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故想了一下后,又說道:“常言道,人有人言,獸有獸語,法陣一布,它們聽不到聲音了,加上視力極差,它們自然就得不到反饋了。”
“得不到反饋后,不自覺便避開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韓采霞聞言后,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后低聲說道:
“算你識相,雖然境界不高,但總歸還有那么一點用處。”
能從這個傲嬌而又自視甚高,不將常人放在眼里的天才大小姐的嘴里,得到了“有那么一點”用處的稱贊,已經算屬實不易了。
雖然司故不知曉,能得到這樣的稱贊,已經代表了傲嬌大小姐的認同了。
就算他知曉了,多半也是微微一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紀莫離則是微微一拱手,然后神情自若,笑容坦蕩的說道:
“司故兄臺果真是學識淵博,在下心悅誠服!”
司故擺了擺手,根本沒有因為他的話語,便產生什么情緒,毫不在意的說道:
“湊巧而已。”
要是這句話,是從傲嬌大小姐的口中說出來,司故自然要好好挫挫她的傲氣,至于紀莫離這個老陰比?
這種老陰比說的話,司故是連一個標點符號也不會相信的,如果真的認為,他會對你心悅誠服的話,那就只能說明,還是太年輕了!
洛伊開口道:“既然隔音陣法可以徹底阻絕聲波的傳遞,落入陣法之中的妖邪則失去反饋,如果利用好這一點,完成任務也不算什么難事了。”
韓采霞則是輕輕拍了拍洛伊的肩膀,毫不吝嗇的夸贊道:
“哼!果然還是要靠洛伊,只有你懂陣法,沒你布陣,這個任務肯定完成不了。”
洛伊自謙的答道:“還要幸虧司故前輩發現妖邪的特殊之處。”
話語雖然自謙,臉上的自傲仍是藏不住,畢竟懂得煉丹幫助幾人跨入了真我境,又會布陣從而找到破局的關鍵。
無論是煉丹還是布陣,懂得其中一門已是極為少見了,畢竟這世界的知識傳播渠道匱乏,各種修行知識也被珍藏密斂,很少外傳。
懂得一門已經是極為少見,他們多半都是修行世家,或者修行門派之中,自己從小培養出來的,同時懂得這兩種技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從這點來看,洛伊的確有自傲的成本。
紀莫離則是一臉擔心的說道:“陣法會否被破壞,一旦失效,可能便要陷入妖邪之中,極為危險!要三思而后行!”
祈長貴自然是唯他家公子馬首是瞻,況且他自身還負有傷,更是在第一次逃跑的時候,被一大群妖邪攆著跑,最后關頭的時候更是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此刻的他,更不想去面對這些妖邪,小聲道:“我家公子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先休整一下吧。”
齊心漣的眼神緊緊盯著司故,低聲問道:
“司故,我們是先休整嘛?”
這種詢問,并非是她毫無主見,若是平時,她肯定會有自己的思量,自己的打算。
這種詢問,更像是極為在乎的表現,因為重視他的意見,所以詢問。
司故搖了搖頭,心中冒出了一個極為瘋狂的想法,既然已經找到了破局之處,那么要玩,為何不玩波大的?
梭哈,是一種智慧!
想了想之后,他還是將那個瘋狂的想法擱置一旁,畢竟一旦出現什么意外,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開口對齊心漣說道:“看看他們怎么辦吧,你我境界不高,跟著他們就行了!”
面對紀莫離的質疑,洛伊只是極為自信的答道:
“放心,隔音陣法并不算什么復雜的陣法,只要陣旗不被破壞,絕對不會出什么差錯的!”
“況且陣法占地越大,需要的陣旗與靈能也就越多,陣旗越多可能受到破壞的概率也就越大,反之亦然!”
“陣法占地越小,陣旗也就越少,受到破壞的概率自然也就越低!”
紀莫離仍是憂心忡忡的說道:“若我們身處陣法之中,妖邪團團將我們圍住,哪怕不被發現,那也只是作繭自縛罷了...”
韓采霞則是一挑眉,傲然開口:“放心吧,這些妖邪看起來數量眾多,猶如潮水一般,但它們可不是無窮無盡的。”
“我能看見,前方的巨蜥與邪鼠如潮水涌來,后方卻是留下了一大片空地。”
“暫時不必擔心身陷重圍之事。”
頓了頓之后,她又緊接著說道:“紀公子若還有擔心,可以選擇自行撤退,我神恩值與靈能值皆不足抵扣,承受不了任務失敗的結果!”
她的話說完,便代表了洛伊的意思,洛伊自然是緊隨韓采霞的步伐。
紀莫離則是一嘆氣,畢竟他本身只是真我境中期,最多單獨面對一兩只妖邪,面對妖邪群體,他根本沒有太多辦法。
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隔音法陣,會布法陣的又只有洛伊一人,他也別無選擇了
“罷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便求個向死而生吧!”
祈長貴聞言渾身一抖,似是想起了被妖邪攆著跑的經歷,思索再三以后,低聲道:
“緊隨公子...”
雖然心中恐懼,身上有傷,但他也別無選擇,晉升的丹藥就是他家公子幫他換來的。
而且一旦出了這意識界,他還要繼續仰仗紀家的鼻息過活,若是在這意識界得罪了紀家公子,那肯定沒有好日子過了。
司故本來還在考慮,究竟要不要和他們冒險,但是聽到韓采霞說到后方空虛后,心中便已經活躍了起來!
同時非常合群的表示:“既然諸位已經有了決定,那么我們也舍命陪君子!”
看到司故也欣然應允,韓采霞先是眼神一亮,一抹掩不住的欣喜之情閃過,然后又轉過身,留下一個背影,低聲道:
“切,你一個家奴,難道還能替你家齊小姐做選擇?”
齊心漣聞言后,黛眉一緊,俏生生開口道:“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韓采霞似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促狹開口道:
“哦?一個家奴能代表齊小姐的意思?看來關系匪淺呀...”
齊心漣自知失言,透露出了不該透露的情緒,韓采霞的促狹,更是讓她魅惑眾生的五官,染上了朵朵誘人紅霞,潔白如玉的耳垂,更是紅的如同要滲血一般。
想要開口解釋,在眾人面前保留顏面,又害怕解釋的話說出口,讓司故生出芥蒂。
“我...我...”
復雜的情緒之下,她期期艾艾的話語,吞吞吐吐的姿態,反而越發讓韓采霞確定了。
她仍舊促狹的笑著說道:“有意思...有意思...到時候回了落恩城,我看你該怎么收場!”
司故不知曉如今的自己,對待齊心漣是怎樣的感情,那一份心動,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還是前身的原因。
但是他知曉一點,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他絕不會任由他人欺負齊心漣的。
雖然韓采霞滿臉促狹,明顯只是在逗她而已,并沒有取笑和羞辱的意思。
他站在了齊心漣身前,如同一只護崽的老母雞一般,毫不退縮的看向韓采霞,笑著口吐芬芳:
“關你屁事?”
韓采霞聞言一愣,怒氣值瞬間拉滿:“小小家奴,我要宰了你!!”
之前聽見她說這些話,司故或許還會當真,隨時準備跑路,如今卻根本不放在心上。
每次都叫的比誰都兇,但是都沒有出手!
洛伊表示性的攔了一下,韓采霞也就順坡下驢,惡狠狠的瞪了司故一眼,兇狠的威脅著說道:
“留著你一條小命,為本小姐出謀劃策,看此間事了,本小姐如何收拾你!”
傲嬌的大小姐也在心中自語:要不是看你有那么一點點,小小的本事,看我如何收拾你!
然后又極為以自我為中心的想道:能為本小姐做出貢獻,也算是這個家奴的榮譽了...
齊心漣微弱而又堅定的聲音自司故身后傳來:“你敢!!”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次次的經歷,司故也能看出來,雖然這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巨嬰,還帶著三六九等的目光看人,但是本性倒是不壞。
至少比起紀莫離那個滿臉笑容的老陰比,韓采霞對她的手下,也算是不錯的,沒有紀莫離那種視若草芥,危險關頭,隨時可以拋棄的蔑視感。
傲氣的大小姐,多挫挫她的傲氣,多體驗體驗現實的毒打,就能治好她目中無人的臭毛病了。
見韓采霞獨自閉目養神,手中拿著一顆妖獸核心,吸收著靈能,而洛伊則去布置陣法,齊心漣頂著染滿紅暈的臉頰低聲問道:
“司故,我們真的要和他們冒險嘛?你的神恩值應該足夠抵扣任務失敗的懲罰吧!”
“要不然...我們就不和他們冒險了。”
司故回過頭,促狹著開口調笑道:“怎么?怕了呀!”
齊心漣連聲反駁:“才不是怕了,我是擔心,你才超凡境…我是擔心你...”
越說到后面,聲音就越小,臉頰上的紅暈越發濃重,紅的如同要滲出血一般。
本就魅惑天成的五官,此刻的眼波流轉之間,更是透出一股誘人之感,說話時,眼神時不時偷偷望向司故。
一旦眼神與司故相交,又如同一只受驚的兔子一般,連忙移開眼神,然后又一次偷偷望去...
看著這一幕,司故也愣住了,這個女子是如此的美貌,感情又是如此的誠摯。
巨鳥妖獸巢穴之前的話語,如同在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回蕩:百死不悔...百死不悔...
如果眼前的這個女子,并不是因為他的前身才如此對待自己,那該多好...
不得不承認,他此刻心動了...
司故愣了片刻,輕咬舌尖,強迫自己打斷心中的遐思,不斷警告自己,這個女人喜歡的不是他,而是為她舍身赴死,與她陪伴十數年的司故!
他轉過頭,不再看向那一道迷人的風景,只是冷漠的低聲道:
“放心吧!不用擔心我,到時候大難臨頭各自飛!”
齊心漣聞言“噗嗤”輕笑,這一笑更是如同百花齊放一般,說不出的迷人。
她心中知曉,每一次都說的大難臨頭各自飛,卻是每一次都將她護得好好的。
火山噴發之時是這般,巨鳥巢穴之前也是這般,還有森林之中,往昔的歲月中...
一時之間,竟陷入了過往的回憶,從前的一幕幕場景涌上心頭,往昔那些看起來稀疏平常的事情,此刻卻在回憶中泛著微光,透著溫馨,讓她心向往之!
她赫然發現,往昔那個溫柔的司故,那些平常的往事,竟是她此刻心中最渴望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