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那位小姐說讓你去她房間一趟。”
華年剛吃完飯回來,服務臺的女孩就叫住了他。
華年說:“知道了!”
他應了一聲,卻沒有上樓,而是徑直往酒店給他安排的宿舍走去。
正在氣頭上,讓我去上去干嘛!這讓華年覺得沒有多大意義,索性他悠閑的回到宿舍準備休息,現在他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那邊,甜甜翹首以盼,連臺詞都給華年準備好了。
“臭小子!竟然放我鴿子…”但直到她沉沉睡去也沒有聽到門鈴響起。
而這一夜,張小筱回到家里也變得魂不守舍,她實在想不通,華年是如何認識她的,她分明感覺對方對自己很了解或者說非常熟悉。
小筱的父親張國平在客廳看書,瞅了她一眼,問道:“怎么了閨女?不是參加同學聚會嗎?出什么事了?”
張小筱看著父親,忽然答非所問:“爸!媽你們最近是不是又給我介紹對象了?”
張國平詫異說:“怎么這么問?沒有啊!上次我們自作主張給你找的那個,被你數落了我們幾個月,我們就沒再給你物色這事。”
張小筱又問:“那咱們有沒有什么遠房親戚,他們知道我,我不知道他們這樣的?”
張國平搖頭說:“你怎么回事?有點不正常?”
張小筱想了想只好問:“那想想你認識的人里面有沒有一個叫華年的小伙子?”
“華年?”
張國平疑惑的想了半天,印象里并沒有這個名字,華這個姓氏在樓山并不多見。
張國平說:“如果是樓山人,這人多半是從華莊出來的,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華莊?”
張國平對著女兒招了招手,說:“來!閨女!給爸說清楚怎么回事。”
于是,張小筱把事情經過給張國平說了一遍。
張國平說:“你是不是喜歡人家,或者說他喜歡你?”
張小筱說:“爸!你能不能正經點!”
張國平說:“你說的我聽明白了,他找過你一次,本想給你表白,結果你說不認識人家。這次人家碰巧遇見你受欺負,英雄救美!這符合邏輯呀!”
張小筱說:“可是,我印象里也不認識這個人呀!”
張國平說:“那就是人家在哪里見過你一面,后來一直暗戀你,這不就說通了!”
“唉!爸!怎么給你說呢?你是不知道,他知道我的車牌號就算了!關鍵你沒聽他喊我的名字,感覺比你喊得還親切!”
張國平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你要表達什么?”
張小筱嘆了口氣,起身說:“算了!我睡了!”
這天晚上,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聲華年喊她的聲音。
一個星期后的早晨,華年如往常一樣在酒店門口的海邊散步。如今,他萬千思緒都只能化為等待。等待著青帝或者說等待著時間重疊后的突發狀況。
他的人生軌跡已經走向了另外的一條路線,不可能和上次一樣。但這些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還邊的風夾雜著淡淡海水的味道輕輕地拂過他的衣襟,極目遠方仍能隱約看到那個懸浮的世界。
“喂!”
這時,張小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華年循聲看去,只見她上身穿著一件短小的藍白相間的時裝,說它是時裝因為本來中規中矩的衣服在胸口位置卻被設計師劃開一到,于是胸口處下藍上白層次分明,走動間又隱約能看到酥胸玉體,凸顯出感性的美好,下身是一個配套的藍白色條紋短裙,很顯腿長。
乍一看去,華年差點沒認出來,張小筱明顯是經過精心妝扮過的。
華年笑著打量著她,說:“是小筱啊!找我有事嗎?”
張小筱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中生出點自信的愉悅。
張小筱說:“也沒什么事,就是有點想不明白,過來找你聊聊。”
張小筱走到近前,那個頭和華年幾乎一樣高了,足有一米八。華年不由看了看她腳上那雙恨天高。她這樣站在自己面前,讓華年看著她的面孔想起那些曾經,如果那不是個夢的話,這個女孩可是替自己死過一次的。
這份感情,如何說不夠深刻。
張小筱見他竟然盯著自己看,心里暗道不禮貌,但又有些害羞,不由得轉身面朝大海。
張小筱說:“你這么盯著人家看,不太禮貌吧?我來是想問問你,你是怎么認識我的?”
華年收回目光,很想這時就伸手搭在她那半露的香肩上,但顯然不能那么做。
華年說:“很早就認識了吧!”
張小筱心中此時想到了很多場景,接著問:“到底什么時候,那我怎么就沒印象呢?”
華年說:“一次偶然中吧!你可能沒注意到我。”
張小筱此時才有些恍然過來,這和她老爸推測的不是一模一樣嗎?但總感覺怪怪的,是自己想多了?
張小筱說:“原來是這樣,那,那天你來我們公司找我是為什么?沒說什么你就跑了!”
華年說:“沒什么,那天路過那里想著去看看你。”
張小筱還要繼續追問,但這時門口的一個女迎賓對他喊道:“華年經理!該開會了!”
華年說:“小筱,你不用多想,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普通朋友,我要開會了就不和你聊了!”
華年轉身離去,留下欲言又止的小筱愣在原地。
“一個普通朋友?”張小筱嘆了口氣,開著車子離開了酒店,但腦海中還浮現出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你到底是誰呀?怎么還哭起來了?”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張小筱根本想不出他這句“活著就好”的意思。“唉!還是沒弄明白!”
東海大酒店基本有點軍事化管理的意思,雖然有科技含量很高的一鍵簽到軟件,但晨會還是先點名,和部隊一樣。
華年現在二十多人前面,一個個念著他們的名字。
相對于之前的大堂經理,在他們眼中華年給人一種很隨和的感覺,從他上任到現在大家都沒看到他發過脾氣。
但一個星期前的打架事件,幾乎轟動了整個酒店,知道他們新來的大堂經理是個惹不起的練家子。
但是這不影響他管理上的不威嚴性。
只聽他上面念著名字,下面回答著千奇百怪的聲音。
“有!”“到!”“在!”“請假了!”
有普通話,有家鄉話,下面的人憋笑著,更是為請假的上廁所的人答到。
華年也從未在意過這些細節,點完名字開始跳一只舞蹈,是一支節奏感很強的DJ版請你恰恰。雖然是很老的歌曲但被最時尚的DJ翻新,有配上調皮性感的舞蹈,每次都有住宿的顧客在外圍觀。
華年是不會跳的,他的理由是短時間內學不會。
舞蹈結束,華年開始布置今天的工作。
華年說:“今天有婚宴,大家都調整好工作狀態,把微笑留給一對新人以及他們的家人朋友。與此同時,也要對進店吃飯的散客一視同仁,做好各自的服務。好了,檢查自己的儀容儀表開始布置禮堂吧!”
眾人散會,開始熙熙攘攘著準備工作。
“經理!你的襯衣扣子!”這時站在前排的身穿紅色旗袍的女迎賓對華年提醒。
華年低頭一看,白色的襯衣領口兩個扣子都沒扣。
“經理!我幫你扣吧!嘻嘻!”女迎賓笑嘻嘻地走上前去伸手就給他扣上一個,動作很是嫻熟。
華年尷尬一笑,說了聲“謝謝”后逃之夭夭。
一旦遇到婚宴,華年還是比平時要忙碌一點的,散步發呆什么的是沒時間了。
他指揮著把平時用的白色臺布更換成大紅色,有時候自己也下手好。三四米直徑的臺布鋪設一般都需要兩個人一起,但也有像華年這樣如撒網一樣一氣呵成的老手。
門口的巨大充氣拱門也是華年搭把手的對象,他和幾個保安先是將新娘新郎的名字以及祝福語條幅固定在拱門上,然后充氣固定好拱門。
這些都被站在遠處的甜甜和他二叔看在眼里。
甜甜的二叔劉晏五十多歲,看上去卻沒有那么大,有些偏瘦,短發皆白卻精神異于常人。
甜甜說:“你看他怎么樣?”
他二叔劉晏搖了搖頭,笑著說:“比二川那小子強,低調點。但還不到你爸的標準吧?”
甜甜撇嘴說:“二叔,你不要提二川這個名字了好嘛?我這不沒經驗嘛!一時被花言巧語所蒙騙。”
劉晏說:“你倒是不提,你二叔的錢可要不回來嘍!”
甜甜笑笑說:“二叔放心!錢我一定還,這不還有個人質在你手上嗎?”
劉晏翻了翻白眼,說:“嗨!你慢慢還!不過,我可告訴你了。你爸不同意你和他有進一步發展,情況我也說了,你爸的意思朋友歸朋友,只能是朋友。我也查過了,這個人呢,農村戶口,中學畢業以后就出去打工了。也沒什么技術,干的行業是不少沒一個長久的,你呢?名牌大學研究生碩士,你們兩個不是一路人,短時間能相處,時間一長準吹!”
甜甜越聽越聽不下去,最后不高興地看著他二叔。
甜甜不滿道:“傳統觀念!一點都沒新意!俗里俗氣,什么都拿尺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