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笑臉相迎過去和顧承言套近乎。

　　“顧先生這么快就談好了？”

　　“我送你去找小團團吧，錄制也快開始了。”

　　“顧先生這和周先生一合作那可是前途無量啊！”

　　“以后說不定就要拜托顧先生賞飯吃了。”

　　顧承言看了一眼老張，走進電梯，這才說道：

　　“你誤會了，我并沒有出道的打算，也沒有答應周先生。”

　　“啊？”

　　老張瞪眼，嘴巴微張，很是驚訝。

　　還真有人敢拒絕周大制作人兩次？

　　這顧承言真吊！

　　不過，進電梯之后，老張就想通了。

　　肯定是顧承言覺得條件上還能和周宇談判，故意擺架子等加碼。

　　這種人他見多了，坐地起價而已。

　　稍微有點才華就恃才傲物，只希望他不要把周宇這條大船放跑了。

　　搭上周宇，就相當于一只腳已經踏進音樂者的最高殿堂。

　　那可是幾乎所有音樂人都想達到的巔峰！

　　他不信，世界上能有人能拒絕這種誘惑。

　　一樓到了。

　　老張和顧承言先后走出電梯。

　　拐角處有個垃圾桶，顧承言把周宇的名片扔了進去。

　　他知道自己不會改變主意的。

　　然而，自詡見慣大場面的老張，這一次，真的震驚無比……

　　這可是多少人花錢都買不來的周宇的名片啊！

　　這小子居然直接扔掉了！

　　難道他是真的不打算和周宇合作嗎？

　　老張費解地撓了撓他那頭發稀疏的腦袋瓜。

　　他想不通。

　　一個標點符號都想不通。

　　顧承言去到錄制大廳的時候，小團團已經要開始錄制。

　　她還是出門前的裝扮，不過口罩之外的地方妝容看著更精致一些。

　　小團團發現顧承言來了，開心跟他招手。

　　顧承言也招手回應，還比個加油的手勢。

　　錄制大廳其實也就是富煌酒店的餐廳，擺滿很多食物。

　　節目是錄播的形式，只有工作人員和嘉賓，沒有觀眾。

　　小團團和主持人徐一靜，站在餐桌前面錄制開場白，小團團卻一直偷瞄桌子中間的那只澳洲龍蝦。

　　徐一靜是荔枝臺主持人一姐，最擅長“冒犯式采訪”。

　　用一些尖銳的問題戳破明星們的真面目。

　　她用標準職業微笑說完了開場白，就讓小團團坐下，立馬換一張嚴肅的臉。

　　觸及徐一靜審視的目光，小團團準備拿龍蝦的手一頓。

　　她仿佛看到了高中的班主任……

　　“不、不能吃嗎？”

　　小團團試探地問。

　　徐一靜面無表情。

　　“當然可以。”

　　但這表情就像在說不可以……

　　小團團慢慢把龍蝦拿到自己面前準備剝殼，徐一靜開始發問：

　　“你知道最近你和你男朋友在網上很火嗎？”

　　小團團放下龍蝦，點點頭。

　　“有消息說你們兩個人是炒作合約情侶，是真的嗎？”

　　“不、不是。”

　　“那為什么之前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他？這個人好像是突然出現的。”

　　“因為他那時候在國外，而且也不是主播。”

　　……

　　兩人一問一答，小團團乖得像個幼兒園的學生，端端正正地坐好，一點多余的動作都不敢有。

　　直播間的觀眾們什么時候看過小團團這么正經過？

　　但徐一靜就是有這個本事。

　　大家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誰見了徐老師都是這樣，徐老師身上自帶一股審訊庭的氣場。

　　顧承言卻眉關深鎖。

　　他看見小團團放在腿上那來回搓動不知所措的小手，知道小團團很緊張。

　　臺上的采訪還在繼續。

　　“我聽過你們的故事，你們是青梅竹馬，關系應該一直很好？”

　　“嗯，對。”

　　“這就奇怪了，哪怕是普通朋友也應該會有所提及吧？是不是因為要賣深情人設呢？”

　　“不是啊，我的豬仔們都知道我很搞笑的。”

　　“所以搞笑是人設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我沒有賣任何人設……”

　　小團團感覺自己解釋不清了，求救似的看向臺下的顧承言。

　　顧承言接收到小團團的信號，立刻走到盯著拍攝的老張旁邊，跟他商量：

　　“張導，我可以上去陪她嗎？”

　　老張雖然有點意外，但本來他想做的節目就是采訪兩人，被顧承言拒絕以后才改成的單人采訪。

　　以顧承言現在的熱度，他參與拍攝只會對節目有益無害，于是高興答應：

　　“當然好啦！求之不得呢。”

　　“多謝。”

　　隨后，老張叫停拍攝，說采訪改為雙人。

　　“還說自己不想進娛樂圈，這不也是在給自己增加曝光度嗎？”

　　老張看著顧承言走上去，在心中腹誹。

　　他有理由懷疑顧承言扔掉周宇名片，要不就是不知道周宇到底在音樂屆乃至整個娛樂圈到底代表什么，要不就是打算欲擒故縱，要不就是他已經把電話記住了。

　　不然，怎么會有人和名利金錢過不去？

　　這樣的人，他二十歲的時候可能會相信有。

　　因為他曾經就是這樣的人，一腔熱血只想讓別人看到他的優秀作品。

　　但在他進入娛樂圈摸爬滾打那么多年以后，就再也不信了。

　　吃不飽。

　　還談什么夢想？

　　小團團看著顧承言走上來，都快哭了，這人太可怕了，嗚嗚嗚……

　　顧承言坐到她身旁，桌子下的手很自然和握緊了小團團的手。

　　手掌上傳來溫度，小團團突然沒那么緊張了。

　　旁邊有工作人員看到，悄咪咪在那兒討論：

　　“一開始不是說顧承言不想參加這種場合嗎？”

　　“他肯定是因為她才上臺的。”

　　“我是小團團的粉絲，他倆的直播比這甜多了。”

　　“顧承言真的好愛小團團呀！”

　　說著說著，還有人偷偷把這一幕拍下來。

　　節目重新開始拍攝。

　　不過這次提問的重點對象變成了顧成言。

　　“你好顧先生。”

　　“你好。”

　　顧承言面帶微笑，十分輕松的樣子。

　　“和剛才差不多的問題，不過我想聽聽你的回答，你和小團團是真情侶嗎？”

　　徐一靜定睛在顧承言身上，試圖從顧承言的表情中讀取一些線索。

　　顧承言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小團團。

　　“你看我的眼神，像是演出來的嗎？”

　　徐一靜并不吃這套。

　　“眼神是可以騙人的。”

　　顧承言游刃有余。

　　“但我只是普通人，不是演員。”

　　小團團崇拜地看著顧承言，覺得他實在太厲害了。

　　老張的助手看著他的表現很滿意，對老張夸贊他。

　　“很少有人能面對徐一靜還能這么鎮定自若的。”

　　老張嗤笑一聲，并不看好：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才打了個招呼，能看出來什么？”

　　“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已。”

　　“徐老師什么功力你不知道？”

　　“一會兒正式開始他就虛了。”

　　不過就是個毛頭小子，唱歌再厲害也只是個人天賦，畢竟沒有經歷過娛樂圈的洗禮，怎么會招架得住毒舌徐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