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江斌接過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內容，臉上也變得和陳文杰一樣的復雜，愣愣道：

　　“這……這是我們林總？”

　　“林總，還有這樣一層身份？”

　　黃江斌翻動數十條微博，表情越來越復雜。

　　這不是我認識中的林漱。

　　微博熱搜上和林漱有關的熱搜有三條#華夏鋼鐵俠本俠林漱#，里面是五秒的短片，林漱舉起手機后穿上了類似鋼鐵俠裝甲一樣白色機械戰衣，接著飛向了空中。

　　非常多人在刷這不是CG，這是真實。

　　穿白色裝甲的人叫做林漱，是滬城一家科技公司總裁，身家百億，是鋼鐵俠愛好者，自制了這套裝甲。

　　其本人是個科研大佬，技術天才，本科階段就有十幾篇SCI論文，上了頂級期刊，直接保送哈佛讀博士后。

　　不過人家有理想，志愿于科技改造世界，放棄保送，開科技公司。

　　科普的評論外，非常多人刷好帥的裝甲、多少錢，什么公司、好牛，飛去哪里了，那部手機是什么牌子、怎么能變身。

　　震驚了一大票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

　　現在是熱搜第一。

　　另外一條是熱搜第八#平平無奇的華夏男大學生#，里面是圖文介紹華夏普通男子大學生林漱的一天。

　　普通的在別墅的家中起床，普通的說自己長相普通，普通的坐上賓利車，普通的收到銀行確認的百億轉賬，普通的寫寫論文獲獎，普通的編譯出一套手機系統，普通的開公司，一路普通。

　　最后是一句話，我只是一個個平平無奇的男大學生罷了。

　　這條熱搜主要是配合上條‘鋼鐵俠’聯動，非常多人吐槽玩梗：就你這普通，那我就是垃圾；好了我也是普通的男大學生，我的別墅呢？我的賓利呢？我的讀博通知書呢；確實挺普通的，我家也有別墅，資產上千億，也很普通，哦，除了普通外，我也擅長PS和做夢。

　　最后一條熱搜上升的很快，剛剛還是第十八，現在變成第十#理工男也有帥哥#。

　　里面只是一張林漱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做實驗的照片，正臉照得很清晰。

　　和華夏男頂流們陰柔的長相不同，照片里的林漱更陽剛，眼神有種專注的美。

　　這條熱搜下，男的在曬自己做實驗的圖，女的則是在刷老公、娶我。

　　全程看下來，黃江斌對于林漱完全陌生了。

　　微博上的林漱是一個多金、帥氣、有才華、崇高報復的絕世青年，他接觸里的林漱卻是一個平常很隨意，專注起來變得瘋狂的年輕人——年輕的狂妄和自信彰顯得淋漓盡致。

　　如果微博說的都是真的，那么林漱其實是一個天才少年，隱藏著的一面是拯救世界的英雄——白天開公司，晚上開機甲到處懲惡揚善，打擊罪惡？

　　不不不，黃江斌又搖頭了，他并不是十幾歲的學生，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想了一下道：“這是營銷？是宇開部做的嗎？想把我們林總塑造成什么？科技天才嗎？”

　　一連串的疑問讓陳文杰更困惑，反問：“這是你們公司的老總，你問我做什么？我才要問你，到底怎么回事。”

　　“算了。”黃江斌左右看了看，他們站在高鐵站入口不太合適，先往前走道：“車上說。”

　　打了的士，找了個悠閑的咖啡館，黃江斌才朝陳文杰解釋道：“大概是我們公司宇宙開發部……你別問，名字沒錯，你理解為公關部門就行，是他們搞的，大概是某種營銷，為的是明天的發布會。”

　　“跟我想的一樣，你再看這個。”陳文杰再次把手機遞給黃江斌。

　　黃江斌看過去，也是微博熱搜，排名第一#林漱本人辟謠#。

　　里面是林漱在樓梯口拍的簡短視頻，辟謠他不是身家百億的上市公司大佬，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科技公司老板，剛創業，鋼鐵俠視頻是CG，是他前幾日拍攝的一個廣告宣傳片，完整版可以在B站觀看。

　　在最后道歉，打擾了各位興致，占用了公眾資源，讓大家失望了。

　　為表歉意，在明天全民手機1的發布會會給大家發福利，請大家千萬別錯過。

　　首條微博下是大量跟風辟謠，林漱身家沒有百億，幾十億而已；林漱不是科研大佬，只是編程大佬，自研出了國產手機系統；別墅也不是真的，租的，他奉行買不如租主義，一天換一個別墅住。

　　除了開公司、自研手機系統、明天有發布會外，全是網友加工，林漱不排斥網友對他加工，但也諸位別當真——可以博君一笑，但玩梗請適度。

　　這條微博下，有專業大V和官媒下場，證實龍姬系統和新發布手機是真的。

　　不過沒人在意真假，全在關注#高顏值創業總裁#上，關心林漱的顏值，并且留言明天一定去看直播。

　　林漱用的是新注冊本人賬號，這條辟謠微博點贊量過千萬，轉發量過百萬，而他本人的粉絲數也在短短時間超過了兩百萬。

　　網絡的力量恐怖如斯。

　　林漱出名了，全民科技、全民手機也出名了。

　　雖然還不到破壁出圈的程度，但帶來的影響極為利好全民。

　　黃江斌并不是一個古舊分子，他也有微博，知道微博的營銷力量，放下手機，神情有些呆，說著：“似、似乎明天的發布會穩妥了？”

　　“是穩妥了。”陳文杰跟老友一樣，樂于接受新鮮事物，知道林漱這條微博的分量：“還不到完全可以慶祝勝利的地步，大體上是穩了。”

　　互聯網時代，流量的作用無法想象，很多時候會大過產品本身——簡單的說，流量加持，母豬都能變成巨星。

　　黃江斌依舊感到不可置信，昨天和林漱聊了發布會事情，林漱自信的模樣下，他看到了一絲絲勉強，林漱心里也沒有底。

　　怎么一天時間，事態反轉了，這波流量下，明天發布會最少是百萬關注，其中留下十分之一，后天的預售也能獲得預期的成績。

　　確實如陳文杰所說，大體上是穩了。

　　黃江斌點點頭，讓自己接受好轉的現實，露出笑容道：“好事情，林總果然是個奇人，能創造奇跡之人，昨天依舊挺懸，今天神奇的穩妥了。”

　　陳文杰也挺佩服林漱，就說一點，什么也沒有情況下，敢單槍匹馬去建鄴跟他打賭，這種氣度和能耐不是一般人會有，認同道：“林總確實厲害，越來越相信他能創造奇跡，把手機行業攪個底朝天。”

　　黃江斌附和陳文杰最后一點：“從林總拿出全民手機整機方案時候，我已經相信林總能讓手機行業變天，現在這次流量，只不過讓時間提前了。”

　　陳文杰也同意，他來滬城，本打算找老友探探底，想在全民科技這條船上加大籌碼，現在似乎不用探底了，他已經完全肯定林漱能贏下賭注，并且很大可能會超過預期，拉近和老友的距離，小聲道：“老友，咱們二十幾年的交情了，我跟你透個底，我打算擴大生產線，讓我們業世達能到達月產50萬臺智能機，你覺得如何？”

　　現在業世達產能全開，月組裝智能手機也不過20萬，提前準備生產線和培養工人，短期把產能擴大到極限50萬不是不行，但是有風險，如果訂單量不夠，那么他的做法會變成壓死業世達最后一根稻草的事情。

　　母公司影響不大，建鄴廠必然是要倒閉了。

　　陳文杰的新決策有巨大收益，也有很大風險。

　　關于全民科技的核心機密，黃江斌很有職業精神不會透露給陳文杰，陳文杰不是個庸人，也不會冒著兩人絕交的風險去問黃江斌，所以黃江斌知道陳文杰在賭，這波賭，賭贏了業世達迎來新生，賭輸了可就徹底無了。

　　不過基于另一個地方考慮，黃江斌也小聲道：“文杰，全民手機的發展或許比你想的還要夸張，你想一個人吃下全民1這條線，50萬產能未必夠。”

　　‘50萬也不夠？’

　　老友透露出來的信息過于龐大，陳文杰一時失語。

　　黃江斌接著道：“不用現在做決定，等著看明天的發布會。”

　　一切都看明天。

　　而在另一邊，林漱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