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打野去不？”
楚木和楚靖兩人一路可算是混熟了，前者連帶著后者的一些無厘頭語錄都給學會了。
“不去，吃了想吐。”
楚靖將腳搭在操作臺，躺在打下的靠椅上，出棉溪村后，近一周他們都是烤獸吃的，實在是吃膩了。
“你看看還有多遠？”
楚木現在車技賊六，單手開車毫無壓力，左手架在車窗外，手掌呈爪型，與風相撞，“誒，風兒，我還是不太懂，這抓風到底是什么意味？”
攤開地圖的楚靖神秘叨叨，“天機不可泄露。”
男孩話頭一轉，“喔，馬上就進外中州地界了！”
“行，那咱待會兒殺只野獸進城賣錢，吃頓好的。”楚木嘴角一揚，車速提升。
沿途二人赤手空拳的圍殺了一只野鹿，塞入了后備廂。
不多時，中州地界的關口出現在二人面前。
“臥槽！”
一大一小同時開口，只見中州關口的筑墻連綿，往兩側不斷延展，望不到邊際。
關口外豎著金屬制柵欄，表面紋路波折，在陽光下瑩瑩生輝。
楚木將車速減緩，停在柵欄前，揮手對駐守的衛兵招呼，“哥們，行個方便唄！”
“哪來的？”
一人身著銀盔鐵甲，面色冷淡，湊近盤問。
“西平。”
這是楚木和楚靖商量好的。
“西平？”
衛兵眉頭一揚，轉頭對身后的同伴們喊了聲，“查查車牌！”
楚靖在外人前維持乖乖仔的模樣，好奇地打量著駐守士兵的穿著。
在齊越和揚波，楚靖可從未見過城防局或者其他機構干員穿戴盔甲的。
面前這人，裝扮嚴絲合縫，甲面也嵌著彎繞陣紋，戰斗級別恐怕和齊姨城主府的高級護衛差不多了。
這就是中州嗎？
“車牌沒問題，但沒有報備信息。”
另一個士兵上前，他們查到車牌出自西平棉溪村，只是要入中州，車輛和人員必須報備其一。
“車輛沒報備過，拿通關文件出來吧。”
衛兵公事公辦，詢問道。
木靖兩人對視一眼，無奈回應，“抱歉，我，我們的通關文件丟在路上了。”
“偷渡？”衛兵氣勢陡變，壓迫感直撲車內兩人。
“不，真的掉了！”
木頭跟楚靖待久了，撒謊臉不紅心不跳，沉著穩重。
“呵，行，等著。”
兩個衛兵回身，為首之人回值班室拿了個嵌著鏡頭的方盒子。
楚靖遠遠一看，這不是相機嗎？
“出來，拍照。”對方冷淡指示，身后數位兵士散開將車圍起。
楚木側頭，擠眉弄眼，風兒，怎么辦？
涼拌，楚靖皺鼻回應。
兩人都是面語十級的高手。
對面背后站著的可是諾大一個中州，他們勢弱，還能如何？照辦唄。
“咔嚓”兩聲，二人的樣子被記下，衛兵頭子又進值班室搗鼓了半天，半晌捏著兩個紅本返身。
“得罪了，請二位入城！”
衛兵遞過紅本，躬身行了一禮，而后側身退開對其余人命令道，“撤攔，讓路！”
因要開車，楚木接過紅本并未查探，甩手丟給了楚靖，“風兒，你說這中州就是不一樣哈，入個關這么嚴格。”
“是啊。”楚靖撇嘴，當先翻開紅本，細看。
這一看，楚靖倒吸一口涼氣，“嘶~~”
首本上印的是楚木的相片，下方文字寫著：揚波城緝私署前署長趙瀚（已報備，準許通行）
趙瀚？？？
尼瑪？這對勁嗎？
“風兒，你怎么跟個噢噠樣的，是不是哥太帥把你看傻了。”
楚木已經車啟動，通過了關口，側身一掃，想探個究竟，卻是被楚靖擋著。
“干嘛啊，還看不得啊？”
“不是，看得，就是拍太丑了，先放我這啊。”
楚靖胡攪蠻纏糊弄過去，翻起自己那本：東南域天元鎮守楚正陽獨子楚靜靜（具備永久通行權）
我了個去！！！
“啪！”
楚靖閉口不言，將兩本本本塞入儲物空間。
這老爹，好大的官威啊！
什么叫驚喜？
什，么，叫驚喜？
什~~么~~叫驚喜？
好家伙，楚靖現在整個人有點懵，老爹的身份他勉強可以接受，但是木頭的身份，就離譜！
趙瀚，他知道啊，就揚波城緝私署署長嘛！
先前還在衛宿鎮和鄔貴孫接觸過，鄔叔還說趙瀚將王璇外的所有線索都銷毀了。
就這么個人，怎么就成了木頭這個憨批？
楚靖仔細一想，好像其間真有什么誤會。
在衛宿鎮外木屋那會兒，唐英奶奶提到最早收養的孩子是春娥！
狗蛋他們也都順帶了一嘴，就是木頭，沒有特別強調。
但就是這樣，楚靖下意識地就以為木頭是土生土長的衛宿鎮原住民。
不曾想，是你個趙大署長！
還有啊，趙瀚究竟是怎么被搞成了這樣？
木頭最開始話都不會說，整個人傻乎乎的。
也就是腦門被夾了之后才有點正常人樣。
再經過楚靖的調教，此時都算得上是楚靖的好友了。
然而，突然在進關的時候，來這么一出？
“木頭啊，你記不記得和春娥他們生活之前的事？”
楚靖試探性地一問，眼睛盯著趙·楚·木頭·瀚的臉。
“不記得啊，我都不記得我爹娘長啥樣了？
二老也是真舍得！
我這么一個優秀好青年，卻被他們拋棄在外。
我心好痛。
誒，不是，你瞅啥啊？
我臉上有花？”
楚木大咧回話，神采飛揚，絲毫沒有任何異樣。
“趙瀚？”楚靖故意高喊一聲。
“趙瀚？誰啊？”
楚木一臉狐疑地看向楚靖，空出右手在男孩額前一摸，“你這也沒生病啊，發什么神經？”
“就，就突然感覺我和你的距離變遠了。”楚靖心里的異樣感受非常明顯。
這到底是算啥事？
你真要說仇人吧？
趙瀚和他可能也只是潛在的間接利益敵對關系。
算不上死仇。
要說朋友吧，楚靖是真把木頭當朋友了，出來這些天，兩人玩玩鬧鬧，吃喝拉撒鍛煉都在一塊。
甚至楚靖可以修煉的事情，楚木也知道了。
但這關系，真就，就很煩。
“別啊，風兒，哥怎么著你了？”
楚木一聽楚靖這話，有些不解。
自他能正常說話以來，打從心里便將楚靖當成了小頭頭，對方說啥是啥。
這會兒是咋了？
“哎呀，別問了，好好開車吧！”
楚靖像個小孩般，癱在座椅上，胡亂蹬了幾腳。
“唉，完了，關系淡了，唉，淡了。”
楚木搖頭晃腦，滿嘴都是楚靖帶起的話術。
這看的男孩更是心酸。
心下一橫，楚靖想著，算了，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木頭是木頭，趙瀚是趙瀚。
等哪天趙瀚自己恢復了記憶，再區別對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