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臣的話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雍靖忍俊不禁的擺了擺手,旋即對陸陽說道:“先生那套治病救人的方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還是給蔡愛卿開張方子,讓他按方抓藥吧。”
雍靖為此事定下了基調,陸陽自然不敢開口反駁,于是隨手寫了一張藥方,不情不愿的塞到蔡騰的手里,道:“照方抓藥,可保你十年無虞。”
“你踏馬的。”蔡騰聞言,一臉憤懣的指了指陸陽,險些罵出聲來。
“既有辦法保老夫十年無虞,你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想要剖開老夫的肚子?你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壞了。”蔡騰險些被氣到原地爆炸。
陸陽聞言,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道:“大人此言差矣,吃藥只能治標,卻不能治本,若想去除病根,需從患處著手,唯有疏通了堵塞的心脈,才能令大人永保無虞。”
蔡騰聞言非但不領情,反而氣急敗壞的指著陸陽,怒聲說道:“老夫已年近六旬,即便按照你說的治好了老夫的心病,你又能確保老夫活到多少歲?”
“這個么...”陸陽訕訕的笑了笑,道:“可保大人十年無虞。”
“快滾你的蛋去吧。”此刻蔡騰恨不得將陸陽活活打死在養心殿上才好。
若非雍靖在場的話,蔡騰一定要讓陸陽嘗一嘗自己的王八拳。
陸陽與蔡騰之間的對話,引來了殿內眾人的一片哄堂大笑。
饒是素來不茍言笑的雍靖,此時也已笑得前仰后合。
雍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道:“先生大才,不僅會看病,還會逗人發笑,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的哄堂大笑。
蔡騰將頭埋得很低,現在他恨不得找個地縫往里鉆,今天真是丟人丟大了。
也活該蔡騰丟人,自己什么水平,你心里沒數嗎?蔡騰純粹就是那種越菜越愛玩(搞事情)的菜雞選手。
張輔臣那么聰明的人都不敢輕易向雍靖發出挑釁,你說你一個菜雞,總胡亂出頭做什么?
笑過之后,雍靖隨手打發了一臉郁悶的陸陽,言歸正傳道:“朕決意將嘉興府的事情一查到底,牽扯其中之人一律從嚴辦理,絕不姑息。”
雍靖最終為此事定下了基調。
眾臣聞言,均是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紛紛行禮退了出去。
張輔臣站在養心門前,一臉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養心殿的方向,嗟嘆道:“事情恐怕沒有皇上說的那么簡單啊。”
張輔臣猜的沒錯,事情的確沒有雍靖說的那么簡單。
當天下午,李安就接到了率隊前往嘉興府出公差的書面通知。
看著公文上的官印,李安心中五味雜陳,有心拒絕卻又有些不敢,因為方岳已經向他挑明了這是皇上的意思。
違抗雍靖的意志,就等同于抗旨,抗旨可是死罪。
經過長達半刻鐘的深思熟慮之后,李安最終還是一臉不情愿的接下了被方岳遞在半空中的那道公文。
出了大堂,李安一臉無奈的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道:“形勢比人強啊。”
前往嘉興或許會遇到一些不為人知的兇險,可這點兇險相比于抗旨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京城與嘉興相距三千余里,從京城到嘉興至少需要趕半個月的路。
即便嘉興有危險,那也是半個月之后的事情,然而,若是選擇抗旨的話,李安幾乎可以斷定,屆時,自己一定活不過半個月的時間。
李安漫無目的的走在衙門里的青石小路上,他一邊走一邊在心里進行著天人交戰,他有心將李壽拉下水,為自己增加一道保險,可他又實在不忍將李壽置于險地。
李安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衙門前,抬頭恰巧看到了正在衙門前等候自己的李壽與吳天德。
李安萬沒想到二人會在這里等著自己,因此在見到二人之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將那道公文藏在自己的身后。
李安最終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保護李壽的選擇。
可是事與愿違,李安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李壽眼疾手快的搶先了一步,他一把將李安手中的公文給奪了下來,一目十行的看過之后,他毫不掩飾心中的激動之情,一臉興奮的說到:“皇上竟派你前往嘉興府辦案?真是蓋了帽了。”
“阿德,你回去準備一下,隨我走一趟嘉興,明早咱們直接在永定門會合。”李安說道。
吳天德點了點頭,旋即與李安、李壽一道向家中走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壽不停地搓著手,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李壽那一臉興奮的表情,自然瞞不過李安的雙眼。
李安一臉無奈的輕嘆一聲,旋即側頭看向李壽,語重心長的說道:“大人,我好心奉勸你一句,趁早打消你心里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嘉興府那種地方對你而言絕對有百害而無一利。”
三人正巧途徑一間販賣花鳥魚蟲的寵物店,李壽笑著走到裝著鸚鵡的鳥籠面前,伸手逗弄了一會兒籠子里的鸚鵡,然后意有所指的問了李安一句:“小安,你覺得它快樂嗎?”
李安自然聽出了李壽的言外之意,他微微一笑,如實的回了李壽一句:“我不知道它快不快樂,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比它活得更快活。”
“可是快活和快樂卻是兩碼事情。”李壽淡淡的說道。
李安隨手撥弄了一下籠子里的鸚鵡,他的動作顯得十分的粗暴,惹得鸚鵡發出了幾聲慘叫。
這時寵物店老板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誰啊,哪家的混蛋活得不耐煩了?知道我這鸚鵡值多少兩銀子嗎?”
老板養了幾十年的花鳥魚蟲,對這類寵物的習性早已了然于胸,聽到鸚鵡的叫聲之后,他便知道是有人惹得它不高興了。
老板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然而當他看到李安那一身的穿著打扮之后,他立時就慫了。
老板當即換了一副笑臉,旋即屁顛屁顛的來到李安的面前,道:“這位爺,可是我家的雀兒惹得您不高興了?”
李安笑呵呵的搖了搖頭,道:“我從沒養過這些小玩意兒,本想逗一逗它,許是下手重了些,弄疼了你的鸚鵡,實在是不好意思。”
“呦...”老板一臉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道:“這話怎么說的,您能逗弄它,那是它的福分,縱是死了,它還得記著您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