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干這種事,莊曉芳其實非常心虛,只是小黑臉幫她掩蓋得很好。
就在不久前,她在進行日常巡邏,中途聽到外圍有火鴉在警鳴,于是就趕過來看看。
罰款一事是她靈機一動,臨時起的主意,不過也沒有違背財務總管一向的處事方針,換作她來,要價肯定更狠,宰得肯定更兇。
沒人響應,莊曉芳懷疑是不是要價太高了,火鴉本就不值幾個靈石,她又不是殷鐵公雞,還沒學得殺價坑人的本領,只能降價:
“念你們初犯,認錯態度還行,一只二十靈石吧。”
還是沒人響應,莊曉芳打算再降一點。就在這時候,岳靈素直接甩了一小把靈石給她:
“我只殺了一只。”
莊曉芳接住靈石,喜滋滋地收下,隨后臉色不改地看向其他人。
“我也只殺了一只,這是二十靈石。”
“我好像是兩只……”
“我、這是六十靈石。”
有岳靈素起頭,其他人陸陸續續地上交罰款,最大一筆是由郝明貢獻的,他一人就上交了一百塊靈石,比他當監工一個月的薪酬都要多。
莊曉芳數了一下,被殺的火鴉有三十多只,而她總共收得五百整的罰款,數目不對,肯定有人瞞報。
不過她也不想追究了,五百不算少了,見好就收,于是把領頭的幾只火鴉招過來,吩咐幾句后,火鴉群便有序地撤退了,她再轉向岳靈素他們:
“你們從這一直往西,就能到達無風崖,也就能見到殷峰主了,我保證路上不會再有火鴉攔路,告辭。”
說罷,莊曉芳乘雕高飛,直往南邊的方向飛去。
她得出去躲一陣子,否則將靈石不保,這可是她靠本事得來的。
交了罰款還是有點好處的,接下來,岳靈素他們一路順暢到達無風崖,并見到了殷峰主。
他們這個組合很奇怪,岳靈素不說,隊中有不少御靈峰的“老熟人”,其中包括采藥峰的陳牧,大劍峰的徐家進,還有來自符峰的一位濃眉青年,在不久前的七峰內比中,他們都是御靈峰的對手。
其余幾人分別來自其他幾峰,監工郝明也在,雖然殷風已經提前接到保安隊長傳回來的訊息,但一時間猜不出他們的來意,只能裝作熱情地接待他們:
“岳師姐,各位同門兄弟姐妹,怎么有興致到無風崖看我來了?”
看到殷風本人,這里一切都井然有序,根本不是任務中描述那樣,岳靈素一時間也很困惑,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進入主題:
“殷峰主,咱們這次是奉掌門之命,前來巡視火晶石礦的開采情況,另外各峰得知御靈峰在此受火鴉之擾,經商議后組成聯隊前來協助,如今看來是用不上了。”
從這句話里,殷風解讀出了很多信息,也不玩虛的了:“既然如此,那么請岳師姐和各位下礦去看一看吧。”
“有勞殷峰主了,請。”
就這樣,殷風陪同他們,逐一到各個采礦點巡視,有問必答,有求必應。
一番詳細巡檢下來,岳靈素他們已有結論:雖然前段時間停產了一陣子,但御靈峰已經加快進度,能彌補上產量,開采進度理想,并無大問題。
如此一來,任務的第二步就進行不下去了,出發前根本沒料到這種情況,岳靈素和眾人只能先暫留在無風崖,發傳訊符回門派請求指示。
猜出他們的來意后,殷風大為不爽,直接把他們安置在風最大的片區,甚至想趕他們下挖礦,挖不夠量不許上來。
只有一人,受到他的貴賓級待遇,還被請進了峰主專屬的居所里,讓一眾前來的人大為惱火。
不是因為區別對待,而是覺得殷風不懷好意,想干壞事情。
這一人正是岳靈素,他們所仰望的夢中女神,居然會接受殷風邀請,真是讓眾人大跌眼鏡。
在這事上,御靈峰的人也大受震驚,與前來的人統一戰線,算是看清殷峰主的真面目了。
如今,在殷風的老窩里,兩人面對面坐著。殷風興致高昂,不停地問。
問題不難,都在岳靈素的專業范疇內,于是她慷慨解答,毫無保留,兩人就像一對師生在進行課外輔導。
這位老師不僅長得漂亮,專業知識還十分扎實,往往能深入淺出地把問題剖析清楚,讓殷風獲益良多,于是越問越起勁。
在老師看來,這學生有點不對勁。
岳靈素慢慢發現到,往往一個面就能問清楚的問題,殷風偏要拆成幾條線分開來問,還跟其它問題的線混著來,又雜又亂。
她是何許人也,很快就發現到了這一點,慢慢地,也變得不耐煩了。
像這種情況,在她人生中不知遇過多少回了。花朵美艷,自然就容易招蜂引蝶,自認為是天選之材的修仙者也不例外。
“殷峰主啊殷峰主,這套路太老了,換點新的吧,不然你殷家真要絕后了。”岳靈素確認殷風在套路自己,心中感嘆,打算告辭不奉陪了。
“岳師姐,你再看看這個。”
基本的問題問得差不多了,殷風整理了一下,確定沒有遺漏后,掏了張小紙出來,推到岳靈素面前。
“這是……”岳靈素瞥了一眼,隨即將小紙捻起,豎在眼前慢慢轉,好一會后,才轉到正確的位置。
小紙里畫有一段陣紋,不算很復雜,不過跟現今主流的陣道差別很大,岳靈素幾番思索后,才做出判斷:
“依我看,這是取自于上古陣法里的陣紋,非常少見,殷峰主有完整的陣紋嗎?”
“我無意中從古籍里翻到的,只有這一段,岳師姐能看出這是什么類型的陣法嗎?”殷風撒謊不眨眼,繼續問道。
岳靈素翻了翻白眼,顯然不信,但還是回答道:“掩陣,遮掩保護之用,我沒猜錯的話,陣紋之外,應該還有一些禁制符號,那才是這個上古陣法的核心所在,點睛之筆。”
被一語道破,殷風有點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腆著臉,又掏了一張小紙出來,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