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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皇瓷后

第十一章 結(jié)盟

柴皇瓷后 白軟木子 3752 2021-10-11 17:23:23

  天漸漸黑了。雪一會兒停一會兒下的,馬車到瓷號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

  眾人也就各自回到了住處。

  李憶慈因心情不佳所以沒什么胃口,就自己先回了房間。子雅實在有些擔心,就送來一些雪梨紅棗甜湯,李憶慈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

  她實在很想知道,那個村子、那個古墓到底有什么秘密?那個馬老夫人又到底在遮掩些什么?而這所有的一切又和母親留下來的八棱凈水瓶有什么關(guān)系?或者說,八棱凈水瓶身上的亡國詛咒、前朝寶藏又和母親當年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

  忽然,房門被風吹開又關(guān)上發(fā)出一聲悶響。李憶慈記得子雅走的時候把門關(guān)上了的呀,疑惑間,起身去關(guān)門。卻看到門外的雪地里,有一人身著白袍,負手而立。

  李憶慈看見這抹身影似一掃剛剛心上的陰霾,信步走到他身旁,輕笑道:“都指揮使這夜半闖入我的后院秘密相會于我,看來是當真不把我的名節(jié)放在心上了。”李憶慈如是打趣著,神情卻是一派坦然大方。

  柴榮搖頭:“就沖宗主敢夜闖馬家溝的這份氣魄,柴某就知宗主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不會為這些繁文縟節(jié)所累。”

  他的聲音篤定果斷。李憶慈微怔,沉默半晌,“都指揮使信鬼神嗎?”

  “子不語怪力亂神。”柴榮眼底云淡風輕。

  李憶慈看著他明明毫無情緒的眼神,卻偏生讓人生出陣陣寒意。

  李憶慈一時竟有些預(yù)料之中的得意,笑看著這漫天飛雪。

  “你為何一直篤定那馬家溝有問題?”柴榮直視李憶慈的雙眸,眼神里的精光帶著不容回避的壓迫感。

  李憶慈細眉一挑,低頭抑下心間一絲慌亂:“我為何一直篤定?那都指揮使不遠千里來到扶風,密查馬家溝,參加修瓷賽,又是意欲何為啊?難道也是為了那傳言中的八棱凈水瓶?還是另有隱情?”

  說完后半晌不見回答,剛要抬頭,又聽見那寒若這漫天飛雪的聲音緩緩道:“我父帥和整個天雄軍都被這流言所累,我奉命必在一月之內(nèi)查清整件事,還望宗主相助。”

  李憶慈眼波微動,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據(jù)實以告”亂了心緒,盈盈鳳目一抬,“雖然我們目的不同,但,還算殊途同歸。那我便助你查清真相,保身長全;而你,就助我了卻心中多年所憾吧。”

  說罷,兩人默契一笑。誰也不去刨根問底對方所隱心事。既然不說,那便是有不能為外人所道的苦衷。

  其實,李憶慈從第一次在驛站見到柴榮,就知他身份不凡,心中應(yīng)該背負了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責任,也有著難以排解的壓抑。所以,他淡漠、寡言。這一次,他能主動找上她,說明情況已經(jīng)很緊急了。而李憶慈對他莫名的信任,應(yīng)該也是從在驛站時,他為她擋箭開始的。她想著,背負如此重任之人,該是非常惜命的。而他卻還能為一素不相識之人擋箭,說明他心中應(yīng)是有幾分良善的。而有良善存于心之人也必不是禍國殃民之輩。

  所以,她在他的坦誠面前,選擇了相信。也因為,也許此事后,兩人便相忘于江湖,他做他的少年將軍,她還是那個天才制瓷師。沒有交集,也不會有交集。故而又何必非要互相了解不可呢?

  而柴榮卻也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瓷宗最年輕的宗主,長相清麗秀氣,喜著淡色衣裙,周身散發(fā)著如蘭花般的恬雅,額間一朵嬌粉木蘭花鈿更稱的人嬌俏可愛。可是眉眼卻透著一股子倔強、堅毅之氣。他驚奇,一個如此溫婉纖弱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事情,竟使她有如此勇氣只身置于這陰謀漩渦之中,還如此一副閑逸自若的神情。越看越覺得她實在是很妙!不自覺,眼神中少了幾分疏冷,多了幾絲欣賞。

  一夜風雪。

  當?shù)谝豢|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李憶慈才有了朦朧的意識。躺了一會兒,她起身穿好衣物,竹猗也端著溫水和青鹽進來給她凈面、漱口。然后喝了兩口溫熱的米湯就去了瓷窯。

  這是李憶慈跟著師父李子霜自少時便養(yǎng)成的養(yǎng)身的習慣,崇尚道家“食簡益多”之要理。每清晨飲一碗煮得不薄不厚的米湯,生津養(yǎng)胃,避免腸胃不和,乃養(yǎng)生佳境。這么多年,看著師父日復(fù)一日的堅持,李憶慈亦不覺清苦,久而久之她也像師父一樣習慣了。

  走出房門發(fā)現(xiàn),昨夜的大雪早就停了,地上鋪了一層,像是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到瓷窯,卻見柴榮和高懷德二人一早便到了,端坐在窯室兩側(cè)、靜靜抿著茶。柴榮一如往常的一襲白袍,清峻冷肅;而高懷德則一身淡藍色衣袍,溫潤似朗月。

  李憶慈徑直走過去,竹猗熟練地在一旁的一個黑木匣子里拿出一根臂繩,利落地將李憶慈那寬大的衣袖一挽,再繞頸一系別在頸后,露出一截玉臂。看得高懷德眼眸一緊,不知所措地低頭喝茶。

  而她自己卻神色依舊地走到二人面前,打開兩包唐青花瓷片,淡淡地問道:“二位對瓷片的修復(fù)有何想法?”

  “這得看這一包瓷片能大致復(fù)原成一個什么形狀,再用內(nèi)釉包漿進行黏合,其外裂痕再看看怎樣用冰裂處理最為妥當。”柴榮盯著瓷片思索道。

  “冰裂青花紋飾?挺別致。內(nèi)釉包漿,想法不錯,可以一試。”李憶慈連聲贊嘆。

  柴榮曾親創(chuàng)“柴氏商號”,而商號則主營瓷器和茶葉。柴氏售瓷雖不及瓷宗,但在北方也是響當當?shù)拿枴2浑y看出,商號之主柴榮本人,對瓷器的品味和造詣絕不低。能說出此番話,讓瓷宗宗主都連連贊嘆也在情理之中了。

  只是,看著李憶慈滿眼欣賞之色讓柴榮心情更是大好。

  但高懷德卻聽得云里霧里,尷尬地笑說:“還是請宗主從最簡單的如何制瓷開始教我吧,也許等我了解了,才能再把這碎瓷如何復(fù)原的問題想清楚。”

  “好,那我們都先看看如何拉坯吧。”

  說著,兩人便起身隨著李憶慈來到一張大長桌前,上面放了三盆一大早馬氏送來的高嶺土和一大盆清水。

  “拉坯的第一步就是和泥,這泥和得好不好可是大有用處的。和干了,即使成型、上釉都沒問題,但一進窯燒制就會裂開;而和稀了也同樣不好,不說成型不好成,上釉也不好上,就算能進窯也會塌成一個盤子。”

  柴榮和高懷德這兩個戰(zhàn)場上手握千軍萬馬、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此刻亦像兩個孩童一般,恭敬地聽著“先生”說教。不時,還用手捻捻盆里的高嶺土。

  “所以,這兩日,你們都要勤加練習和泥。等你們能準確感知瓷泥所需的濕度時,我們便可進入下一個步驟—塑模了。”李憶慈從沒做過“先生”,但此刻,卻是一板一眼,要求很是嚴格。

  “接下來,我先示范一下。”

  說著,倒出盆中的高嶺土,再拿著一個陶碗舀了一碗清水將面前的土浸濕,然后兩手并用開始揉捏,其間,還時不時地再舀水、添水、揉捏、舀水、添水、揉捏......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不一會兒,一團松軟得宜的瓷泥就和好了。不料,李憶慈竟再拿起桌上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片,將這團瓷泥對半切開,拿起其中一塊,將其內(nèi)側(cè)展示給柴、高二人看,道:

  “和泥和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你們看,從這表面大眼一看,是要能看到這些氣孔小洞的,手輕輕一捏,還會有細小的水珠從中冒出。”說著,兩人身子微微湊近,仔細把看。

  突然,李憶慈把手中的中這兩團瓷泥分別往二人面前一丟,聲音懶懶地:“這團就送給你們了,好好和,多練練手,別讓我失望哦,”一抹玩味的笑容輕揚于頰。

  可是這抹玩味被柴榮一眼盡收眼底,無奈搖搖頭,拿起手中的高嶺土開始舀水和泥。

  “這就已經(jīng)開始了嗎?看來明日一定要早到了。”馮宗禹看著這兩個雄踞一方的將軍,竟都高挽著衣袖,滿手泥污,還在不停地攪弄著眼前這攤白泥,不禁打趣著。

  因馮宗禹借住在馬府,因而馬清念跟著他一同前來。

  柴榮聞言頭也不抬地繼續(xù)攪弄,也不與之說笑。

  只高懷德抬頭,無奈的搖一搖頭迎上馮宗禹的笑目,“不晚不晚,宗禹兄可想加入我們也來一試?”

  馮宗禹走過來徑直朝大桌邊的案幾坐下,“不了,多謝高將軍美意。宗禹在旁喝喝茶足矣。”子雅、竹猗笑跟在后面上茶。

  而李憶慈也凈了雙手,解了掛脖的臂繩,陪坐在旁拿著本古書,靜靜笑看著。

  端坐在一旁的馬小姐驀然開口,“清念也幫不上兩位將軍的忙,如果各位不嫌吵,不如清念就為大家隨手撫琴一曲,以解煩悶。”眼神有意無意往柴榮身上瞥了瞥。

  “佳人撫琴,豈會嫌吵。”馮宗禹道,興致更濃。

  曲調(diào)低緩,沉遠平曠。映著屋外不知何時又飄起的大雪,悠悠散去。一時間四周寂然無聲。

  卻聽一人道:“好琴!”

  聞言眾人側(cè)目,只見王伯彥領(lǐng)著幾個小廝抬著兩個麻袋進來。

  自上次王伯彥為李憶慈教授柴、高二人瓷藝而出言冒犯過她后,李憶慈邊對此人有所留心。不想,今日卻不請自來。頓時,略微嫌棄地微微蹙眉,繼續(xù)抿了一口茶,翻動著手中的書。

  子雅依舊一臉笑意道迎上去,福了福身道:“王公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呀?”

  王伯彥語氣中難掩得意道:“馬老夫人昨日專程到我們王氏瓷號,說明了二位將軍制瓷缺這上等的高嶺土,這臘月寒冬的更無處可買。這不,我爹特意吩咐下面的瓷窯勻了一部分,昨日過于倉促,馬老夫人只帶了一小部分送過來,今日我專程把剩下的一部分送來。省得要是又不夠了,兩位將軍還得再去馬家溝那古墓村去親自挖,那多有失身份不是。”

  在座所有人,聞言一臉尷尬。可王伯彥仍是一臉小人得志的嘴臉。

  可柴榮的近衛(wèi)平疆和高懷德的近衛(wèi)不為,在一旁抱著手,瞪著著王伯彥,周身氣勢彷若一瞬間就能飛身上前,把這出言不遜之徒給撕碎。

  而兩位正主卻頭也不抬地不斷舀水、揉捏。淡定地好像此人并不存在一樣。真不愧都是行軍打仗,指揮千軍的將領(lǐng),這心理素質(zhì)哪是一些潑皮小人可比擬的。李憶慈看著這番情景,心中不住地暗嘆道。

  還是子雅忙笑著打著圓場:“那真是多虧的王公子出手相助了,不然子雅這過錯就大了。今日一早看見這馬老夫人送來的高嶺土還疑惑呢,這個時節(jié)還能有這么多高嶺土存量的,放眼整個扶風,也只能是王氏瓷號有此魄力了。”

  “我爹說了,得鼎力支持馬氏這次的大賽。”說著,王伯彥笑著朝馬清念看去。

  而馬清念卻避之不及,嫌棄道:“好了,你送來了子雅掌事自會處理,你快走吧,別在這兒打擾兩位將軍練習了。”

  王伯彥竟也不惱,恭敬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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