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神之戰
一成不變的世界中多了兩個不速之客,作為對異物的回應,他們身邊的風聲越來越烈。
白塵傾涌而來,無數蒼白的人影在“風雪”中狂笑。
蒼穹在坍塌,滅世的咒言響徹在天地間,虛無中啼出宣告終結的鴉聲。
那一聲鴉啼過后,齊德的腦海里頓時變成了一片虛無,恍惚中,他的靈性似乎被喚往一處未知的所在。
嗡——
血液在震動,骨骼在震動,連大腦都在震動。
在這一剎那,外界的一切都歸于寧靜,只響徹著一種類似于金鐵摩擦似的嗡鳴,讓人不由自主地打起寒噤來。
齊德在寧靜中醒轉。
他睜開眼,只覺得此時的天空好像一面鏡子,澄澈干凈地有一種死寂感,而之前的一切就如一場幻境。
“愛爾莎?”
愛爾莎神情冰冷,但瞳孔中猶如隱藏著一座正待噴發的火山,熾熱的怒火正欲傾瀉。
“稍等一下,齊德...看來這個老雜毛是太長時間沒被教訓了,脾氣大的很。”
“正好,我最擅長讓人心平氣和說話。”
愛爾莎手上拿著一根類似黑管的樂器,也沒講什么樂譜,只是放在唇前隨意吹奏。
——之前聽到的嗡鳴再次出現。
也許是意識清醒過來的緣故,這次齊德聽到的嗡鳴聲更加清楚...他很難想象會有樂器吹出這種聲調來,如果找一種最相似的聲音,這更偏向于電器損壞后發出的那種讓人心煩意亂的電子音。
吱吱的噪聲吵得齊德莫名頭疼,他用手捂住耳朵想要勸說愛爾莎,張開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確實在說話,但聲音完全被愛爾莎吹奏的樂聲遮蓋住了,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泄露出來。
不只是齊德的說話聲,周圍一切的雜音也完全被噪耳的樂聲淹沒,不容許有一絲混雜。
在齊德看不到的地方,一切異類都在湮滅,歷史線被慢慢撥回正軌,錨定的時間循環開始動搖。
【白色世代】,這個被黎明神取作封禁牧鴉人的囚籠,開始恢復成最初的狀態,其間所有的異物都在回歸本源——包括【牧鴉人】。
一道滔天黑浪從遠處涌來...是厄鴉們的浪潮。
它們在在空中分解成一絲黑氣又源源不斷地撲來,天空被分成了一清一濁的兩半。
愛爾莎鬢間開始有汗水滲出了。
“齊德,現在就要看你的了...”
愛爾莎拋過眼神來,齊德對這一目光早有熟悉的了解。
看我的?我能干嘛?
愛爾莎憑借一根黑管能和這位邪神掰腕子,說實話這可讓齊德目瞪口呆,但這種關頭自己似乎也發揮不了什么作用啊...
他張嘴想要詢問,卻發不出話來,只能像傻子一樣拼命朝愛爾莎遞著眼神。
但愛爾莎卻顧不得了,對面的黑色潮水猛撲過來,開始有黑氣滲到她身前,化作毒蛇猛張尖牙。
不管了,現在有什么就用什么吧!
砰!
齊德手握【塞西爾的最后氣息】,槍口爆出一團硝煙。聲音自然還是沒有的,但齊德在心中默默配上擊發火藥的爆響。
黑氣化作的毒蛇隨火光碎裂一地,掉落的血肉長出腿腳又變作無數蜘蛛。
硝煙彌漫到蜘蛛當中,隱約見到硝煙里劍光明滅,火光迸發,似乎又是一番亂戰。
齊德繼續在身上翻掇,能用的道具盡數用出,當他將視線移到保管有學院檔案的手提箱時,突然一楞。
——他想起了愛爾莎之前拍打手提箱時的動作。
齊德連忙將手提箱打開,學院的檔案被妥善保管在其中。其中的學生檔案還老老實實地躺在那里,而教職工檔案卻猛然飛撞到齊德臉上,通體發出熒熒的紅光。
它盡力彰顯著“老子是重要道具”的存在感。
【教職工檔案:2/5】
【鎖定對象:亞度尼斯】
【狀態:虛弱】(可招募)
【簡歷評價:缺乏工作經驗】
【檢測到有符合招募資格的存在,是否進行招募?】
“招募!招募!”
齊德對其大喊了兩聲,也沒起什么用。
喂!誰知道這玩意要怎么使啊?
齊德拿著這卷檔案往愛爾莎那邊趕,此時整片天地被浸染成昏黑色,滿天的黑云朝愛爾莎和齊德二人攢壓下來。
一只遮天蔽日巨手徑直握向愛爾莎,這番場景看得齊德心跳都頓了一頓。
我管你怎么用呢,就當精靈球了...給我過去吧!
齊德咬緊牙關,直接將教職工檔案甩到愛爾莎面前,正好撞到那雙巨手之上。
那卷檔案就在那瞬間變成了一團黑洞。
所有的厄鴉、黑氣以及巨手都消失不見,檔案也不再發出紅光,“啪”地從天上的掉下來。
“呼...呼...”
愛爾莎扔掉黑管,雙膝無力地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
“齊...齊德,呼...你真是蠢到可以,我都說的那么明顯了,你還磨磨蹭蹭...差點被你害死了...”
拜托大姐,你說啥了?你要是說話能別裝謎語人,也不至于讓咱們兩個淪落到這番田地。
“記住哦...你這次欠我一條命...”
愛爾莎搖搖晃晃地按著齊德站起來,走過去將教職工檔案撿起。
“齊德,在這里寫個不同意。”
齊德湊過頭去瞅了瞅,只見這欄標注著“院長意見”。
“這是什么意思?”
“唉...齊德,你看我手上的拿的是什么?”
愛爾莎有氣無力道,她此時疲累得都沒力氣譏諷齊德了。
“教職工檔案啊....話說這檔案也太厲害了,就那亞度尼斯一下子都給整沒影兒了。”
“哼,那家伙可還在這兒呢。”
按照愛爾莎的解釋,教職工檔案是對學院中教師隊伍的管理檔案,此時【牧鴉人】亞度尼斯只不過是在檔案中進行強制性的筆試題目,而筆試過后還要進行面試考核。
當通過這兩項測試后,亞度尼斯就會成為學院的正式員工。
“啊?【牧鴉人】會成為我們學院的教師?還和我們一塊兒上課?”
齊德連忙搖頭。
“那不行!那絕對不行!”
他完全無法想象一尊邪神在學院中任教的場景。
愛爾莎從齊德口袋里翻出筆,硬遞到他的手中道。
“不行的話,就趕緊在這里寫個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