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國庫也很窮
工部尚書段綸說道:“陛下,除了救濟災民,易州等地的河堤還要修筑加固,還有清理河道等等還需要一筆銀子?!闭f罷,看了一下李世民的臉色,說道:“臣和工部核算了一下,總共需要七十萬貫錢。”
“批了?!崩钍烂駴]有一點猶豫,然后又看了一下唐儉,問道:“如今民部的庫房里,還有多少錢?”
“還有五百萬貫錢,但是那是不能動的啊,要壓箱底的啊?!碧苾€說道。
大唐,現在看似盛世,但是想要拿出七十萬貫錢來,還是有點艱難。
實在是因為現在的這五百萬貫錢,實在是大唐最后的家底了,是不能輕易動的,而且現在邊關戰火不休,打仗打的就是糧食和錢財,這一筆筆的軍費,都是一個高昂的價格啊。
侯君集打了勝仗了,準備就要班師回朝了,到時候犒賞三軍,又要一筆錢財。
“批,能給多少就給多少?!鼻蓩D難為無米之炊,李世民即使是皇帝也要為錢發愁,“實在不行就從皇宮的內弩里拿錢,縮減宮中用度,無論如何,不能把壓力施加給百姓了?!?p> “這七十萬貫錢還只是第一批錢呢?!?p> “之后安頓災民,清理淤田,還有受災百姓的房屋,牲畜,來年春天的耕種的種子?!?p> “還有河堤的加固的這些?!?p> 工部尚書段綸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李世民的臉色,說道:“這七十萬貫最多只能頂著現在這些,之后微臣說的那些,明年開春的時候就要用上了,這筆花費的錢,還請陛下御批?!?p> 柴米油鹽醬醋茶,都是錢,一個國家也是,雖然有各種賦稅可收,但是也是到處都在花錢,而且國庫里的每一筆錢都確實已經有明確的花銷了的。
李闕在腦子里回想著,之前的看過的那些關于大唐的稅收和財政收入的奏疏和收入和支出的明細表。
大唐開國至今,邊關戰火一直未曾休止過,全國上下的財力物力的供應也是唐軍在邊關戰場所向披靡的底氣,而且對高句麗和安南,南詔地方等,每年的軍費花銷也不小。
但是李世民也是個以民為本的帝王,不舍得在百姓身上加太重的負擔,所以現在主要的支撐的大唐財政的,就是每年的鹽稅和山川河澤之稅,其他的稅收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如此一看,國庫確實也沒有什么多余的錢,這些年來國庫的錢也一直都是拆東墻補西墻的。
“前不久的時候,京城不是賣了郵票了嗎?收了的二百四十萬貫?!崩铌I想了一下,說道,“驛站改為油氈已經把這個旨意明告天下了,照孫兒看來,不如把揚州杭州蘇州,洛陽,益州,蜀中,太原等商業繁華之地,也開始售賣吧,所得的錢財,也全部用在易州賑災上吧?!?p> “沒進自己口袋的恰雞永遠都不是錢。”李世民沉聲說道,“要是發賣郵票所得的款項,不如人意,也還是拆東墻補西墻,我們做事,也不能在一個繩子上抓著,凡事都要有兩手準備?!?p> 在行軍打仗的事情上李世民可以說是無所畏懼,甚至是無畏生死,但是百姓民生上,確實小心翼翼的。
郵票的錢,只能看到長安城的收入,其他的地方到底怎么樣,他也沒看到呢,所以不敢放心。
煊赫的大唐帝國居然也會被這小小的七十萬貫百來萬貫的賑災收入給難著了。
說到底,李世民治國還是太過板正和小心翼翼的,不舍得在其他的地方動腦筋,打一些其他的主意。
要是一千多年后的那個什么盛世的十全老人沒錢花了,有的是各種各樣的辦法,什么朝廷公開明目張膽的賣什么頂戴花翎,還有官員的議罪銀,甚至是海軍建設的錢,都被拿去給皇帝蓋私家花園了。
還有哪些下江南,圓明園,十大武功的打仗的那些,這些錢不就都是這樣來的嗎?
可是李世民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的。
李世民從皇位上站了起來,背對著手走到了大殿的窗口。
窗戶外面本來今天還萬里晴空的天氣,現在居然蒙上了層層烏云,遮擋住了陽光,讓整片天地間都變得有些陰暗起來。
“闕兒。”李世民突然發出了一身嘆息,“打天下易,治天下難啊。”
可以讓心理條件素質都非常過硬的李世民也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看來這大唐帝國的當家人,確實不好做。
“傳朕旨意。”李世民接著說道,“含嘉倉,還有關中,蜀中,益州的糧庫,調撥糧食快速運往易州救濟災民,八十萬石。另外民部撥款,八十萬貫。”
說罷,李世民回過頭來,看著諸位大臣們,說道:“現在咱們還是先把水災地區的燃眉之急給解決了,其他的事情咱們這些天慢慢想辦法吧。反正總會有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
說罷,李世民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目光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朕今天把話撂著在這里了,如果有誰敢在賑災錢款和糧食里面搞什么小動作的話,那就不要怪朕翻臉無情,也不要怪朕的刀子不認人了?!?p> “臣等遵旨?!敝T位大臣回答道。
突然的,一陣大風吹過,窗戶邊的鏈子有些許的晃動了起來,時有時無的小雨落著在明亮的地磚上,然后一下子又不見了。
李闕看著李世民眉頭緊皺著,還有那冰冷的眼神,和那一臉不耐煩的臉色,就知道他現在已經是被這些錢財的事情搞得發愁。
他盡力守護的大唐帝國,夙夜殫精竭慮的大唐江山,其實原來是這么脆弱。
他也是一個想要把一切都做到最好的人,不管是在治國還是軍事上,他都想以后寫著在史書上,他李世民是一代明君,他是做的最好的,不會有人比他為這個大唐江山做的更好了。
他其實也是想向天下人都證明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比他的兄長,隱太子李建成更加配得上這個位置,他會比李建成做的更好。
但是他登基二十年來,好像永遠都無法在百姓和軍事上找到一個平衡的兼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