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剛剛的插曲,許墨繼續向公路走去,準備看看能不能攔一輛車到市區去。
他用地圖看了自己的位置,距離最近的城市也有上百里路,除非沒法,他才不想走著回去。
很快來到路邊,這段路來往的車輛很稀少,而且偶爾來一輛車,許墨不斷招手也沒有人停一下。
倒不是人們冷漠,而是這荒郊野嶺的有人在路邊攔車,還是個男人,一般人誰敢停車,萬一遇到個歹人呢?
但這可苦了許墨,六月份的太陽很毒辣,熱得許墨直冒汗,從包里取出礦泉水,找塊石頭坐下,然后一邊補充水分,一邊等有沒有好心人停一下。
他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這期間自然是沒有一個人停車詢問。
此時,一輛藍色轎車向這方駛來。
“第五十四輛。”許墨照常攔車,嘴里無聊數著車數,打發時間。
叱呲——
剎車聲響起,出乎意料的藍色轎車停了下來,許墨一愣。
駕駛位的車窗落下,入眼的是個中年男人,戴著黑框眼鏡,兩鬢有些斑白。
“小伙子,什么事兒?”他笑著問。
許墨立馬回過神,說道:“額,老哥是這樣的,我現在出了點狀況,想去最近的縣城,買票回錦衣城,能麻煩你順路帶我一程嗎?我可以付錢的。”
許墨說完,希冀的看著中年男人,天太熱了,他真不想走著去縣城。
中年男人看許墨滿臉的汗水,顯然被曬得不輕,于是回頭向后座問:“果果,能和這位大哥哥擠一下嗎?”
許墨沒想到里面還有人,順勢瞟了一眼后座,只有一個人,是個可愛的白裙小女孩,應該是中年男人的女兒。
小女孩軟糯糯語氣:“好啊,這里不擠。”
中年男人隨即笑道:“行,小兄弟你上來坐吧。”
許墨點頭,真誠的說:“謝謝。”
上了車,關好車門,許墨才仔細看清小女孩的樣子。她約莫八九歲,穿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有著西方人的樣貌特征,應該是一個混血兒,很漂亮。
此時她正文靜的坐在一旁,小手上捧著一本大書,但書上沒有字,只有一排排凸起的小點,女孩撫摸著小點,露出恬淡的笑容,似乎是讀到美妙的內容了。
許墨看得有些出神,結果小女孩突然轉頭,瞪著大眼與許墨對視。盡管她的眼睛沒有焦距,但許墨還是覺得她在‘看’自己。
“你好啊,小妹妹。”許墨率先打招呼。
小女孩柔軟的回:“大哥哥好。”
許墨趁此好奇看著她的眼睛,不同于東方人的褐色瞳孔,她的眼睛是暗黑的,而且黑如深淵,宛如吞噬一切的黑洞,吸走了所有光芒,攝人心魄。
“你好像,很好奇我的眼睛?”小女孩突然出聲。
許墨一愣,她不是盲人嗎?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看著她的眼睛?
小女孩繼續說:“如你所想的一樣,我是個瞎子,但沒有視覺并不影響我知道任何人的心理,相反天生盲人的我比普通人,更懂人心。”
她的話語很生硬,似乎有些不悅。許墨知道盲人對自己的眼睛很敏感,不管你是善意還是惡意他們都不希望被提及。
于是連忙解釋:“小妹妹,你別誤會,我完全沒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走了個神而已。”
小女孩依舊緊緊‘盯著’許墨:“是嗎?”
她黑洞般的眼睛雖然不帶任何情緒,也沒有眼神,但卻給人莫名的心理壓力,尋常人被她盯著怕是會不敢直視,坐立難安,十分詭異。
但許墨到沒有緊張的感覺,他現在只覺得自己很無辜。
“真的,我沒有惡意。”
此時前面開車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沒事沒事小兄弟,果果不在意這些的,她這是在逗你玩呢。”
小女孩被父親點破,小臉沒繃住,笑著吐吐可愛的小舌頭,又繼續看書。
許墨見狀,心想沒有生氣就好,他還以為自己要被趕下去了呢。
“還沒請教小兄弟貴姓呢?咱們行走江湖,認識一下,在下白落,落葉的落!”
白落自我介紹,言語里自帶一股俠味。
許墨心里升起古怪的感覺,好中二啊,莫非他是個武俠迷?
正要回答時,一旁小女孩也脆生生說:“小女子白果果,果然的果!見過少俠金面!”
開口也滿是武俠風。
許墨被這對父女說話方式給逗樂了,配合笑道:“好教二位大俠知曉,在下姓許,單名一個墨字,墨水的墨!哈哈。”
白落和白果果也笑了,沒想到許墨也會來這樣一兩句。
都說交朋友要臭味相投,許墨就這一句,雙方關系瞬間拉近不少。
“許墨兄弟,你在錦衣城那個區,做什么職業,怎么會跑到這荒山野嶺來了?”白落自來熟的問。
“住在天環區,目前是個送外賣的,我是個野游發燒友,沒事就跑到這野外探險,這回是在森林迷了路,好不容易走出來的。”
除開自己變成非人類,許墨倒沒什么不能說的,因此真話夾著三分假話。
“哦,那你這挺危險的,這些地區有沒有老虎我不知道,但毒蛇野狗還是有的。”
許墨點頭:“是有點危險,但我野外求生技能不錯,倒是沒什么大事。”
“嗯,能平平安安就好。”
“話說許墨哥哥,你有沒有在森林里見到大熊貓啊?”
旁邊的白果果突然插話,好奇的一問。
大熊貓?
這個還真有,他在的地區豹子野豬不少,大熊貓也有幾只。
原始森林里待一個月,他吃野豬小鹿膩了,也會吃點豹子之類的猛獸,大熊貓也吃過一回。
嗯,只能說是味道一般…
許墨抿抿嘴唇,回憶了一下。
至于說吃熊貓犯法這事……
呵,九尾妖狐吃的,跟他許墨有什么關系?
退一萬步說,九尾妖狐是野獸,野獸吃野獸,天經地義好嘛。
不過這事還真不能說,于是許墨搖搖頭,接著意識到她看不見,開口:“沒有看到,野外大熊貓目前還是很稀少的,要看最好去動物園。”
白果果點點頭,倒沒有失望的表情,又甜甜笑:“說起來,我和爸爸也要去天環區,這回就是搬家過去的,這樣許墨哥哥可以直接坐我們的車到家門口哦。”
“也是天環區,那挺巧的。不過坐到家門口怎么能行,這得耗多少油?況且天環區那么大,城里堵得很,我坐公交是一樣的。”
許墨連忙婉拒,萍水相逢讓人送自己到家門口就太過分了點。
白落倒是很爽快:“這有什么,就多燒點油而已,咱們相逢即是有緣,你就坐我車。等一會兒上了高速,太陽落山之前鐵定能到市區,現在你要是去買票坐車挺浪費時間的,晚上也不一定能到家。”
許墨想了想,他說得屬實,也不像是客氣話,便心動了。
心想大不了到時候多給些車費就是:“成,那我可就厚臉皮一直坐到錦衣城了。”
白落爽朗笑了笑,他很樂意幫助人。
之后二人便斷斷續續的聊著,白落十分健談,但并不話癆,許墨聊得挺開心的,白果果則在一旁‘看’書,偶爾說幾句話。
通過聊天,許墨了解到白落是一名程序員和兼職翻譯,這回是帶著女兒搬去錦衣城,恰好遇到了自己。
車子上了高速,一直開到黃昏時,他們終于到達錦衣城市區。
下了高速,許墨隨便找個地方執意下車,總不能真讓人送到家門口吧。
許墨拿出手機想給車費,結果白落一踩油門,一溜煙的就開走了,只留下許墨愣在空中的手臂。
“還真挺有俠士的風范。”
許墨輕笑,默默將這父女二人記下。
坐地鐵回到天環區,然后轉成公交回了自己租住的小區。
剛到小區門,許墨老遠就看到一輛眼熟的藍色轎車停在那,就是白落父女的車。
“不會這么巧吧?這么快就又遇上了?”許墨覺得有些荒唐。
不過他沒有糾結這事,先回了自己租的小屋。
他租住的小屋在六層,面積一百多平,租金非常貴,但光線很好,地段也不錯。如今一個月沒有住人了,灰塵不少。
用了半個小時,許墨打掃干凈衛生,然后拿著鑰匙,騎著自己的電動車,到附近超市買了很多蔬菜和肉類,還有調味品,他的冰箱已經空了。
許墨抱著一大堆食材,都快看不到前方的路了。到家打開房門進去,隨意用腳一勾關上門。
接著隨手一扔鑰匙串,鑰匙在空中飛出幾米,接著便準確掛在窗臺旁一株綠色盆栽的枝上,輕輕擺動。
將大部分食材放進冰箱,許墨煮了飯,然后戴上耳機,圍上圍裙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他一邊輕舞身體哼著音樂,一邊雙手麻利的洗菜洗肉,然后揮起菜刀十分自然連貫的切肉切菜。
不時還甩起菜刀在空中旋轉,然后穩穩接住刀柄,繼續快速切菜,臉上甚至有一絲慵懶。
這些對許墨來說,早已經是稀疏平常了。
從七歲開始,母親就教他做菜,八歲時他的手藝就超過了母親,連鄰居吃了他做的菜都夸他手藝好,之后只要他在家,所有菜都是他做的,父母反到等著菜上桌。
而一個人生活后,許墨更加注重廚藝和飲食起居,一般來說他都會做四菜一湯。
今晚也不例外,他做了一道蒜蓉茄子,一道回鍋肉,土豆絲和麻辣雞絲,以及白菜湯。
四菜一湯做好,還冒著熱氣,香氣撲鼻,讓許墨餓極了,盛好飯就坐下開吃,順手打開電視收看新聞。
“嗯,果然啊,還是熱菜熱湯好吃,茹毛飲血可遠遠比不了。”許墨滿足的說著,又夾了一塊肉入嘴。
他吃過不知多少苦,受過不知多少難,因此從不會在生活上虧待自己。
“叮咚!”
許墨正吃著美味,此時門鈴響了。
女主出現,雙方都是一見鐘情,由于女主年紀太小所以寫得很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