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啊！你們要賬，怎么還綁架人家女兒。這是犯法，知道嗎？”
“犯什么法？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欠錢的是大爺，我們借錢的難道不是人嗎？幫會社團又不是開善堂的。許三多欠錢不還，拖了好長時間。找了他幾次，滾刀肉一個，始終不還錢。沒辦法，才綁他女兒。”
“冤有頭，債有主。許三多欠你們錢，找他呀，綁架他女兒，沒道理。”
“社團收賬，不都是這樣！我們洪興算客氣的了。沒拿刀砍人就不錯了。”
“不是砸場子，就是綁票！還想砍人。這就是你們的做事風格。這還算客氣！早晚會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
“你以為警察不知道啊！”
“既然警察知道，你們還……”趙致敬突然想起，現在是82年的香江，社團當道。不是幾十年后。
他突然對小刀，很是厭惡。對幫會社團沒有好感。可是現在的大環境就是這樣，社團勢大。自己能力有限。沒法改變環境，只能默默承受。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碰到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將女孩嘴里的布摘掉。
“姑娘，你沒事吧？”
“呸！”女孩兒朝他吐了一口，趙致敬腦袋一偏，避開口水。
“王八蛋，背后偷襲我。信不信老娘叫十幾個兄弟，斬死你們。我爸欠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綁架老娘算怎么回事？撲街，叼你……”
趙致敬又用布堵上她的嘴，驚訝不已。本來以為是弱質女子，沒想到一開口就這么霸氣。
白瞎了這么漂亮的臉蛋，魔鬼身材。滿嘴臟話，出口就是社會，我大姐。
“小刀，你是不是抓錯人了？”
“呵呵……你也不太相信，是不是？我和你差不多。許三多百萬身家。她女兒許多蕓作為千金小姐，居然像個混社會的。她還是無線電視臺的藝人。要不是我們再三確認，都以為抓錯人了。”
“許多蕓？不是楊?瑩嗎？”趙致敬拍拍腦袋。
“應該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
“趙兄弟，你怎么了？”
“沒事。”
“兄弟呀，幫幫忙。我們也是圖財，不想害命。把他女兒抓回來接客，也是沒有辦法。”
“許三多為什么還不起欠款？”
“許三多接到一張外單，美利堅的訂單。一百多萬美元的生意，訂金只收了10%。生產材料全靠自己墊付，資金缺口大，就找到洪興借錢。訂單完成了，可收貨廠家卻出了意外。沒有付清余款，貨物就壓在自己手里。許三多變賣部分家產，還給我們洪興。可還有50萬的余款沒清。實在湊不出錢，就這樣拖下來。”
“貨物還在，干嘛不賣貨？”
“賣不出去唄，樣式老套。他自己賣不出去，想用貨物抵賬，我們哪里敢收。”
“哦，是這樣！”
“兄弟，能不能幫許三多把鞋子賣掉。事成之后，我們收到賬。按照行規，付你三成錢款。”
“這……”趙致敬猶豫了，別人都賣不掉的鞋子，自己接手又能怎樣。但是不幫忙，這姑娘立馬就會被帶去妓館接客，后半生就毀了。
“先去鞋廠看看情況再說。能不能幫上忙，現在不好說。”
“只要你答應出手，事情就解決了一半。”
小刀非常高興，讓趙致敬上車。把許多蕓也推上車。
車子在一個廠房前停住。廠房規模還算大，有些破舊。
小刀和趙致敬下車，在大門口觀望。守門的老頭問他們是干什么的。
小刀讓守門人打電話，讓許三多來廠里。就說要賬的來了，順便帶了他的女兒。
守門老頭不敢怠慢，急忙回保安室打電話。
十多分鐘，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跑來。
跑到小刀跟前，抓住小刀的衣領。非常激動，大聲咆哮：“我女兒呢？你們把她怎么樣了？我早說過了，我在想辦法湊錢，欠的錢一定會還清。你們對我怎么樣都可以，不要傷害我女兒。把小蕓還給我。”
小刀拉住他的手，甩在一邊。
“湊錢湊了幾個月，你要拖到什么時候？我帶了一個人，幫你處理掉庫存貨物。你帶路，我們去倉庫看看。”
“我女兒呢？”
“好著呢。阿飛！”
車門打開，許多蕓現身。看到許三多，她扭著身子嘴里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呯！”
車門關上，許三多臉色焦急，想沖過去解救女兒，被小刀攔住。
“結清了欠款。自然會放你女兒，你急也沒用。許老板，我們對你算客氣的，沒動手動腳吧。也沒砸你的廠房。你自己心里要有數，別逼我動粗。”
“走吧，我帶你們進去。老何開門。”
許三多一臉頹廢，帶著小刀兩人進了廠房。來到一個倉庫。
倉庫里灰塵很多，擺著許多紙箱。
許三多拖出一個紙箱，打開。拿出幾雙鞋，遞給小刀兩人觀看。
“這都是上等仿真皮制作，質量有保證。隨便摔隨便打。不會起皺，不會斷層。”
趙致敬手上拿著一雙鞋子，在地上使勁拍打。又在倉庫到處翻找，找出一把鏟子。鞋子在鏟子鋒口上使勁敲打。看看鞋面，完好無損。換了好幾雙鞋，砸鏟子的效果都相同。
放下鞋子，在倉庫里轉了一圈。
“許老板這里有多少雙鞋？質量和剛才那幾雙一樣嗎？”
“訂單是15萬雙，但是資金不夠，原料不足。只生產了8萬多雙。質量沒的說，你剛才也看到了。”
“質量還行，為什么賣不出去？”
“樣式不行，跟勞保鞋差不多。成本價42 ，銷售價定在68，賣不出去。降到50塊還是不行，30塊都沒人要。
批發沒人要，零售賣不動。我自己賣過，請人賣過。最好的一次，一天銷售120雙鞋。后來就沒人要，堆積在倉庫吃灰。
唉……美利堅那邊的廠家突然倒閉了，把我坑慘了。這筆訂單是一位老朋友介紹給我的。幾十年的交情，我才收10%的訂金，沒想到最后落得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