽人講過,高燒不退,可能會燒壞腦子,甚至死人的。
那時候啥也不懂,好在情急之下,陳澤川想到了村衛生室這根救命稻草。
慌忙之中,陳澤川只顧著給姐姐穿上棉襖,就背著姐姐出了門,而自己身上只穿了一套加絨睡衣。
背上姐姐,向著兩公里外的村衛生室而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
剛下過雪的天空,下起了毛毛雨。
穿著單薄的陳澤川,在寒風、冰雨下,瑟瑟發抖,但為了將姐盡快送到村衛生室,陳澤川沒有選擇回家加衣服。
半夜敲開醫生的門,當測出陳蕙云體溫41的時候,醫生都被嚇到了,好在這時候的體溫一直在降。
而聽陳澤川說,姐姐額頭剛才比現在還燙的時候,醫生直接說不出話。
陳澤川記得那時候,醫生還夸自己,說自己冒著雨帶著陳蕙云過來,起到了很大的降體溫作用,不然醫生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42度,43度,甚至更高……
之后的事,陳澤川就不記得了。
后來問過醫生,陳澤川才知道,那時候自己也發高燒到了接近41度,然后昏迷了。
而陳蕙云則是在他昏迷后沒多久,燒就退了。
每每想起那段記憶,陳澤川都有一種斷層感,直到幾年后,才從陳蕙云那套出話來:自己昏迷后,41度的高燒整整持續了5天。
而所謂的記憶斷層感,正是退燒后,陳澤川整人“燒傻了”,因為高燒出現了永久性的大腦損傷。
陳蕙云幾乎花光了所有父母留下來的積蓄,但收效甚微。
就在陳蕙云準備放棄,也就是一個月后的某天,陳澤川說出了他昏迷之后,說出的第一句人話:“姐。”
為了弟弟上學、生活,家中已經沒多少積蓄的陳蕙云開始輟學打工,只不過因為想著照顧弟弟,就在縣城里找了份工作。
往后的五年半,陳蕙云按時給陳澤川生活費,交學費,時不時托人送去好吃的,初中的時候一有空就給陳澤川輔導功課。
陳澤川剛上高中的時候,成績跟不上,陳蕙云偷偷地自學,一到放假,就給陳澤川“輔導”。
在陳澤川的記憶里,那之后,除了沒時間陪自己玩,姐姐陳蕙云似乎將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期間發生的事,余飛也知道,甚至比陳澤川知道的更多。
最后,余飛也知道了:為什么陳蕙云后來會“被自己遇到”。
不出意外,是陳蕙云想給弟弟湊個大學的學費。
想到這,余飛有些苦澀:
真是個傻丫頭,你就不知道上大學有個助學貸款嗎,不需要利息的那種。
為什么后來要去做違法的……
為什么明明已經逃出來了……還要以身飼狼,只為多騙那人一點錢?
……
余飛開始反思:
微薄的、不確定的“賺錢”機會,值得舍棄尊嚴、出賣身體嗎?
值得嗎?不值得嗎?
余飛有些自嘲起來,也許是最近重生回來,知道很多賺錢門道,還有最近金手指刷錢效率越來越高,讓自己有種賺錢不過砍菜切瓜的錯覺。
事實上,重生前余飛深有體會:對于普通人來講,賺錢并不容易,賺快錢更是難上加難。
想陳蕙云之前的做法,就是完全不可取的。
只是,換位思考,還是那句話: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想到這,之前重新滋生出的芥蒂,于無形之中消弭了。
在余飛思考的時候,陳澤川的故事也講完了。
而陳澤川,講到后面,眼淚不由自主地低落,不停用雙手擦拭。
陳澤川冷靜下來后,發現余飛正在發呆,不由地出聲道:
“姐夫!姐夫!”
余飛也是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好像恢復了上午樂觀狀態的陳澤川,還是挺替她和云姐高興的。
“嗯,小川,以后不要想著做傻事,凡事都要多想想你姐。至于那人,已經收到懲罰了,現有的罪名其實已經夠他在里面十來年了。”
余飛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再多啰嗦幾句,不然陳澤川真干出什么傻事來,那后果……
“嗯,姐夫,我已經想清楚了。”陳澤川答應的很干脆,接著有些好奇地問道:“不過,姐夫,你難道不在意嗎?”
余飛有些奇怪地看著陳澤川,問道:
“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