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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之會稽王

第六章

包公案之會稽王 小理諦聽 2804 2021-10-10 14:54:21

  十二天來展南俠日夜勞心,終于放松。一夜沉酣,辰初才起,但覺精神百倍。出門問長官夜半可有汴京來的官差飛馬。長官說昨夜今晨,無人換馬。雖有去往越州的差人,卻無到杭州的欽差。展昭探視完何刺史,便下樓吃飯。路過庭院,見里面平天樞正呼呼地將一條鐵棍耍得眼花繚亂,南俠喝彩。

  天樞聽見聲,挽棍花收了勢。笑道:“展哥哥早哇,愿不愿意于天樞切磋切磋?”展昭也有些技癢,便點頭應允,笑瞇瞇挽起袖子來到院子中間。恐刀劍無眼,二人便放下兵刃,只比拳腳。四手相交“嘿啊哈”地練將起來。倆人格擋劈掃,翻騰跳躍,攻守相宜。惹得驛站小差役們都顧不得手下活計,圍觀叫好。

  高手切磋,并非性命相搏,只不過你來我往,各顯神通。打到高興,或曰棋逢對手,不禁喜上眉梢,彼此心神意會,成為一時知己。展昭不禁回想起入公門之前,于綠林中走南闖北、訪友約戰(zhàn)的快意逍遙。百余合后,二人空中對掌,后翻收勢,心知皆未到用七成力。

  天樞一抱拳:“展哥哥好身手。”展昭道:“彼此彼此,天樞少俠好拳腳。”天樞道:“可惜只能點到為止,要見識南俠哥哥真功夫,還需遇到幾個歹人。”說著兩人便笑。一個取劍,一個拿棍,說說笑笑去吃早點。

  轉過角,進食所時展昭與一帶斗笠的漢子擦肩而過。兩人彼此一愣,那漢子低頭走往后面。天樞回頭見展昭不動,便問為何突然發(fā)呆。展昭道:“剛才過去那人,我仿佛哪里見過。”天樞緊跟幾步,見那人突然撒腿而跑,飛身躍入馬廄。天樞喊:“他跑了!定是歹人!展哥哥您慢慢兒想,我去幫你把他擒來。”說著鐵棍點地,空翻而起,一把把那人揪下馬背,截在官道大路上。那人更不搭話,拔出腰刀直劈天樞面門。天樞笑吟吟提棍來迎。

  展昭忽地想起,這漢子正是十幾天前,夜襲開封府尹傷了公孫策的黑衣人。想不到他也走這條官道,真是無巧不成書。便對天樞喊:“此人是會稽王府手下的刺客,要拿活口,勿使他自盡。”天樞高高興興道:“好嘞。”右腳一磕混鐵棍,棍端彈起震飛單刀。那人虎口震裂,赤手空拳咬牙搏命,天樞的身子一仰一蕩,柔如海草,那漢子竟連衣服邊兒都撈摸不著。緊接著天樞將鐵棍往天一拋,低頭一個翻滾,重拳三擊,硬生生將對手打飛十步,重重撲在草里。將要掙起,鐵棒落下,天樞單手接住,杵在那刺客背上,又給他摁得結結實實。展昭叫館驛人用繩捆了,押入驛中囚牢。平小爺舒坦了筋骨,早飯吃了三大碗。

  展昭用完飯便去囚牢審那刺客,那漢子眉目中有些驚慌,卻倔強不言。館驛差人送來這漢子的行裝包袱,從里面查檢出當今皇帝給何刺史的那道御旨。展昭給何刺史看了,說:“這賊人一定是在路上殺了汴梁的欽差,正要去給會稽王報信。”何刺史道:“殺命官,殺欽差,盜陵墓。會稽王已犯滔天大罪。展大人既有皇命在身,可先斬后奏。為何不先擒住那些王府死士,削弱那趙爽的勢力?”展昭道:“何大人所言甚是,如今您身體漸康,此館驛又很安全,展昭想先將刺史府衙奪回,使那印綬令箭重歸何大人手。”何刺史跪倒拜謝。

  回到自己房中,展昭收拾停當,背上巨闕劍。出門見平家兄弟,言再去杭州府一事。平啓便說:“展兄來回奔波,十分辛勞。小弟不才,愿送兄一程。”展昭忙道:“不敢勞煩小妹妹馭馬。”天樞笑道:“我大師兄在,何勞小妹。連馬都不必騎呢。”展昭便知這大哥要使神通。三人說話便來到大道上。

  平啓對著日頭定好此時此刻八卦方位,向展昭借巨闕一用,抽出一張符紙丟在坎位。一劍插入,念聲:“疾!”四下狂風驟起,飛沙走石昏天暗地,數(shù)團氣呼嘯盤旋,直將展俠裹在其內(nèi),哪里還能見那驛站、差役和過往路人。少刻風息,發(fā)現(xiàn)周圍已換了景致,乃是杭州城北門。巨闕仍插在眼前,只是沒了那符紙。

  “此乃五行縮地之法,只有大師兄會這個。”回頭一看,天樞扛著鐵棒竟也在身邊。天樞道:“師兄令我助展哥哥一臂之力,他原想親自來,只是那符零洮對他頗有些忌憚,見了反而壞事。師兄讓我聽展哥哥調(diào)遣,任差任用。”

  展昭大喜,找地換上紅衣官服,端的是相貌堂堂,傲人英姿。帶著平家二少俠大大方方地來到那浙江刺史府衙。門口衙役攔住,展昭亮明四品護衛(wèi)身份,稱要見何汶何大人。那衙役說:“此府已是會稽王府,不是刺史府了。”展昭問:“那刺史何在?”衙役說:“刺史謀逆,已被王爺斬了。”展昭斥到:“豈有此理!未報朝廷私殺命官,按律當斬。若是皇親國戚,也該判個終身監(jiān)禁。我奉皇上圣諭,要見會稽王。”衙役說:“王爺在越州,你上那兒見去吧。”展昭道:“如此說,你且將這刺史府還我!”說罷撩袍往里闖,那衙役哪里擋得住。

  一路殺到正廳,南俠只動動拳腳,連劍都未曾拔。天樞扛著鐵棍,喜滋滋跟著往里走,府內(nèi)家丁按刀持槍滾滾爬爬不敢攔。外面大亂,驚動了會稽王之子小王爺趙令俞。他提劍出來,見到展昭,勃然大怒說:“本小王是皇親,你不過是個小小四品奴才。竟然闖我王府?”展昭道:“此乃浙江刺史府,不是你會稽王府。你們欺君罔上,私殺命官。我奉天子御旨,可先斬后奏。天樞給我把他綁了!”

  那小王爺身后跳出四個打手。為首的是個三縷長須的老道,展昭認得,是千島湖金鼎觀的馮邇道長。此人江湖風評欠佳,武藝頗高,是武當山嫡傳弟子。第二個也認得,是福建南平的武虎鏢頭,南俠一度往南平辦案有過一面之緣。第三第四個不認識。不過今日得見,這些人必是那會稽王收買的江湖死士。當下無意敘舊寒暄,那道人并其他三人各持兵器將南俠跟平二俠圍住。天樞大喜:“師兄今日放生,我定不辱使命。”南俠在堂內(nèi)斗那道士鏢師,天樞在堂外戰(zhàn)那倆“不管他是誰”。只五合,展昭一劍刺死那鏢師,再十合,刺穿那道士右肩。天樞也打昏一個,七竅流血而亡。另一個則被捏脫了踝骨,再不能跑動。天樞找繩兒把那還能喘氣兒的捆上。

  那小王見勢不好,拔劍想跑,被天樞輕松一棍子撂倒,摔得鼻青臉腫腦瓜子嗡嗡。天樞用棍子指著遠遠的那幾個家丁,嚇唬道:“給你們小王爺找條結實繩子來。慢一點兒讓你們個個大腦袋上長小腦袋。”有幾個原先就是刺史府內(nèi)的家丁送來根繩子,那小王兀自罵罵咧咧,被天樞脫了鞋,扯下布襪塞進嘴里才安靜了。天樞將他抹肩攏背捆成個端午粽,丟在眼睛看得見的角落,不與他廢話。

  展昭坐定刺史府正堂,擺好官印令箭。將那小王帶來的王府家丁和刺史府的家丁分作兩邊,打發(fā)會稽王府的滾蛋。刺史府的兵丁跪倒喊大人饒命。展昭情知罪不由他,稍教訓了幾句,便教打掃好府宅,各自回崗,等朝廷欽差一到,好再迎何大人回府。如此又肅清一處,展昭頓覺快意。

  那小王爺眼見情形不利,不再跋扈,只嗚嗚哀告。展昭叫天樞拔開他口中物,問:“會稽王現(xiàn)在在何處?”小王爺哭道:“我爹,我父王,現(xiàn)在湖州安吉。”展昭天樞對視一眼,天樞熟知地理,問:“可是在那吳越王長女慶寧公主的墓?”小王爺驚訝道:“是是,你怎么知道?”天樞又問:“那姓符的衰人可是一起去了?”小王爺答:“符,符大國師也隨駕一起。”展昭道:“真是反了。這就已經(jīng)封起國師來了。”當下把這三人找了個密閉屋子丟進去,責令衙役嚴加看管,一日一頓,只給水粥,若有徇私松容者,一概當竊國叛賊論處。府內(nèi)驚懼,莫不敢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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