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時候了,你……”趙清悅轉過身來正向面對著李承宣,“歪了歪頭,“現在是在乎錢的時候嗎?”
“清悅,你聽我……”
“李承宣!”趙清悅忽然提高了音量,“我們手里,還有錢,不是住不起這一晚的店。我要確認他們沒事,比把這點錢存在手里更重要。”
李承宣垂下眼皮,緩緩道:“清悅,我們……沒錢了。”
“沒錢?”趙清悅詫異不已,“我們不是還有幾兩銀子嗎?就算讓廣泉買了桐油花了錢,也不至于說沒錢啊。”
“錢……”李承宣重又蹲下,開始整理地上放的筆墨紙硯,“錢……我都給了石濟春了。”
“什么時候?”趙清悅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就是他們回去的那天,我悄悄放進石濟春的包袱里了,還有一封信。”
趙清悅張了張口,本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個錢,你給了就給了吧。他們帶了那么多藥過來,估計咱們給的錢,都還不夠。我原本想著,等以后寬裕點了,再給他們付清。”
“樂民鎮并不大,雖說十里八鄉的就那一個醫館,但是你也知道,都是小病不理會、大病扛過去,回春堂能有多少錢掙。”李承宣坐在地上一字一句分析著,“那么多藥,回春堂要是免費供,根本供不起。”
趙清悅垂頭看著李承宣,“那這次石新玉來,怎么提都沒提呢?”
“我不是給石濟春寫信了嘛,讓他自己知道就行了,別不好意思收,也別對外說,對外就當是回春堂免費提供的藥,賺個好名聲。”
“你有沒有問他實際的藥錢是多少?”
“這個沒問,不好問,問的話他也不好開口說。”李承宣吸了吸鼻子,“不過我在信里寫了,我們和全村村民湊出來的,只有那么多錢,如果不夠,讓他先記下賬,以后再還給他。”
“行吧。”趙清悅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石濟春看到你的信和錢以后會怎么想。不過石新玉這次來的時候沒有提,可能石濟春也沒告訴他吧。”
“可能沒告訴,也可能石新玉一心想著怎么把你勸回去,沒記起來錢的事。”李承宣咽了咽嗓子,“不過人家兩個也沒必要提這個,這錢,本來就是他們該收的。”
“是啊,他們能來,我都很滿足很感激了。”趙清悅低頭看了看李承宣,又看了看一旁的地,“既然這樣,承宣,咱們根據藥的數量和屬性,規劃一下這片地吧,分種類分區來移植。”
“好。”
……
下山回到家后,村長張大林告訴二人,炕已經燒上了,再有個三四天就能燒干住人了。
趙清悅也告訴張大林一家,她和李承宣打算明天去趟樂民。等他們回來后,就開始去山上移植草藥。現在是夏季,移植的話不會難為到那些植物,挪個窩兒容易緩過來,成活率高,否則到了秋冬季就遲了。
張大林沒問他們回樂民的原因,只是告訴他們,只能分頭行動了。地里的麥子已經放了很長時間了,早就能碾了。今天村里都去拉麥子了,他們也拉回來了,先放到后面園子里了,明天得跟大伙兒一塊去聯合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