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異獸
青石鋪就的寬闊大道上,陸揚側頭,望著離自己僅有數百米遠的王府大門。
朱紅大門長寬數丈,巍峨氣派,雕梁繡柱,往外望去幾排粗壯的翠綠楊柳,迎風招展,盡情揮灑生命的氣息。
這短短的數百米距離如同天塹一般,將陸揚與外界完全隔離,化作了兩個世界。
其實在這個距離,如果他拼盡全力是有一定幾率逃出這大門的,可是他始終沒有忘記那一位神秘武師在暗中鎮守著王府大門。
可詭異的是,明明是王府大門,卻沒有一個守衛在這里鎮守看護,冷清的可怕。
不知是因為武師的暗中庇護,不需要守衛,還是所有人都認為沒必要派人來這里守一個形如虛設的大門……
陸揚沒有理會刀疤的話,迅速抬眼,打量四周,可是越看眉頭卻皺的越深。
為什么會不在?
我記得他的紅線明明在這位置呀。
舉目望去,哪怕是連個書里描述的掃地老仆或者看門老漢都不見一絲蹤影。
讓人費解對方究竟藏哪去了?
“殿下,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刀疤阻止陸揚繼續上前,仰著他那張人畜不分的老臉,一臉嚴肅的道。
“別把你這個臉對著我,惡心。”陸揚折扇一攤,將其覆于自己的鼻尖,遮掩半邊面容,眼神嫌棄,“真是個倒霉玩意……”
“你……”
刀疤張了張嘴,心中含怒,一口糙話卡在了喉間,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自從被教訓以后,他對陸揚現在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一時間竟沒有陸揚的轍。
“你真會說,我這不是為了你的安全?”
刀疤不清不楚的嘟囔了一句,不知怎么滴,他發覺陸揚這張嘴越發的利索了,現如今,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得不了半分好。
常常的在他面前吃了癟。
“為我的安全著想?”陸揚不由的笑了,正想出言諷刺幾句,但一想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便話鋒一轉道:“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何必如此大驚小怪,不過,這里怎么那么冷清,為什么連個守衛都沒有?”
“這我怎么知道?”
“你咋那么廢物呢,啥也不知道。”
“誰廢物了,你會不會說話?”
“什么你不你的,要叫我殿下。”
“好的,殿下你會不會說話?”
“……”
陸揚一抬手,很想抽這家伙一巴掌。
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這股沖動。
“我懶得和你扯這些,這大門竟然沒有人守,那你還怎么跟我談什么安全?”
“這大門雖然沒有人守,但有其他的東西守著啊,而且我也沒見這里發生什么意外。”
刀疤指著大門東側,開口嚷嚷道。
陸揚循著他所指的方向,發現王府外,宏偉昂揚的石獅下,一只夾雜著幾絲焦黃毛色與嫩白絨毛的尾巴晃來晃去。
這條尾巴的主人似乎在躲避酷熱的烈陽,身體直接躲進了陰涼的石獅之間,以至于陸揚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個家伙。
陸揚疑惑不解,指著那條尾巴道:
“這是什么玩意兒?”
“狗尾巴啊,不會吧,殿下,這你都看不出來?”刀疤忽然陰陽怪氣了一把,但也不敢說的太過火,生怕招來陸揚的一頓輸出。
“屬下不知道這里為什么沒有人守,但是聽說這里有一只看門狗,好像以前是大管家的寵物,后來直接被拴到這里看門了。”
這尼瑪,王府大門口栓一條狗?
還從來沒見過這種騷操作。
僅僅是拴條狗,莫名就覺得府里的檔次低了好些,不知為何,陸揚感覺有些丟臉。
堂堂王府大門沒人守,反而只是栓條狗?
陸揚還在吐槽,他再次將目光落下了那狗,恰在此時,狗子似乎有所察覺,緩緩退出陰暗之地,露出了被遮蔽的身形。
體長一米有余,身高不足半米,體態輕盈,不顯臃腫,渾身呈現棕黃色毛發,以及眼睛周圍黑色的“眼眶”。并無什么太獨特的地方。
然而就是這只再土不過的土狗。
陸揚卻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后。
徹底呆在了原地。
在他的視野中,那只土狗拉聳著疲憊的雙眼,如同邁入老年的老狗,狗腿踉踉蹌蹌,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陸揚能夠清楚的看到那狗頭上居然附著一根讓他極為熟悉的紅線。
那線紅得發紫……
一時間,他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這尼瑪,一條狗都能是武師?
這究竟是個什么世界,難道對方是妖?不對,據我所知,這世界根本就沒有妖。
還是說這條狗是一只異獸?
異獸者,天生地養,于造化匯聚一身,每只異獸都是天地的寵兒,受其眷顧,天生強大,且數量稀少,常人終其一生都難以看到一只,極為罕見。
陸揚對異獸不太了解,只知道書上記載,武之一道所有消耗基本都源于異獸。
無論是熬煉肉體增強體魄還是制藥煉器都以異獸的筋骨血來做為原材料,唯有如此,才能讓其發生質變,產生神異性。
就好比陸揚之前所獲的游神香配方,其中一味至關重要的主藥就由名為紫云貂的異獸,將其毛發磨成粉墨,加入煉制,才會讓游神香發出無色無味的特點。
那老狗悠哉悠哉的漫步在門檻處,隨意瞟了陸揚兩人幾眼,便又在陰冷的遮蔽地伏地歇息,實在是稀疏平常,毫不起眼。
跟傳說中神俊的異獸大相徑庭。
皓日當空,毒辣的陽光刺得陸揚皮膚微燙,他不顧形象的蹲在一處房檐下,手掌扇風,眼珠子轉來轉去,跟混子似的。
一雙眸子透著迷惑盯著那老黃狗。
這玩意,究竟是不是呢?
陸揚仰頭望著宛若是個棒槌,杵在烈陽下的刀疤,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我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陸揚指著那散漫的老黃狗,對著刀疤吩咐道:“你去抽那黃狗一巴掌。”
“憑啥呀?”
刀疤把頭一揚,硬氣拒絕道:
“我不去!我只是負責你的安全而已,其他的事情概不負責……”
“不去?你確定?”
陸揚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語氣莫名,像極了一只狡猾的狐貍。
刀疤露出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心里糾結下,最終挪動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