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無條件無限度的等你,除非那個人是林延笙。我八年都進賭去,我還怕賭上一輩子嗎。直到晚上,顧言才等到了林延笙的電話。
“干嘛呀,”顧言坐在房間里的吊椅上,語氣不是很友好。林延笙聽著她略有不爽的語氣,竟有點莫名的開心與得意,但他還是抑制住了,“我今天一直都在忙公司里的事情,所以就沒有聯系你,你,,,沒有生氣吧”,林延笙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問出了口。
“完全沒有”,顧言立刻否認,但這次,她心虛了,因為自己拿著手機一直在等他的信息。“沒有就算了,今晚早點休息,明早我來接你,帶你去個地方”,林延笙的語氣絲毫沒有詢問的意思。
“去哪兒啊”,顧言追問。“到了你就知道了”。說罷林延笙便掛斷了電話。今晚的月亮雖然不圓,但兩個人此時都是,站在陽臺上看著月亮,各懷心事。
“滴答”,顧言的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您的好友邀請您進入網易云一起聽歌”,是林延笙,顧言沒有拒絕,躺到床上便帶上了耳機。是顏人中的《處處晚安》,顧言沒有切歌,一直都隨著林延笙單曲循環直至睡著。
“后來處處遺憾都關于你,你在何處旅行,東京或大理,我多想要見證每個你,我來不及”。是歌詞,更是林延笙的心聲。林延笙,為什么每次我回頭看你的時候,都恰好有一束光打在你的身上。
第二天到了目的地,顧言才知道林延笙要帶她去的地方是一中。“林延笙,我們都畢業那么久了,你確定保安大叔會放我們進去”,顧言看向林延笙的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呵,你是忘了我父母都是一中的老師嗎”,林延笙有點得意的回應道。
“切,有后門了不起啊”,顧言小聲嘟囔。不過事實證明有后門確實了不起,門外的兩個男孩子向保安叔叔求了半天情都沒有用。進了校門后,顧言一直都走在林延笙的后面,她環顧周圍,學校大體的樣子還是沒有變,剛進門時刻著“勤奮努力”的大石頭,直接通往教學樓的水泥路,以前走讀時每天都要來來回回走個四五遍,以至于她當時覺得自己閉著眼都能走到教室,怪不得這條路光滑的跟面鏡子一樣,不過就是找不出人影。
學校的花壇里還是老校長最鐘愛的月季,虞美人,還有很多她一直都叫不出名的花。四季常青的松柏似乎更加挺拔了,它們也象征著學生的朝氣蓬勃吧。
果然,校園永遠都是最有活力的地方。由于五一放假,學校里并沒有什么人,正好打擾不到大家。“林延笙,我現在才發現,曾經拼命想逃離的地方,卻是我現在最懷念的地方,我每次路過一中,其實都想進來看一看,但是我早就不屬于你這里了”,顧言看著曾經教室的方向,幽幽的對林延笙說道。“那我帶你去看看吧”。
顧言一直都是個念舊的人,她還沉浸在回憶里久久不能自拔,甚至忘記了一路上林延笙都牽著她的手。“你還記得你坐在哪個位置嗎”,林延笙斜倚在門框上問著還沒緩過神的顧言。“我還沒到健忘的那個年紀呢”,顧言白了林延笙一眼,“靠窗第三排,說罷她便走去了講臺上”。
顧言像是在回憶著什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一行字,林延笙湊近一看“直到后來看到你戀愛的樣子,我才知道你從未認真喜歡過我”,“這是什么”,林延笙忍不住開口問。“沒什么,不過是從前想說的話罷了,還是我曾看到過的網易云熱評,我這人老網易云了,你還不知道啊”,顧言說罷便把黑板上的字擦掉了。
林延笙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奪過她手上的粉筆,也在黑板上寫了起來,“林延笙,那么多粉筆你非要搶我手里的啊,長得高了不起啊”,顧言抱怨。林延笙正在寫字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轉過來以他的身高優勢有點俯視著顧言“這句話,你8年前就講過了”。
顧言看著他的眼睛,也不由怔住了,那節數學課,他也是直接奪走了她手里的粉筆,然后轉身以他的身高優勢俯視著她“你公式用錯了”,時間好像停留了一會。
曾今的少年少女朝不停歇地努力奮斗著,只為有一天能抵達自己心目中的遠方。清晨朗朗的讀書聲,刷不完的題,永遠做不整齊的課間操,下課后人滿為患的小賣部,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
忙忙碌碌了那么多年,大家曾經寫在小卡片上的愿望,都實現了嗎。“顧言,我曾經,很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林延笙并沒有接她的話,他現在離她很近,她本能性的倒退了一步。
“故意去糾正你的錯誤,故意忘記發你的作業本,打完球后故意經過你的座位,上課時,我的眼神也會時不時落在你的身上”。“所以你這是在表白嗎”,顧言反問。“是的,雖然說我上次已經很正式的跟你表白過一次了,可是你喝醉了”,林延笙的語氣里還是有些責怪。
顧言倒希望她現在也是醉的,因為她,暫且算她剛結束上段戀情吧,還什么都沒有想好呢,“林延笙,我”,“你不必著急回答我,也不差這幾天,我會繼續等你,我今天跟你說這些的,不過就是想表明一下我的心意罷了”,林延笙也算識趣的打斷了她。
顧言內心os“那你這么著急的說出來干嘛,我還盤算了半天的對策”,“哦,那就以后再說”,顧言故作輕松的回答道。“哦,對了,你的戒指”,顧言說著便從包里拿出了那枚林延笙之前給她的戒指。“之前忘記了,吶,還給你”,顧言把戒指舉到了他面前,林延笙并沒有接,而是一步步的靠近她,顧言也只得往后褪去,直到她的后背觸上一片冰涼,她已無路可退。
林延笙將一只手搭在她后面的墻上,微笑的看著她,沒錯這就是壁咚。林延笙看著顧言還舉著的戒指,玩味似的問道“顧小姐聽過一個傳說嗎”,“我不知道,顧言這幾個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戴過的戒指再送還給別人,有可能會成為寡婦哦”。
“呵呵”,顧言從她胳膊下鉆了出來,頭也不回的就說“就算我做寡婦,那也要你先死,就算你嚇到我了,暫且替你收著,去操場看看”。林延笙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又無奈又好笑,“還是跟以前一個樣”。
兩人在跑道上同行著,走著走著,顧言便發現身旁的林延笙不在了,回頭發現他正在后方看著籃球場,很認真,陽光正好打在他的身上,跟多年前的那個午后一樣,她又看到了穿著籃球服的少年們。可這次的主角,不再是許司凱,而是那個第一次說她矯情的人。
微風吹起他額前的頭發,少年的模樣早已被渲染上了成熟的氣息,白色的襯衫卻如同白色的校服一樣干凈明朗。后來顧言才知道,路燈壞的那段日子,都恰巧是林延笙在巷子口無聲的目送著她回家,可惜的是她沒有回過頭。

好多奧利奧
曾經拼命想要逃離的地方,卻是現在最想要回去的地方,懷念中學生活嗎,還會想去他們嗎,有多久,沒有結伴去過小賣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