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這個總裁不一樣(三十五)
因為蘇宴的話,客廳內的氣氛逐漸變得死寂起來。
被蘇皓捂著嘴的男人似乎很不滿,口中一直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男人身上混雜著難聞的煙酒味,蘇皓被他吵的頭疼,眉眼間染上抹戾氣,語氣也不自覺重了起來:“閉嘴。”
男人看著發怒的蘇皓,沉默了幾秒,竟然真的安靜了。
蘇宴在心中冷笑了聲。
在這個家里,也就蘇皓敢這么對他說話,若是換成原主或者原主母親,輕則訓斥一頓,重則掉一層皮。
原主母親就是在這時候回來的。
“我看門口烏泱泱的站了一群人,是蘇宴那個……回來了嗎?”
“死丫頭”這三個字在女人唇邊打了個轉,最終淹沒于唇齒之中。
因為她看到了帝景霆。
矜貴挺拔的男人像是看出了她想說的話,對著她勾了勾唇,眸光卻極淡,那雙漂亮的眼睛中不含一絲情緒。
女人有種被死神盯上的錯覺。
她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努力保持鎮定,說話的語速極快:“你就是我們家蘇宴的男朋友吧?我們家蘇宴能攀上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她用的是“攀”這個字眼。
在女人固有的思想里,她的女兒蘇宴是配不上帝景霆的。
像帝景霆這種男人,配那些千金大小姐都綽綽有余,怎么就看上蘇宴了?
女人百思不得其解。
“您可能誤會了……”
帝景霆敷衍的勾了勾唇,牽著蘇宴的手指略微用力,似是安撫:“能認識蘇宴,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p> 蘇宴微怔。
嚴格意義上講,這是帝景霆第一次說情話,他平時害羞的很,隨便逗逗就臉紅地落荒而逃,哪里說得出情話?
她下意識去看帝景霆的耳朵,果然發現那里染上了一抹薄紅。
蘇宴沒忍住,彎唇笑了笑。
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帝景霆和原主母親身上,沒人注意她的小動作。
“您……您在說笑吧……我們家蘇宴這么頑劣,怎么配的上您?”
女人訕訕的笑了兩聲。
不遠處的蘇皓聽到這句話,暗罵了聲豬隊友,明明是他費盡千辛萬苦把姐姐請回來的,怎么現在看來,倒像是他姐上趕著回來的?
“哪有你這么說自己女兒的?”
蘇皓松開禁錮男人的手,快步跑到兩人身旁,解釋道:“她……她就是隨口一說,您別放在心上?!?p> 蘇宴饒有興致的欣賞蘇皓的窘迫。
其實蘇皓也挺不容易的,畢竟攤上這么一對不識時務的父母,還要自己想盡辦法打圓場。
【主神,您同情蘇皓嗎?】
小明小心翼翼的問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p> 蘇宴淡淡道。
與其說同情,不如說她是抱著一種看戲的心態,畢竟跟原主曾經受過的痛苦想比,蘇皓的不容易就像毛毛雨。
“隨口一說?”
帝景霆懶散的嗤笑了聲,他眸光玩味,僅憑他的神態,蘇皓推測不出帝景霆到底有沒有生氣。
“對……”
蘇皓緊張的吞咽了口唾沫,只能硬著頭皮上,他有些后悔自己沒有叮囑兩人,居然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他記得自己千叮嚀萬囑咐,不讓男人抽煙喝酒,誰曾想就他下樓的半個小時后,客廳就變成這樣了。
用烏煙瘴氣形容也不為過。
“但我不喜歡。”
帝景霆情緒很淡,他嗤笑:“原來這就是蘇家的待客之道。”
該說不說,帝景霆生氣的模樣還是挺唬人的。
至少蘇皓已經嚇得不會說話了。
“你……你算哪根蔥?嗝,竟……竟然敢兇我兒子?”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醉意醺醺地打了個酒嗝,眼前卻出現了幾抹重影。
男人劇烈的搖晃了下頭。
蘇皓:“……”
一個兩個的,能不能給他省點心?
“他喝醉了,您別理他?!?p> 蘇皓煩躁的收回視線,他看著目光恍惚的女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小聲提醒道:“你不是有話對姐姐說嗎?”
她能說什么?無非是道歉。
而且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
雖然心中很清楚,但蘇宴面上還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樣:“說什么?”
“對……”
似乎是覺得這幾個字很難以啟齒,女人遲疑了將近三秒,才磕磕巴巴的把話說完整:“對……對不起?!?p> 女人的聲音很小,低不可聞。
蘇宴裝作聽不清的模樣:“?。磕f什么?”
“對、不、起?!?p> 女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帝景霆輕笑了聲,他懶散的勾了勾唇,打趣道:“知道的人知道您在道歉,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在詛咒呢……”
說是打趣,其實他眼中沒有笑意。
常年身居高位的氣場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女人不敢再趾高氣昂,而是低頭吶吶道:“對……對不起。”
“抱歉,懷孕后聽力不太好……”
蘇宴的態度誠懇而認真,蘇皓又不了解孕婦,所以對蘇宴的話毫無懷疑。他不耐煩的催促身上的女人:“我姐姐沒聽到,你大點聲?!?p> 女人臉上劃過一抹難堪。
蘇宴有種自己是惡毒女配的錯覺。
【主神,怎么會有你這么漂亮的惡毒女配!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
小明毫不吝嗇自己的彩虹屁。
蘇宴:“……”
大可不必。
“對……對不起?!?p> 女人嘴唇翕動,勉強發出個音節。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蘇宴心中卻沒來由有些不安。
她對危險的感知向來敏銳,眸光微動,就看到了帝景霆身后的男人。
他拿著酒瓶,惡狠狠盯著帝景霆,唇角帶著猙獰的笑意。
“小心!”
身體的反應快于言語,蘇宴還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擋在了帝景霆身后。
酒瓶狠狠地打在了蘇宴肩膀上,酒水混著破碎的玻璃,一地狼藉。
男人終于酒醒了。
女孩白色針織外套已經被滲出來的血跡染紅了,男人見狀,狼狽的后退了半步:“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你們先欺負我兒子的……我只是……為……為我兒子報仇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