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師傅

　　慢慢的，耳鳴聲漸漸遠去，賈環只感覺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雙腿雖然酸疼，但又有新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涌出，賈環知道他身體的極限狀態已經挺了過去，平穩呼吸，又在那里站穩。

　　看到賈環的樣子，賈虎頗為驚訝，沒想到這個關頭賈環挺過去了，還真是學武的好苗子。

　　足足站了一個時辰，賈環雙膝一軟，差點跪倒，邊上的賈忠好像要過去攙扶。

　　“自己站起來。”賈忠厲聲道，言語中充滿了一種不容違背的味道。

　　賈虎眼神一凝，他本想到賈環可能要休息一下才能站起來，沒想到這句話剛說完賈環便掙扎著站了起來，雖然雙腿依舊在顫抖，但賈虎看向賈環的眼中卻充滿了贊賞。

　　“跟我來吧。”賈虎說完轉身就走，同時對賈忠說道：“忠老頭，去取把一石的軟弓來。”

　　賈環有些踉蹌的走在賈虎的身后，一開始雙腿上的肌肉好像被撕裂一樣，走了一會之后，越走越穩，雙腿上的疼痛也小了許多。賈環知道在劇烈運動后不能馬上靜止，這也是他剛才掙扎著站起來的原因之一，一段慢走之后，雙腿果然好了許多。

　　賈環跟賈虎來到了賈家莊一座靠近后山的小院中，端著一碗溫水對賈環說道：“喝吧，剛才出了不少汗。”

　　賈環端過茶碗，一飲而盡。看著喝完水的賈環，賈虎繼續道：“聽忠老頭說，你打算從軍？”

　　賈環看著一臉嚴肅的賈虎，認真的道：“是的。”

　　倆人又一陣沉默，賈環話中堅定地語氣讓賈虎驚詫。

　　“為什么？憑什么？”昨天賈忠向他轉述的賈環的話顯然無法打動他，或者并沒有讓他相信賈環可以像先榮國那樣帶領賈家莊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向死而生，憑借的就是手中的刀槍。”賈環語氣清冷的說道。

　　賈虎大喝一聲，“好，好一個向死而生，不意先榮國還有如此子孫，你有這個意念，在戰場上就能活下來，師傅這事我應了，以后每日來我院中操練，也不必去打谷場了。”

　　賈環回了一聲：”是，師傅。”

　　剛應了師傅這個事，賈虎就開始安排了：“現階段你年齡尚小，所以第一階段便以鍛體練力為主，讓你站馬步便是為了鍛煉你的下盤，也是為了增強你的力量，力從地起，下盤不穩，渾身力量便沒有了根基，這樣的人在戰場上死的最快，明白嗎？”

　　“明白”

　　“當然光練下盤也是不夠的，雙臂也是要練的，剛才你也聽到了我已經讓忠老頭去取弓箭了，以后站完馬步后，便以弓箭練力，左右臂拉滿弓各一個時辰。等時機到了，再教你兵器，兵法策略這東西老頭子也不懂，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老宅書房里有老國公留下的兵書，你自己學去吧。之后.......”

　　賈虎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斷了，院子里的兩人望過去，賈忠拎著一把弓箭走了進來，賈環仔細看去，弓箭上并沒有任何花紋與裝飾，估計是軍中制式軟工，看上去雖然有些古舊，但表面泛著油光，顯然保養的非常好。

　　賈忠邁步走了進來，將手中長弓扔給了賈虎，笑罵道：“你個老不休，把我當成你的小廝了不成，還使喚起我來了。”

　　賈虎則是笑道：“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再不動動，別回頭想動都動不了了。”嘴上一遍說著，一遍檢查了弓箭，從弓箭上取下了皮套，然后一起扔給了賈環。原來這皮套是用來保護拇指的，一般都是用指環，可賈環畢竟年齡太小，身體還沒發育完全，所以只能用皮套來代替了。

　　賈虎扭頭對著賈環道；“行了，弓箭也到了，練起來吧。”剛才看到賈環馬步堅持了下來，也想看看賈環還能不能在給他來點驚喜。

　　冬天的夜總是來得特別快，賈環拎著弓箭一瘸一拐的離開了賈虎的小院，當時練的時候自己咬牙堅持了下來，沒想到這時候身上會這么痛，賈環知道自己這是身體里鍛煉的乳酸堆積過多了，當人體運動過度或者經過無氧運動后，身體就會缺氧，肌糖原就會因為缺氧而生成乳酸。

　　雖然自己之前也有鍛煉過，可沒有像今天這樣鍛煉時間這么長，鍛煉強度這么大，現在只感覺自己的雙腿與雙手都不是自己的，接著月光賈環看向右手中的瓷瓶，這是賈虎在賈環臨走時給賈環的藥膏，說是可以緩解身體疼痛，賈環皺著眉頭，心中苦笑，也不知有用沒用。

　　平時一炷香的路程，賈環走了半個時辰才到老宅，艱難的抬起手敲了敲銅獅口中的鐵環，也實在懶得出口說話。

　　只聽院內傳來一陣腳步聲，小吉祥和趙國基便來到了門口，打開門，看著賈環搖搖欲墜的身影，小吉祥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忙和趙國基一起去攙扶賈環，剛碰到賈環的雙臂，便聽賈環“嘶”的一聲。

　　“你兩先別碰我，我自己走進去。”賈環忍著疼痛道。

　　趙國基和小吉祥也蒙了，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小吉祥急的眼淚流個不停，開口說道：“三爺，你這是何苦來的，看你這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樣了。”

　　趙國基看著賈環疼的樣子，也是心疼的道：“環哥兒，這個武還是不要練了吧，姨奶奶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肯定心疼壞了。”

　　賈環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怕觸碰到身體上疼痛，才笑著對他們兩個說道：“舅舅，這個事可千萬別和我娘講，我怕她擔心，我這是第一天練武還不習慣，以后就好了，小吉祥也別哭了，三爺沒事，快點給三爺去燒點洗澡水。”

　　兩人忙去燒水，賈環自己慢慢向屋內走去。賈環知道，想要在以后的生活里保護自己和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更苦的日子還在后面呢，這只是自己的第一步而已，自己絕不會倒下，也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