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撲朔迷離
于鳶的大腦實在受不了這超負荷的工作,為了防止她燃燒過多的腦細胞,果斷選擇了宕機。
這倒急壞了鶴君翎和外室一直焦急等待的百靈。
百靈聽到于鳶暈過去時手扣到木凳上的聲音,幾乎是想不顧禮節的沖進去。
邢絕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相信將軍。
室內。
鶴君翎眉頭緊鎖,于鳶這還不到一天間隔的發病時間來的太過急促,他本想著既然對方沒有露出馬腳,那應該還是有足夠的時間找出這位幕后黑手。
但是最近于鳶被攪和進這些事,自身本來應該壓制的毒又爆發的如此兇猛,不得不讓他時刻都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態。
若是她有閃失......
他看著昏睡過去的人兒,她臉上此刻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平日粉嫩的嘴唇此時也透著淡淡的紫色,她雙眼緊閉,仿佛夢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輕微的搖晃著頭像是在躲避它們。
鶴君翎沉吟片刻,喚了百靈進來,叮囑了她幾句照顧于鳶的話,又遣了腿腳利索的府中小廝再去請一趟老先生,自己面色低沉的進了書房,邢絕跟著身后,就是不抬頭也知道此刻鶴君翎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之前的線索查的如何?”
鶴君翎出聲提問,邢絕也回答的干脆利落。
“只查到那藥粉被摻雜進了女子日常所用的妝品中,目前除了宮主偏愛的那一家,其他同樣功效的妝品中并未發現。”
“可有查到生產的上家?”
邢絕點頭,略帶惋惜地說:“據探子說,那些產品都是經由好幾家供貨商的貨品混合加工的,但是那幾家供貨商都很正常。”
鶴君翎閉了閉眼,片刻后,他開口道。
“也就說,只有鳶兒的東西被動了手腳。”
邢絕嗯了一聲,他自然是知道鶴君翎此刻能得出這個結論,必然是心中有了個大概的范圍。
雖然宮主為人隨和,家宴上的親人們也是對彼此噓寒問暖,一副和睦的樣子。
但是古往今來,因為宮斗而受到牽連的人又有多少?他們也曾經是皇親國戚,有著至高無上的榮耀和只手遮天的權力,最后還不是一樣成為了別人的俎上魚肉?
宮主的喜怒一向不容外露,就是因為害怕被有心之人抓到可乘之機,所以去購置物品的人往往都是等級最平庸的侍女們,這樣即便她們將東西買回去,也沒有人知道那些究竟是給哪位嬪妾或者公主們用的。
但是就是這么嚴格的層層把關,還是有人精準的給于鳶投了毒。
那么就只能證明,那一定是非常熟悉于鳶的,有能力接觸那些東西的人做的。
百靈的嫌疑很小,畢竟她幼年被長公主救回家,和于鳶一起長大,而且從平日的小事上來說,她對于鳶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
那還可能是誰呢?
鶴君翎深深的嘆了口氣,想著門外吹了聲節奏獨特的調,便有一道人影立于門外。
那是鶴君翎培養的暗衛。
“你這幾日跟緊宮主,不得有任何懈怠。”
那人影點了點頭,又忽的一下消失不見了。
鶴君翎轉過身,看著桌上鋪著的白紙久久沒有移開眼睛,直到院中響起了老先生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帶著邢絕走了出去。
老先生半路遇到面色不好的鶴君翎,倒是沒在意他那陰沉的臉色,劈頭蓋臉就問。
“我不是說了嗎?!宮主目前不能做勞神費心的事,怎么今早又發病了?!你又對人家宮主做了什么?”
邢絕看到老先生那名副其實的臭臉,也知道自家主子此刻就是個啞了火的手雷,只能解釋說是那孫夫人一早主動找上門的,宮主沒說幾句就疼痛難忍,這次更是直接暈過去了。
“那孫夫人很丑?”
被稱作老先生的他人老心不老,一聽都給這宮主弄暈過去了,骨子里頑童的好奇心就冒了出來。
“先治病。”
鶴君翎才不會因為他絕世的醫術和高齡慣著他,直接把本來就矮,如今更是還沒到自己胸口高的老人提進了內室。
百靈方才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趕緊起身讓出一塊地方來,她兩只手緊緊的抱在一起,擔心的看著老先生為于鳶診脈。
“宮主這脈象時而有力,時而又氣若游絲,就像是......”
“像是什么?”
回應老先生這句話的是于鳶,可能是方才咳嗽的緣故,她此刻的聲音帶了點低沉和沙啞。
鶴君翎站在邊上,想著如果不是為了讓出地方看病,他幾乎已經壓制不住想去擁抱于鳶的念頭了。
“這......”
老先生知曉自己心中猜想不會有錯,但是也很擔心自己真的禍從口出,畢竟雖然他和鶴君翎熟,但對這個宮主的脾氣還未完全摸透。
“百靈,邢絕,你們去屋外,記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屋子。”
看出了老朋友的顧慮,鶴君翎吩咐著,直到門被關上,老先生這才悠悠開口。
“宮主,您這脈象,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您體內呼吸,但是頻率卻和您的截然相反。”
于鳶感覺要不是她在現代看過那么多的雷文,自己保不準聽到這句話還能再表演個當場暈厥。
但是她此刻對這個倒是沒什么追究,她只是盯著鶴君翎,用非常嚴肅認真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問他。
“我能完全信任你嗎?”
鶴君翎驚異,他的枕邊人怎么會問出這樣的話,他之前是對這段政治聯姻不抱什么希望,但也是希望兩人相敬如賓,都過得舒服罷了。
但是在遇到于鳶,慢慢和她接觸后,他變得越來越喜歡她,也越來越明白了之前軍中那些相思之情。
雖然他對于于鳶此刻的問題有點難過,但還是點點頭。
“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那你也要相信我,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做的事,都是絕對有理由的。”
看鶴君翎并未阻止,于鳶清了一下嗓子,繼續道。
“我想見孫夫人,立刻,馬上。”
這下床邊的兩個人眉頭全擰了起來。
于鳶看到那位忍著沒有罵出來的老先生,也知道自己幾次生病都是多虧了他,所以更加沒必要懷疑,所以從懷中取出自己的那枚帕子,遞給了老先生。
“這個,可能就是我這兩次發病的原因。”
她看著兩人:“這方帕子是我第一次遇到孫夫人時借他擦眼淚的,昨夜,她將帕子還給了我,今日,我也用了它。”
老先生端詳起那塊普通的帕子,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在于鳶示意他湊近聞一下后,老先生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于鳶了然,接著看著鶴君翎,說出了她方才暈過去前想到的事。
“這個味道,我大婚那日落水的衣袍上面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