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夠狠
溪云逐漸消失于游女的視線之外,出了廣王府,溪云一路跌跌撞撞地朝內(nèi)門跑去。跌倒之后又重新爬起來往前跑,可轉來轉去始終是無法擺脫杜爾拉的追趕。溪云心里別提有多么著急了,眼見杜爾拉離他后面來追的杜爾拉離他卻越來越近,溪云頓生無力之感,甚至萌生了一絲絕望的情緒。這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珍惜自己的生命,留待一條性命,來世才有可能與游女再續(xù)前緣。有時候太過優(yōu)柔寡斷實在不好,此刻在溪云身上得到淋漓盡致地體現(xiàn)。如果在沒受傷前果斷選擇逃跑,溪云也不至于如此讓杜爾拉如影隨形,那逃脫的機會也會大大增加。溪云一門心思地絕地逃命,卻也有些慌不擇路,竟然跑到了陰陽池。
那陰陽池廣闊無垠,煙波浩渺,猶如一面鏡子鑲嵌九幽城的核心地帶,有一種“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的感覺。陰池水和陽池水呈現(xiàn)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陰池水黑,陽池水白,而且水面蒸騰的霧氣也是涇渭分明。兩種水和霧氣,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控制成為一陰一陽的陰陽魚形狀,中間毫無間隙可言。此刻的冥域不再是一處灰蒙蒙的死地,而是空氣清新,且富有生命氣息的一方天地。它的天空也露了笑臉,天空之中還掛著漫天星辰和朵朵白云。微風過處,給人的不再是那種陰冷刺骨森森感觸,而是一種爽爽涼涼的感覺。溪云心想,這可能是蓮花燈所起的作用,這也是他做夢都想不到蓮花燈威力竟然如此之大,難怪地藏王爺不惜以龍鳳玉來跟他來做交換。有了蓮花燈,從此冥界不在是黑暗一片,它也有可能會像陽世間一樣有著日月交換,四季更替,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生機勃勃的世界。從此冥界也不再是人人談之色變的死亡之域,或許將來會有人坦然面對生死,離開那個讓人糟心的陽世社會。隨著時間的發(fā)展,冥界或許會變成人人向往的樂土,如果那樣的話,這對冥域來說無疑不是一個創(chuàng)世紀的神話。真應了冥界入口處的那幅對聯(lián):地獄陰暗無人事,人間光明盡是非。
人們都說,在湖邊吹吹涼風、散散步,再來一個極目遠眺,會有一種極目楚天闊的感覺,在煙波浩渺的陰陽池旁邊同樣也不例外。跑著跑著,溪云遠遠地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站前方不遠處的陰陽池邊極目遠眺。溪云心想,恐怕這人有病吧,大晚上不回家睡覺,竟跑到這池邊遠眺。這么大的水池,先不說能不能看清楚事物,就是想看見事物都費勁。不過轉念一想,溪云不禁心下一驚,大半夜有人跑到這邊吹風,恐怕來者不善吧。心里想著,溪云不覺之間便放慢了腳步。溪云又扭頭看了看身后,發(fā)現(xiàn)杜爾拉雙眼猩紅,離自己越來越近了。溪云當下轉變方向,想從地藏王府那邊的小巷逃出內(nèi)門。可當溪云剛要轉身,池邊的那個人影動了。
“蕭強!”還沒等溪云加快腳步逃脫,一陣雄渾的聲音從那池邊傳了過來。
溪云面色一怔,心想“蕭強”這個名字除了他帶來的九幽奪寶隊之外就只有秦廣王弗羅迪了,九幽軍除了死了的,就只有去了孽鏡臺的烏吉斯等人了,那這個虛影肯定是弗羅迪無疑。既是弗羅迪到來,那何不找弗羅迪來對付杜爾拉呢?想到此后,溪云一喜,隨后他便快速朝那虛影的方向跑了過去。待溪云跑到跟前,發(fā)現(xiàn)那人確實是弗羅迪無疑。
溪云施禮道:“見過廣王!”
弗羅迪“哈哈”笑道:“蕭施主,定元珠是否找到了?”
溪云一臉沮喪地說道:“尚未尋到!”
弗羅迪道:“我從地藏王爺口中得知,那定元珠不如輪回,直接可轉世為人,所以你是不是找錯方向了?另外,地藏王爺告訴了我他的具體位置,想不想知道他在哪里?”
溪云神情一怔,隨后一喜道:“嗯?真的?”
弗羅迪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你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p> 溪云大喜,趕緊湊了過去。不曾想溪云剛湊過去,就聽見“嘭”地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陣劇痛從后背傳來,溪云整個身子飛了起來。溪云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弗羅迪,他根本不相信秦廣王弗羅迪會對他忽然出手,所有的醒悟和懊悔此時都沒了用處,溪云被弗羅迪一掌拍向了陰陽池,極速朝陰陽池深處飛去。此時,任憑溪云有多么高的武功,然而湖面上沒有任何著力點,溪云必然會落入水中。
弗羅迪輕笑著,說道:“此水鴻毛不浮,煉化靈魂,較弱水更甚,神仙難救也!你一個凡人敢硬闖冥域,這也是我能想到的為你準備的最好的歸宿了!”
溪云帶著極其絕望的神情落入陰池之中,悄無聲息,連一點水花都未曾激起。此時他想到了他的養(yǎng)母,想到了他已去世的養(yǎng)父,以及他的兄弟和至親,當然還有游女。在他短暫的一生里,他捉弄過師父,氣死了養(yǎng)父,讓養(yǎng)母擔心,讓游女掛念,讓兄弟和親朋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同時也做過很多救死扶傷的事。他熱愛國家,同情百姓,怒斥晦官,遠離官場,厭煩官場的勾心斗角,不屑世人的爾虞我詐??傊且粋€有理想有抱負的理想主義者,是個好人,是個良民!
不一會兒,楚江王杜爾拉趕來,極其憤怒地質(zhì)問弗羅迪道:“你怎么把他推進陰陽池?為什么不抓活的?”
弗羅迪轉頭冷笑道:“哦,原來是江王!請問我怎么處置他和你有什么關系?”
弗羅迪一句話把杜爾拉噎得夠嗆,杜爾拉咬牙切齒地說道:“行,廣王!你夠狠!”隨后恨恨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