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確實是他來了。
當初落水就是因為他此時來了,讓自己更是確信他心中確有自己。
加之他深情的眼眸,以及與自己的交換信物,自己沉淪在他那雙深情的雙眸中,更是為自己之后情根深種,為他不顧一切埋下伏筆。
“小姐,我替你梳洗打扮一下。”蘇落面帶微笑,十分高興,仿佛要去見那人的是她一般。
臨死前他的那些刺骨的冷語深入骨髓,冰涼的匕首沒入胸腔的冷意,自己是如何也是忘不了的。
蘇夢柏深深吸了一口氣,驅散心臟傳來的鈍痛,拂了拂衣袖起身,“不必了,這樣便可。”
蘇夢柏剛出閨房門帷便看到了她,仿若隔世,自己再次醒來后聽蘇落說她來了幾回自己皆是未起或是小恬。
她那時候為了自己可沒少吃苦,臨死時還在替自己籌謀、替自己的處境擔憂。
她或許不是一個好人,但是是世間最好的娘親,只可惜自己醒悟太晚。
蘇夢柏連忙迎了過去,眉眼帶笑,“娘親。”
此人正是丞相夫人唐優伶,見自己迎面而來連連點頭,牽過自己的手,隱藏不住的笑意,“好孩子。”
“娘親里面請。”蘇夢柏牽著唐優伶便往閨房里去。
蘇落有些焦急,小聲提醒,“小姐,那個……”
蘇夢柏自然明白她暗示自己前去見那人,側頭又些不悅看向蘇落,“去領些好茶,煮些熱茶送來!”
見此,蘇落朝蘇夢柏看了看,又見夫人面色不悅,咬了咬下唇,小姐這是讓自己離開,無奈之下只能點頭退下去。
唐優伶見蘇夢柏待蘇落有些不悅笑意更濃,牽著蘇夢柏的手坐下,“你早該如此,往日你寵的她哪里還有半分丫鬟的模樣。”
看著離去的蘇落,蘇夢柏思忖片刻,抬頭看向唐優伶,“娘親說的是,我的貼身丫鬟也確實少了些,待過幾日我想去西市親自挑幾個中意的丫鬟。”
“行,下午我便讓平嬤嬤給你送些銀倆。”唐優伶見蘇夢柏醒悟,連連點頭淺笑。
唐優伶看著天真爛漫,精致又漂亮的女兒,拍了拍牽著的手,緩聲道:“你可知今日我來你可知為何事?”
蘇夢柏聯想自己落水后遇到的與聽到的,眉眼彎彎淺淺點頭,“我知道。”
“母親可是因為今日入府的將軍府少將軍?”蘇夢柏看向自己娘親。
看自家女兒稀松平常的態度,唐優伶有些意外,平素自己一提起他,這丫頭便跑的沒了影,見她此番不由舒心不少。
唐優伶點頭,“你們二人雖是老爺子與老將軍二人定下的娃娃親,尚未下聘,定親之事知者甚少。”
“我明白了。”蘇夢柏盈盈一笑。
“如今燕郡皆傳你偷窺‘他‘而落水,近來切記避嫌別落下口實而壞了你的名聲。”唐優伶眉頭緊蹙。
阿姝落水不過三日,如今滿城皆知,若說不是有心人刻意而為,自是不信的。
唐優伶難得見蘇夢柏坐下來聽自己言語,不由繼續道:“阿姝,你爹爹也是此意,你乃相府嫡女,雖是定下了娃娃親但八字尚沒一撇,你是否會嫁皆看將軍府的誠意。”
蘇夢柏點頭淺笑,“好,我明白了。”
唐優伶看著笑顏如花的女兒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知道了,“京中謠言四起你無需理會,我與你爹爹自有法子。”
蘇夢柏淺笑點頭,“好。”
未重生前此事之后的謠言確實平息了一段日子,奈何自己當初只是一個魯莽的反派,后面有出現了一系列事情以致徹底壞了名聲。
唐優伶眉眼彎彎,“既是知曉我便回去了。”
蘇夢柏拉住唐優伶的衣袖,“母親可否替我請個女夫子,最好是琴棋書畫略知一二的。”
唐優伶愣了愣,“之前多次請來,你皆氣走,為何又突然提出?”
蘇夢柏認真看道:“此次落水我想通了,京中貴女皆是不俗,只有我只顧游玩、只知兒女情宜,怨不得她們瞧不起我,讓你與爹爹丟了顏面。”
“好,回去我便與你爹爹說上一說。”唐優伶見蘇夢柏醒悟,十分高興。
唐優伶隨侍的平嬤嬤向蘇夢柏一禮,蘇夢柏點頭,隨后親自送二人出了梧桐院。
蘇落拿著托盤,呈著熱茶,卻見夫人帶著平姑姑離開,連忙一禮。
唐優伶淡淡看了一眼蘇落隨即離開。
蘇夢柏見蘇落回來了,看了看托盤,笑了笑,“這茶應是不錯,聞著好香。”
蘇落連忙遞過,“小姐,這是老爺得的銀針茶,奴婢向庫房求了二倆。”
蘇落朝青院的方向看了看,“我來時青院角亭遇到少將軍,他也正在青院,攔下奴婢說想見一見小姐。”
蘇夢柏朝蘇洛笑了笑,眉眼彎彎點頭,“好,那你先把東西送入房中,把我那件繡了梅花的白披拿來。”
見蘇夢柏愿意去,蘇落連連點頭,“是,小姐。”
看著端著托盤,步伐輕快的蘇落,蘇夢柏收起了天真無邪笑意,揉了揉因假笑僵硬的臉頰。
不多時蘇落拿著梅花白披而來,蘇夢柏見她來了嘴角再次揚起笑意。
青院位于整個相府的中間位置,雖叫青院實則是相府的花苑。
蘇夢柏帶著蘇落緩步而去,遠遠看去,青院角亭中葉云舟帶著小廝站在亭中。
再次看著那身影,沒有了小鹿亂撞,心臟不自主的有了一絲涼意。
看到自己停下腳步,蘇落看向自己,“小姐怎么停下了,少將軍就在亭中。”
蘇夢柏淡淡看了一眼蘇落,“既是我的丫鬟少多嘴!”
聽到聲音,角亭中的葉云舟轉身看來,一身青衣,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高挑秀雅的身材,下巴微微抬起,桃花眼中似有璀璨。
葉云舟實則有些不耐煩,從來到了此處皆是她眼巴巴求過來,雖生了一副絕色容貌奈何徒有其表惹人生厭!
若非父親自己哪里愿意與她多做糾纏,今日還讓自己等了半晌。
見她遠遠走來,不由有幾分詫異,往日見自己皆是提著裙子跑來,今日身著白披不緊不慢,安靜而來時倒有幾分絕色之姿。
行至亭前,蘇夢柏見葉云舟眼角閃過一絲不屑的譏諷,隨即眉眼帶笑,只見他淺笑一拱手,“蘇小姐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