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并未就此罷手。
一劍接著一劍,朝被切成兩半的肉山砍去。兩塊變四塊,四塊變八塊,肉山似細胞分裂般,迅速分裂,最后變成了一灘惡心的碎肉。
而這個世界的邊緣也在陳年的狂轟亂炸下,布滿裂痕,岌岌可危。
終于,這個小世界撐不住了,大地開始劇烈的顫抖,不遠處的魂山開始崩塌,無數的碎屑,簌簌下落。
此時,陳年也耗盡了氣力,他大口地喘著粗氣,單膝跪地。手中短劍的虛影插在地上,被他用作拐棍。
“宇飛,取點碎肉作為樣本,其它的一把火燒掉。”
這個世界馬上就要崩壞,這灘碎肉要是流落真實世界,還不知道會引起什么樣的后果,所以燒了最保險。
聽了閆世洋的話,胡宇飛點頭答應。他從白色小袋里掏出一個玻璃瓶,忍著惡心,隨便裝了點碎肉。然后在碎肉上灑上汽油,騰的一下點著。
碎肉因炙烤而散發(fā)出的焦臭味,熏得在場幾人無不皺起眉頭。
由于耗費太多精力,陳年終是支撐不住了,一頭栽倒在地,手里的源炁劍影,也隨之消失無蹤。
隨著這個世界邊緣的崩裂,外界的陽光透過了縫隙,照進了這個世界里,形成了道道光柱,好像將會有天使從光柱里降臨似的。
看著這久違的陽光,眾人心頭都升起了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
翌日,清晨。
188大廈頂樓,紀程宇的辦公室門被敲響。
“請進。”
紀程宇正看著窗外,喝著早茶。
聽見應允,門外的人推門而入。門還沒開全,來人那個油亮的大背頭,首先闖入了紀程宇的視野。
閆世洋從里面帶上門,大步走到紀程宇的桌邊。然后在紀程宇的示意下,在他對面入座。
“有什么事嗎?”
紀程宇端著茶杯,掀開蓋,看著浮在水上的茶葉,將其吹開,小嘬了一口茶水。
“您先看看這個。”
閆世洋沒有直接敘述事情,而是遞給紀程宇一個平板。
“哦?”
紀程宇放下茶杯,好奇地接過平板,點開了播放按鈕。
平板上,正是昨天幾人在進入吳良內景后,所錄制的畫面。此時畫面還停留在,陳年三人被鎖鏈吊在半空的畫面。
半小時后,紀程宇看完了視頻。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表情,依然淡定如常。
“我說頭兒,您就沒有覺得很不可思議嗎?”
看見紀程宇表情淡然,閆世洋覺得很不可思議。
雖說陳年一開始很不起眼,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弱雞。可后來他暗中化解掉劉浩宇身上的異化能量,令其反戈。又在重要關頭,用神秘劍影怒斬肉山。
這一切都遠遠超過了他起初所表現出的能力范疇。
看著閆世洋古怪的表情,紀程宇笑瞇瞇地看著他。
“呵呵!不用奇怪,這個視頻我昨晚就看過了,這小子有點意思。”
既然看過了,你也不說,還花半小時又看了一遍。您真是褲襠里撒鹽-閑得蛋疼,閆世洋心里吐槽。
“那您之前說的拉攏他的事,要不要我再去找他談談?”
聽了閆世洋的話,紀程宇搖著頭,擺了擺手。
“以我對昨天事件的了解,你大可不必跑這一趟了。對了,南鄉(xiāng)劉家的孫子,是不是在帶回總部的時候,走丟了?”
閆世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紀程宇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是的,帶他上車時,突然外面響起了那種控制異化人的笛聲。聽到笛聲后,他就突然狂性大發(fā),逃走了。我派人去追,但是沒有追回來。”
紀程宇沒再搭話,他兀自起身,背手來到落地窗前,向遠處眺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
再次醒來時,陳年發(fā)現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客廳靜悄悄的,此時何翔應該正在上班。
屋內,空調呼呼的吹著,窗簾緊閉,只留下簾子中間的一根亮線。
陳年翻了個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被褥枕頭上,傳來淡淡的煙草味。
一定是劉二爺偷懶,又在屋里抽煙,陳年憤憤地想。
想著想著,淚水就糊了陳年的雙眼。
那個老頭,再也見不到了。
“喵~”
狗蛋不知什么時候跳上床來,看見陳年哭了,它伸出粉嫩的舌頭,在陳年臉上輕輕地舔舐。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電話那頭是張道全。
張道全主要是問了下陳年的身體狀況,然后又將劉浩宇走丟的事告訴了他。
掛了電話,陳年軟軟地癱在床上。
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自己與何翔那么努力地調查案件,只想著幫劉二爺早點找到孫子。可沒想到到頭來,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后還搭上了劉二爺的性命。
想到這,陳年仿佛看見劉二爺以枯瘦身軀擋在自己面前,威風凜凜的樣子。又仿佛看見劉二爺犧牲自己,似飛蛾撲火,毅然撲向肉山的樣子。
可是,劉浩宇現在到底在哪?光靠自己與何翔大海撈針,實在太難了。
陳年甚至有些絕望。
“篤篤!”
突然,公寓門被人敲響。
陳年拖著倦懶的身體,爬起來開門。
門外是兩個打扮頗為時髦的老太太,兩位老太太看上去明顯互相不對付。
“請問,老劉頭是住這兒嗎?”
聽到對方說起老劉頭,陳年瞬間想到了劉二爺。那眼前這兩位一定就是劉二爺口中,為了爭他當舞伴而大打出手的老娘們。
“是......是的。”
“那你把他叫出來,讓他當面說清楚,要和我們當中的誰當舞伴。”
兩位老太太中,看起來比較兇悍的那位,怒氣沖沖地朝陳年喊道。
“你看看,你看看,就你兇成這樣,怪不得老劉頭不愿與你當舞伴。”
另一個看起來比較和藹的老太太,將兇悍老太一頓數落。然后轉頭,笑咪咪地看向陳年。
“小伙子,你去把老劉頭叫出來,就說婉紅找他。”
一時間,陳年不知道怎么回答。
躊躇了片刻,陳年略顯失落地撓了撓頭,看著兩位老太說。
“哎!他......他回老家了,不曉得什么時候回來。”
聞言溫柔老太雙眼忽然圓瞪。
“什么?他回去了?這死老頭子,竟然不告而別,虧我倆還在等著他。”
又掰扯了一陣,兩位老太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看著老太太一路爭吵的背影,陳年苦澀一笑。
還有兩個人記著你呢,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