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的殘酷
林沖等了半天,武植還沒有選好一樣武器。
林沖面帶不悅:
“武兄弟,還沒有選出一樣趁手的么?”
武植一笑:
“林沖大哥,不瞞你說,我這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家伙什,讓人眼花繚亂。”
“不過看起來雖然好看。”
“但是用起來卻不實用。”
“樸刀太短。”
“長槍太長。”
“錘太沉。”
“軟鞭子還容易傷自己。”
圍觀的眾人,聽出門道,有心腸好的就勸說道:
“矮兄弟,你這是何苦呢。”
“原以為你是個練家子,結果什么都不會。”
“別和林教頭比武了。”
“逞那個強,再丟了性命。”
“趕緊服個軟。”
“跪下來,給林教頭磕幾個頭。”
“說些好聽的話。”
“赤了膊讓林教頭打一遭,泄了心中怒火吧。”
武植向眾人道:“你們的意思是說,我只要給林教頭磕幾個頭,然后除掉衣服,讓他用荊條抽打一番,就能解了他的怒火,不用再比試武功么?”
“是。”
“對啊。”
“可不是么。”
林沖陰險的一笑:
“眾位你們多慮了,武兄弟雖然武功套路不濟,但是他生來就天生神力,林某還不知道十個回合能不能拿下他呢。”
“武兄弟,別著急,一定要選一件趁手的武器。”
“不如選那件,隋朝天寶大將宇文成都,用過的鳳翅鎦金鏜。”
武植看了看,心想這鳳翅鎦金镋長的這般樣子:
镋頭是一個三叉形狀,中間豎頭如槍尖,左右兩個波紋狀的橫頭。
镋柄二丈多長,粗如大人臂膀,紅漆的棗木,外包鏤空的鐵花紋。
“這是武器么?”
“這分明就是一個路燈桿子。”
“宇文成都是真猛,抱著這玩意打架。”
“關鍵是那戰馬也得能受得了啊。”
武植知道這是林沖想讓他出洋相。
“那我就逗逗你們。”
想到此處,武植雙手不斷的摩挲著這桿鳳翅鎦金镋,顯得愛不釋手。
摸著摸著,雙手一把抱住鎏金鏜。
用盡全身力氣,額頭上青筋暴露,終于把鳳翅鎦金镋抬離了地面。
誰知那鎏金鏜的镋頭,太過沉重,帶著整個兵器架子傾斜過來。
“哎呀。”
“哎呀。”
“救命啊。”
武植大聲的呼喚。
眾人有反應快的,趕緊幫他扶住了兵器架子。
十幾個人發一聲喊。
才將兵器架子推回原處。
林沖心中暗罵:
“咋不壓死這矮廝。”
武植站起身來,拍打身上的灰塵。
“林沖大哥,不行啊,這里的武器,太沉重了,我拿不動啊。”
人群中有人道:
“矮兄弟,我這有個武器,最合適你的身份,要不要試一試?”
眾人回頭一看,是燒火的老頭。
手里拄著一根燒火棍。
眾人知道他是打趣。
誰知武植眼睛一亮,搶過老頭手里的燒火棍。
“哎呦,這家伙什,我最熟悉了。”
“這不是燒火的棍子么?”
說罷把棍子拿在手中,只見這是一根老柞木棍子,一邊磨得湛亮,另一頭燒的黢黑。
武植在手中舞弄了幾下,大聲贊嘆:
“好棍。”
“好棍啊。”
眾人笑道:
“棍好,你便拿去和林教頭打一棒,保準不打死你三遍。”
這時候王芷若實在看不下去了。
“武大郎,我真是不該帶你上梁山,害了你在這里丟人現眼。”
“不如不打了,我們下山吧。”
林沖見此情景,心中怒火更盛。
“原以為王倫這個妹子,是個沾火就著的女潑婦。”
“沒想到對這個矮矬子竟然這么溫柔。”
“切。”
“她那個溫柔的樣子倒是有五分像貞娘了。”
“比初見時候順眼了許多。”
“不過這女人真是頗癡賤。”
“不對林某這般的英雄關懷,反倒對那矮子噓寒問暖。”
林沖一挺九曲槍,攔在王芷若和武植的中間。
“女子便要遵從婦德。”
“不要管男人之間的事情。”
說罷槍尾抖動,九曲槍的蛇吻,撞在王芷若胸前。
王芷若被他戲弄,心中羞惱。
劈手來奪槍桿。
林沖再一抖槍尾,如同游蛇一般,貼著王芷若的手邊滑過。
武植攔住王芷若道:
“說好的,我和林沖大哥切磋。”
“我慕名已久,不要搶我這個機會。”
王芷若帶著怒火退下。
武植道:“林沖大哥,我已經選好了兵器,來,讓我們走一棒吧。”
眾嘍啰和打雜,見武植果真舉著燒火棍,紛紛嘲笑。
林沖也笑道:
“這便是武兄弟的拿手武器。”
他心想:“看來這矮子還真是個傻子啊。”
武植也笑道:
“是啊,這個燒火棍,我用著最趁手。”
“林沖大哥,不瞞你說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體質,從小就被狗子追著咬。”
“我走到哪,狗子就咬到哪。”
“后來,沒有辦法,我只能提著這樣的一根棍子。”
“林沖大哥,你說怪不怪。”
“自從我用棍子,痛打了那條狗之后,我就不怕狗了。”
其實武植這話也不虛,他小的時候,本來是不怕狗的,而且自己家還養了一條大黃狗。
但是有一次被自己家的狗給誤傷。
從那以后就養成了一個怕狗的習慣。
而狗子也怪,好像明白你害怕他似的,偏偏追著你咬。
……
林沖差點就被武植這一套說辭給唬住了。
心想:“這小子就是一個傻子。”
這時候,不知道哪位,反應比較快。
“林教頭,這矮子是在罵你是狗呢。”
“你看他說他拿著棍子打狗,實際上打的是你。”
“這不明顯的是在罵人么?”
林沖也反應過來了。
“好你個矮子,你拿個破棒子,號稱打狗的,這不就是在罵我么?”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把你廢了得了。”
“嗯,不行,這么多人,我跟一個矮子較勁,顯得有點不夠大度。”
“我得想點辦法才行。”
林沖眼珠轉了轉。
“有了。”
他手一點杜遷和宋萬。
“二位兄弟,去給我弄點酒來。”
“來個三五壇。”
“和武兄弟比武之前,我要先喝飽了,才有勁力。”
杜遷和宋萬,不明所以,悄悄問林沖:
“教頭,馬上就要比武了,你還喝什么酒啊,倒時候,腳下不會軟么?”
林沖沖他們哥倆一眨眼,嘴上道:
“何必說那些廢話,只管來酒便是。”
二人似懂非懂。
不一會各提了兩壇酒來。
林沖取出泥封。
“頓頓頓頓頓。”
一口氣把四壇酒全都喝了下去。
林沖可不是武松那樣的酒鬼,但是他喝酒是自有道理的。
他方才揣摩一番,怎么收拾武植。
“若是一槍將他刺死。”
“顯得我林教頭心胸狹隘,容納不了別人。”
“不過,若是我酒后刺死他,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到時候就把責任推到酒上。”
“我林沖也是凡人,難免酒后失德。”
“一槍刺死他后,我便倒在地上裝睡。”
“明日醒來,一問三不知便是。”
因此林沖才喝光了那幾壇酒,隨即把酒壇一摔。
此時手握九曲槍,腳下已經踉蹌起來。
一半是因為醉酒,另一半是故意裝的。
“武……兄弟,請了。”
武植見林沖把自己喝的東倒西歪,就知道,這事情有問題。
事到如今,武植也不能再躲了。
他心中也估量了一番:
“自己的武力值是114.55。”
“而林沖的武力值估計在115-140之間。”
“剛好是自己的上限。”
“那就是說,如果林沖沒有很好的發揮。”
“自己就有可能和他打個平手。”
其實武植可以憑借硬實力戰勝林沖。
當然了,得使用崇拜值兌換【武力】值。
這樣就如同打游戲的時候,人家靠技術,而你靠的是充錢。
武植不喜歡。
當時,在陽谷菜園斗王進的時候。
武植之所以選擇兌換了崇拜值。
是因為林沖和王進的性格不同。
王進只想分輸贏。
林沖是想決生死。
這激起了武植心中的怒火。
“撲街、宅男、寫手、單身狗……”
“這不是懦弱的代名詞。”
“我們也是有脾氣的。”
“無論是現代,隔著網絡執鍵盤而斗。”
“還是在古代,手執冷兵器。”
“為了正義,為了公平,為了尊嚴。”
“為了梁山的未來。”
“和你來一把公平的戰斗。”
武植也明白:
武力值稍弱的人戰勝武力值更強的人,也并非絕不可能。
隋唐時代,有一樁三杰反打第二杰的事件。
當時就是武力值排名第三的裴元慶,把武力值排名第二的宇文成都打的口吐鮮血。
……
“武兄弟,如果你能在手下走上三個回合,算你贏。”
林沖心中已經計謀好了。
“別說三個回合,只要一個回合就要了你的命。”
武植道:
“林沖大哥,我感覺我能支撐四個回合。”
“哈哈。”
“哈哈。”
二人各懷鬼胎的笑罷。
林沖率先擺了一個旗鼓。
丁字步側對武植,棍指武植的腳下。
這一招式有個名字:指天罵地。
武植心道:
“不愧是八十萬禁軍教頭,這么狂。”
“不過也是對我這樣的老百姓,才張狂。”
“怎么見到高太尉和衙內就變得老實了。”
“哼,欺軟怕硬。”
武植心中有怨念。
于是也擺了一個架勢,也叫扯了一個旗鼓。
眾人一見武植的架勢,都盼著林沖贏。
武植這個架勢也有點太羞辱人了,也實在是少見:
背對著林沖,俯下身,腦袋在從襠下探過來。
林沖大怒:
“矮子,你這是什么旗鼓。”
武植道:
“這招叫管中窺豹。”
“又叫低頭找狗。”
……
“啊呀呀。”
“氣死我了。”
林沖右足猛然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九曲槍一抖,對著武植猛然刺來。
武植一驚。
“啊。”
不顧一切的向前一跳。
慌忙中跌了一跤。
與此同時,林沖的九曲槍刺中了他衣服的后心。
雙頭槍尖攪動下一大塊的衣服碎片。
武植暗道好險。
而林沖更是惱火。
他以為趁這矮子裝腔作勢的時候,刺出的這一槍,用了十二分力氣,必然是一擊必殺。
“沒想到竟然被蠢貨逃竄出去。”
“再來。”
“這次一定不會讓他逃脫。”
武植心里也篤定了。
“我今日便和你硬磕硬了。”
想到此處轉過身來。
使用了王進和自己切磋時候用的棍法。
當時王進有一套說辭,武植現在還能背下來:
陰陽交轉不可失,雙臂等距不可屈。
前腳要曲好進退,后腳要直發力急。
……
在閑暇的時候,武植也體會揣摩這口訣中的道理。
他的理解就是:
使用這種長棍的時候,雙手一定要相互配合,不能顧此失彼。
前手為陰,后手為陽。
陰為支點,掌握方向。
陽為杠桿,撬動大局。
陰陽之間不可有失。
而腳下的步伐要求是前腿直,好攻易守,后腿要曲,適合發力。
雖然沒有什么招式,但是掌握了訣竅,是不是也可以借此與林沖一戰。
……
想到這。
武植也學著王進當初那樣。
擺上一個馬步的旗鼓造型。
“啾啾。”
“啾啾。”
武植的造型還沒有擺好。
“噗嚕。”
小凰突然從懷里跳了出來。
武植一愣。
再看衣服已經被林沖的九曲槍挑出一個大窟窿。
怪不得小凰跳出來。
“這個時候,正要打架了,你跑出來作甚。”
“作為一只神雕大俠贈送的神鳥寶寶。”
“這是武植的秘密的武器。”
“也是保守聊天群秘密的根本。”
“這里人多嘴雜,怎么能,在這里出現呢。”
“真是誤事兒的小鳥。”
“別跑。”
小凰在地上跳躍,武植跟著跳躍去抓。
山寨的嘍啰和打雜的們,都指望看好戲呢。
這個矮子和林教頭只過了一個回合。
突然間就不打了,在抓一只像鵪鶉一樣的小鳥。
“真是令人吃驚又失望的事情。”
“那肯定不是他的鳥。”
“是他偷的鳥,藏在懷中。”
“沒想到露餡了。”
“還真是一個偷雞摸狗的人呢。”
……
“你們這些蠢嘍啰,不要胡說。”
“我能證明是他自己的鳥。”
“昨天夜里,我還盤過的呢。”
王芷若出言喝止那些貶損武植的人,隨即也投身抓鳥的行列。
她身體纖瘦,腿長手長,動作果然靈活。
“大郎,你的鳥在我這里。”
“大郎,你的鳥在我這里。”
……
此刻本已經怒火中燒的林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矮矬子一直都在拖延時間。”
“好不容易,捱到打架的時候。”
“剛過了一招,還沒有刺死他。”
“倒是讓他逃竄了。”
“現在又開始找什么小鳥。”
“你有一點點,尊重我這個八十萬禁軍教頭了么。”
林沖此時都快炸了。
更可氣的是王芷若,一聲聲的曖昧呼喚:
“大郎,你的鳥在我這里。”
“大郎,你的鳥在我這里。”
……
“昨天夜里,我還盤過的呢。”
“昨天夜里,我還盤過的呢。”
……
像是一陣惱人的鼓點敲在林沖的腦海中。
此時此刻,林沖的酒勁也發作了,他感覺自己迷迷糊糊。
在迷迷糊糊中聞到了一陣奇怪的香味。
像是某種月季花香混合著青草的味道。
林沖不由的吸著鼻子,多聞了一陣。
就在此時他看到眼前一個身形閃過。
定睛一看,是武大郎匍匐在地上抓鳥,而他的對面是王芷若,同樣匍匐在地上。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竟然有春天一樣的曖昧氣息。
林沖怒從心頭起。
提起九曲槍,一抖槍尾,毫不猶豫的刺過去。
穩、準、狠畢備。
這一槍的力度,前所未有,竟然不啻于在草料場刺向陸虞侯的那一槍。
“砰。”
血花四濺。
“啊。”
一聲慘叫,武大郎倒地不起。
林沖心中一喜:
“這一槍他必死無疑。”
林沖沒有忘記自己的計劃,他挺著九曲槍,搖晃了幾下,撲通一聲,醉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