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隔壁搬來了一個畫家,見到他之前,畫家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是邋遢不堪的,然而在見過他之后,顛覆了我心中對于畫家想象。
他長得很干凈,胡子也刮得干干凈凈,看起來也就三十幾歲,不知道是不是畫家都對于白色這個顏色有種莫名的執著,我看他穿的衣服,大多以白色居多。
他笑起來很和善,也非常陽光,你在他臉上找不出一絲頹廢的氣息,哪怕他有時候已經揭不開鍋來找我借米,臉上也只是看得到羞澀,并無其它。
后來我與這位畫家成為了不錯的鄰居,他每日都會背上畫板走上街頭,有人找他作畫他便接下來,無人找他作畫他便獨自一人在街頭拿著畫筆,在紙上飛快的舞動著。
我也看過他作的畫,很寫實,但是也帶著一些夸張,這是一種很矛盾的點,例如就是他畫的一張寫實風景畫,道路與人與樓,都很寫實,然而天空的背景卻是十分虛幻,總會呈現出不同顏色。
最印象深刻的的一次便是,一對情侶找他畫肖像畫,一切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著,直到他畫完人物之后,背景卻畫成了一塊亂葬崗,因此,他還差點被那個男人揍了一頓。
當然,最后的結局也是畫被那個男人撕成碎紙而收場,后來我邀請他到家中做客,拿這件事出來取笑他,然而從未在他身上看見悲傷的我,下一秒,卻看到了一個失魂落魄的畫家。
“你知道嗎?每一個人都像是一副畫,最終活成什么樣子都取決于作畫的筆,這支筆可以是很多東西,世界上任何的一切,都可以是作畫的筆。”畫家喝了一口酒后緩緩的說道。
“你難不成也是一個有故事的落魄藝術家?”
他搖了搖頭:“沒有,我的故事很平淡,在世界上的每一個地方,可能下一秒,就會有人和我有同樣的故事,我的妻子出了意外,去世了,她生前經常因為我的作畫風格太平淡而一直給我出主意。”
“所以說,你在改變嗎?”
他看了我一眼,隨即又喝下了一口酒,這期間他頓了好長一段時間,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喝醉了過去。
正當我準備起身收拾東西的時候,他開口說道:“不是,我只是在尋找認同,尋找一個認同她想法的人,因為我自己也難以認同她有時候的一些天馬行空的想象,除此之外,我還想用我手中的筆給她作畫,給她畫一個屬于她的世界。”
他說完之后,起身和我道了一聲謝,然后便轉身離開,在他關門的時候,他對著我說道:“我過兩天就要搬走了,該去下一座城市了,我總會找到能夠認同她的人的,我也相信,我最后也能畫出她心中的理想世界的色彩。”
過了一兩天,畫家搬走了,正如剛搬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直到我在家門口的一張廢棄桌子下找到了他送我的一支畫筆,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或許正如他所言,所謂人生,動手畫了上去,便能留下痕跡,假使顏色并不好看,但總算,沒有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