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音樂聲,蓋住了飛機飛行過程中的嘈雜聲。沒有喧囂,只有耳機里的輕音樂,縈繞耳畔。每每這樣放松心情,心無旁騖地望著窗外風景,總是浮想聯(lián)翩。
從前的一幕幕都像電影的倒帶似的,大概是因為時間的消磨,有些片斷殘破不堪,書婉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可有一些,卻是她永生難忘,不,是生生世世都刻在骨子里,忘不得。
是啊,就跟她記得他一樣,
不是一生一世,
是生生世世。
即使到了今日,他已經(jīng)忘記了她,可她還是想笑,因為,她還記得他。
她又夢到,夢到他的一身白藍色長衫,不聲不響地坐在案前,那天是漫天飛雪,可那一瞬,書婉只看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暖陽,她迷了眼,而他,驚艷了歲月。
而她,至今還記得,她淡粉色的衣裙,頭上還戴著一朵自己最喜愛的山茶花發(fā)飾,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顫顫巍巍的,不敢四處看,一直凝視前方,一絲不茍。
想到這兒,書婉情不自禁笑出聲,她睜開雙眼,沒有聲響地望著窗外良久。是該笑還是哭,她早已記不清了。
每一步都有它的道理,
輸贏與否,只在一念。
的確,
只在,那一念。
……
不知過了多久,飛機到達了南京,杜佳陳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空姐提醒旅客們,已經(jīng)可以拿好相應(yīng)的行李下飛機了。書婉戳了戳杜佳陳的小臂,沒有說話。
“嗯?”杜佳陳嗓子干干的。
“到了,要下飛機了。”
杜佳陳猛然睜開眼,伸了個懶腰:“怎么這么快?”她的聲音略微有些缺水的沙啞。
杜佳陳眼神迷離,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像一個剛喝醉酒回家的醉漢一樣,搖搖晃晃。書婉拿下了行李,給杜佳陳遞水。杜佳陳毫不猶豫地接過,扭開瓶蓋吞了好幾口才醒過來。
她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幫書婉一起拿行李,未免有些感動。
臨近中午,書婉上了出租車后第一時間就給書廣打了電話,大致意思就是說自己馬上到家,做飯的話多做兩份。
機場距離書婉家并不是很晚,大約十分鐘就到了書婉家所在的小區(qū)。書婉和杜佳陳下了車,兩個人坐電梯上樓,到了門口時,大門已經(jīng)敞開。
“爸,媽。”
孫菲蘭從廚房里探出,腰上綁著圍裙,右手握著鍋鏟,書廣和一位少年面對面坐著,兩個人在下象棋。
“書哲,你的作業(yè)寫完了?”書婉問。
書哲,書婉的弟弟,今年正在念高二,成績不太優(yōu)異,屬于中等偏下。但這個少年的棋藝水平很是精湛,有時候書婉也不一定可以贏他。
書哲應(yīng)付:“早就寫完了,我的姐姐。”
書婉和杜佳陳坐到沙發(fā)上,看著一老一少下棋,你一步,我一步,兩個人不分伯仲。最后,姜還是老的辣,書哲疏忽了一步,被書廣占了先機,吃了他的將軍。
“幾比幾了?”杜佳陳說。
書哲搶著說:“這才第一局呢!”
書婉見自己家的弟弟這么好面子,忍俊不禁:“沒事,機會還有很多。”
“老爸,再來再來,”書哲一邊嘀咕一邊把每一個棋子擺回原位:“我就不信我贏不了。”
書廣和藹地笑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要沉得住氣。”
杜佳陳擼起袖子,氣勢十足:“小伙子,我兩來。”
書哲不屑一顧:“杜姐姐,就你?沒意思沒意思。”
杜佳陳平生那么注重臉面的一個人,今天竟然被一個不成氣候的黃毛小子看不起,越發(fā)的沒好氣:“看不起誰呢?”
書哲瞟了眼她,張口就來:“好好好。”
“那你們年輕人交流交流,我去幫你媽媽了。”書廣說完就去了廚房。
書婉靜靜坐在那里,看著杜佳陳和書哲的比試,她印象里的杜佳陳雖然會下象棋,但只是一些皮毛罷了,關(guān)于她是否可以贏過書哲,書婉沒抱什么希望。
果不其然,開局沒有個兩分鐘,杜佳陳的將軍就被書哲的炮吞噬了,杜佳陳差點怒了。
書哲嬉皮笑臉:“杜姐姐,再接再厲喲!”
杜佳陳一臉黑線,感覺下一秒就要把書哲原地暴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