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板上的魚尚且還會蹦跶幾下,更何況是人呢?
強烈的求生欲、面對死亡的天然恐懼,驅使著司故拼命奔跑,更是爆發出了遠超平時的速度。
“呼...呼...呼...”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斷的吸入著略顯潮濕、冰冷的空氣,胸口雙肺也隨之傳來一陣陣微微刺痛感。
也顧不上身體傳來的刺痛,根本不敢停下來,若是被那龐大而又迅捷的巨蟒追上,絕對死得透透的!
“嘶嘶嘶...嘶嘶嘶...”
黑紅色的蛇信子不斷吞吐,巨蟒的速度絲毫不見放緩,好似仍有余力,而身前的司故則叫苦不迭。
他只是尋常的肉體凡胎,沒有超凡力量作為基礎,體力根本支撐不了多久,速度很快就會慢下來了。
暗自罵道:“草,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么累死,要么被追上!”
思考間猛的跳躍而出,跨過了一條潺潺山澗,落腳踩在了濕滑的鵝卵石之上,一個踉蹌,差點又狠狠的摔在地上,
山澗上溪水潺潺,沖走落葉與泥土,皆是堅硬的碎石,若是摔嚴實了,絕對失去行動能力。
這一踉蹌,緊隨其后的巨蟒又近了一分,司故只能一咬牙,穩住身形后,又是猛然向前沖去。
巨蟒快速游移,那條本就不大的山澗,在它的眼前就如同一條小水渠一般,河床上堅硬的鵝卵石也奈何不了巨蟒,根本對它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影響。
所過之處沙石四處橫飛,只留下一片狼藉,那山澗天然形成的淺淺河床也隨之移位...
就連司故意識中的引導者也無可奈何的說道:
“超凡生物與凡俗之間,力量、速度、耐力,各方面相差巨大,本就有著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預備神行官大人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此刻司故只覺得雙肺火辣辣的刺痛,只覺得雙肺已經快要炸開了,口干舌燥,就連雙腿也接近失去了知覺,哪怕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也緩解不了供氧不足的窘境。
...
隨著時間的消耗,體力的流逝,身體機能的限制,司故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而巨蟒也越來越近!
“嘶嘶嘶...嘶嘶嘶...”
司故與巨蟒的距離已經不足兩丈,他已經能夠清晰的聽見蛇信吞吐的聲音,仿佛也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惡臭味。
只見巨蟒抬起蛇頭,張開上下顎,漏出那幾乎有尺長的毒牙,毒液如同高壓水槍一般,噴涌而出!
司故頭皮陣陣發麻,死亡陰影如同一片烏云,徹底將他籠罩,對于死亡的恐懼感也爆發到了極致。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司故卻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力量,猛然向一邊滾去,險險躲過了這兩道毒液。
“滋滋滋...”
只見毒液噴灑在樹干、腐朽的落葉層之上,并迅速冒起一股刺鼻的白煙,司故只是聞了一下,就感覺陣陣頭腦發暈,若是直接噴灑在他的身上,必死無疑!
司故臉黑的跟炭一樣,暗罵道:這都什么怪物?巨大的體型還配備毒液?有毒就算了,還是腐蝕性那么強的毒?這踏馬的還是生物毒素嗎?都是化學品了吧!
一般毒蛇的體型都不會太大,體型大的蛇絕大多數都沒毒,因為制毒與大體型這兩項功能,都是需要大量的能量的,是屬于互相沖突的,而超凡能量的存在,完美化解這一問題!
巨蟒:我全都要!
無暇顧及其他,在求生欲的驅使之下,他只能繼續奔跑,詭異的是,此刻的司故根本不像體力耗盡的樣子,跑的甚至比之前還快了幾分,又與巨蟒拉開了一段距離!
意識內的引導者縱覽全局,自然也能發現此刻司故的怪異之處,他只是查看了司故的身體狀態,然后低聲說了句:
“果然,因為那詭異的寄生物嗎?”
若司故擁有那內觀自我的能力,他便能發現,幾乎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已極快的速度在體內流動,奔涌向胸腹部之處,然后又從胸腹部流向全身上下,好像代替了心臟的功能一般。
引導者持續觀察著司故,他也可以“看見”,司故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引導者清晰的記下了這一特點:
“詭異寄生物,暫時可知,可在宿主危急的情況下,爆發出強大的能量,能量來源則是透支宿主的壽命。”
引導者并未將這些情況告訴司故,目前危機還未解除,暫時還是不要將這些告訴司故為好,哪怕透支生命,也總好過被這巨蛇給吞了好吧!
司故自然也是有感覺的,他能感受到雙肺已再無刺痛感,呼吸也越來越緩慢、悠長,雙腿也變的無比輕盈,取而代之的是胸腹部傳來陣陣撕裂痛楚。
只不過現在的他,還沒有將這一切聯想到身上的寄生物之上,只是以為這是劇烈運動所引起的。
心中暗喜感嘆道:“貼吧大神誠不欺我,若還有機會,我一定會上貼吧留言:人和人的體質果然不能一概而論,我曾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完了幾十公里...”
如果身后的生物不是巨蟒,而是一只巨虎的話,司故指不定就是一個滑鏟...
引導者只是暗中嘆氣,然后說道:
“預備神行官閣下,盡快想辦法脫身吧,你的身體撐不了多久的,耗不過這只妖獸的。”
司故并不理解,引導者口中的撐不了多久的兩層意思,不光光是說他的體力。
司故收起心中的雜念,面沉如水,思緒飛速運轉不斷默念著:“冷靜...冷靜...這只是一只沒有任何智商,完全按照本能行事的畜生。”
此刻的引導者已經不在對司故有敵視之心,也不想在出言對司故進行打擊。
哪怕是沒有智商的妖獸,但是體型與力量的差距放在那里,這些東西可不是意志能夠改變的事。
司故只是埋頭往前奔跑,不斷冷靜思索著:
“力量與速度的差距,力量和速度...”
片刻之后,他好似找到了其中的關鍵點,面沉如水的問道:
“若能擺脫、或者擊殺這只妖獸,我余下的神恩點,能不能徹底治好身體的傷?非常致命的那種!”
引導者聞言一愣,在他的想法里,擺脫倒還是可能,擊殺?怎么可能擊殺!
哪怕這只巨蟒就躺著不動,司故也絕對無法奈何這只巨蟒的,起碼要有一些極為堅硬且銳利的兵器,才能破開巨蟒的防御!
引導者如實答道:
“這妖獸的龐大體積是倚靠著靈能才能快速移動,而它自身的堅硬度也因為靈能的關系,更是遠超銅鐵。”
“以預備神行官閣下您的力量,根本無法奈何它,還是想辦法避其風頭吧,至于擊殺?那是絕無可能的!”
司故心中自有決斷,它沉重的體積,肯定也會時刻受到重力的影響,其肌肉、骨骼若沒有強大的支撐力,超強的硬度,它自己都被自己這一身肉給壓扁了,哪還活的下來!
司故只是匆忙向前奔跑,時不時繞過那些參天大樹,跨越著密林內的雜物障礙,意識內沉聲問道:
“既然點亮未知生物圖鑒有獎勵,那么這只巨蟒是不是未知生物?”
引導者言簡意賅的答道:“不!這只妖獸并不是未知生物。”
司故聞言一震:“好!那么我需要知道這只妖獸的信息,這是否又有什么要求?”
司故他只是拼命的不斷向前跑,對于死亡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前方是何處,又有什么樣的存在,只能依稀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微微光亮灑落。
引導者也知曉情況緊急,沒有任何猶豫的答道:
“這是您的權利,無需任何條件。”
話音落地,無數光芒直接投射在司故的腦海之內,組成了一副清晰而又立體的形象。
那是一只如山脈般橫亙在大地之上的巨蟒,司故在它的眼前仿佛就如同一粒灰塵、一只螞蟻,而巨蛇的旁邊則懸浮著一大串樹形文字。
“天生妖獸,地行龍,生來便是超凡境,目前已知境界最高的地行龍為青銅血脈,破偽境,其致命弱點為蛇頭靈能核心處,喜居陰暗潮濕、其性大兇,好食。”——《蠻荒見聞錄》
與意識世界中那只龐大的地行龍相比,司故身后這只簡直就跟毛毛蟲一般,那只龐大的地行龍應該也就是目前已知的最高境界了。
只是不知曉那只龐大的地行龍是被做成了標本,還是依然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雖然知曉了這地行龍的弱點,但是卻不知道具體位置,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忍著胸口刺痛繼續問道:
“引導者,信息能不能再具體一點?我能不能直接查看這只巨蛇的狀態!”
如果能夠查看這只巨蟒的準確狀態,準確知曉它的靈能、體力還剩多少,從而做出選擇,能逃則逃,如果避無可避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引導者答道:“可以直接查看目標狀態,但是需要成為正式神行官方可使用。”
司故不由得暗啐了一聲:馬的,真夠蛋疼...
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地狂奔,也在不停消耗著司故體內不多的能量,雙腳漸漸麻木,也快失去了知覺,那前方的光亮處也越來越近,那是斜斜灑落在地上的陽光!
或許因為人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物習性,絕大多數人都具有一種趨光性,司故自然也不例外。
直到那斜斜灑落的夕陽再一次照耀在司故身上之時,他卻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只有一陣陣絕望與冰冷。
陽光之所以能夠穿越樹冠層,灑落在地面之上,完全是因為前方根本沒有任何樹木生長。
為何沒有樹木?因為在他的面前處是一個長滿了雜草的狹小平臺,平臺幾丈開外則是一條巨大的裂谷,腳下便是萬丈深淵!!!
此刻正是夕陽,大日西沉,即將墜入遠方的群山之中,而后便是漆黑、絕望的長夜,陣陣微風輕撫,顯得有點蕭瑟,前方則是萬丈深淵,日暮,途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