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兇案迷眼
衛城城府,園林亭內。
王縣主恭敬為眼前的男人添茶,并道:“林大人,此事…此事真乃修真者所為?要是如此,修真之人日行千里,難以追蹤。”
林昀手持茶杯,杯蓋磕碰杯沿發出陣陣聲響。平淡說道:“他還在城內。”
王縣主猶豫:“這…那王某該如何查處真兇?修真者殺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要是每一處江湖糾紛都要……”
林昀打斷:“小的江湖糾紛無事。但修真者殺害平民百姓,此事自古來就爭議不斷。吾按規則辦事,需為之定刑。城縣之事,汝應協助。”
這位男子說話簡單明了,眼中永遠透露出凜冽之色。可奇怪的是,他的手一直在微抖……
王城縣面露難色。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手下前來稟報:“大人,城內又發生一起殺人案!”
“這種事情不用讓我知道!”王縣主拍案而起,差點想把這名手下給活剝。這讓他在上頭派來的人面前丟臉情何以堪!
封玄大陸中,縣主直接管一地之城郊,職務繁多,但一個季度派發的錢幣足夠普通人一年的生活。一般這種“小事”直接報告城里的捕頭就行。
下人猶豫片刻,又道:“可這宗命案的事發地點還是萬花旅店,與上一宗命案相同。”
“什么!”王縣主心驚,小心瞧了眼林昀。發現后者并無不滿,反而相當感興趣。
“王縣主,讓吾去走一趟。”說著,林昀已經饒有興趣地把玩手中折扇。此扇用料高貴,以名貴絲綢為扇面,持有者非富即貴!
…………
“昨夜前臺掌柜看見你半夜三更探頭出來張望,鬼鬼祟祟地,心里沒鬼會做出這種事?帶走!”
陳捕頭根本不給諾笙解釋機會。
古代執法要么是案件過于簡單,人證物證俱全而后破案。要么就是“屈打成招”,幾十大板下去替死鬼有了,再按個血手印,那案子自然也就破了。
按當時技術確實無可厚非。先不論合不合理,破案效率高,升官快,有誰能拒絕?
諾笙還想搶救一下,畢竟(偽)偵探被當做替死鬼,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好笑的事嗎?
他清了清嗓子:“你們莫不是不知,犯罪嫌疑最大的人往往不是兇手。”
陳捕頭一聽,心里樂開花,心想這次抓到一個傻子,功勞幾乎等同于安在自己身上了。
而諾笙心里便想,昨晚自己一直是一人,唯有找到兇手才能脫嫌!但該如何擺脫禁錮,尋找線索?
好在這時隔壁徐涙聽到聲響出來,連忙喝止:“你們在干什么!”
武功境界不同,差別甚大。在場士兵最高不過通覺甲期,被金丹乙期的徐涙用內力威懾后,全都不敢輕舉妄動。
皇府之人主張治妖,因此他們的境界并不是使用江湖人士那一套。當然,所修煉的功法也不一樣,但境界實力是相對應的。通覺便是對應筑基。
陳捕頭皺眉,雖然自己連證詞還沒看完全,但還是硬氣道:“別以為你們這些江湖人士就能為所欲為,這里也是天子管轄的地方!”
“呵,你說的那一群整天擔驚受怕權利被威脅的貴族?”徐涙不屑,“若無證據,憑何抓人?”
陳捕頭暗嘖一聲,隨即笑道:“也罷。今天‘洞哨’派人來巡訪,也順便瞧瞧你兄弟是怎么殺的人。”
“洞哨!”聽見這兩字,徐涙面露凝重。
諾笙被士兵放開,但時刻監視他的動向,不可能逃脫。反而徐涙在聽到【洞哨】一詞后變得心不在焉。
他屁顛屁顛湊過去問道:“徐涙兄,敢問洞哨是什么?”
徐涙小心瞥向洞哨之人所在的隔壁房間:“【洞哨】是封玄大陸上最具權威的執刑組織,經他們手上的案件沒有一個冤枉案。
大陸上有一個地方叫做‘仙洞’。深不見底,所有作惡者被他們判刑后都會剝奪所有修為,扔下洞底,萬劫不復!”
【洞哨】是立在所有人心中的斬首臺。不論什么身份,一旦犯下罪孽就有可能變為常人,生活在地獄。
能避免下地獄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身在地獄。
“那這是好事啊……”諾笙不解。要有這么一個公正的組織,自己也就安全才對。
徐涙搖頭,繼續道:“【洞哨】最近的動向有點奇怪。他們本該保持中立,但自從領袖人更換后,態度就一直偏向于皇府。”
皇府,是“皇城帝府”的簡稱。皇城是大陸上最繁華的城池,由名族權貴所控。皇府的決策法規都是愛民,但跟江湖習武人卻往往矛頭相對,因此徐涙才會對皇府反感。
“也就是說,你擔心【洞哨】和皇室貴族是一丘之貉!”諾笙心中突然沒有底。要說光明正大碰一碰他不怕,可一旦涉及到這些政治陰謀,他就便毫無經驗。
徐涙安慰道:“只是猜測罷。【洞哨】里面還有不少人是公事公辦,處事公平的。再不行,只要我在場他們也不敢亂審亂判!”
諾笙突然感覺對方無比可靠,若他是個女的都想嫁了。
但話雖如此,自己不可能坐以待斃。機會是自己爭取的,人情最好能不欠就不欠。
“你隨我去看看。”“看什么?”“案發現場。”
諾笙拖著徐涙一并不是因為害怕看尸體,而是害怕官府的人不讓看。
但自己終究是高估了那些人的職業素養,進去時他已經看見有個閑雜人等在里面湊熱鬧了。
“這些人真是把線索當兒戲!放人進來毀壞現場怎么辦?”雖說他自己也進入其中……
諾笙即使不是專業的,但畢竟是來自現代的人類高質量男性,在眾多警匪片、偵探片的耳濡目染下對探案套路也有一手。
諾笙走近觀察。
死者是一名臃腫男性,死于床上,致命傷是利刃刺進胸口,一擊斃命!周圍沒有兇器,窗戶敞開。
奇怪,我昨晚明明聽見鈍器砸到東西的聲音,可這里并沒有東西能夠體現。
鈍器的聲音,敲門的聲音,走道空無一人,隔壁就是死者房間……諾笙怎么都不能把昨晚的事與現狀串聯起來。
【突發事件:推理破案(一),自證清白】
【獎勵:隨機技能或功法】
【失敗懲罰:隨機減少五級技能屬性】
“哈!?又來!!?”
既然如此,諾笙就更不可能袖手旁觀了。
況且隨機減五級,誰知道會不會把他減成弱智。
突然,他想起對面房間也有人被響聲吵醒。
“對面房間的男人應該能幫自己洗脫罪名……”
他細想片刻,很快推翻這一想法。
現在連苗頭都摸不到,胡亂增加信息只會讓證詞更亂,指向自己的不利因素只會更多。
“我要看證詞,衙門應該會有專門記錄證詞卷宗的人吧。”諾笙問道。
徐涙撓撓頭,實話說道:“抱歉,官府的事我不懂。”
線索、證據、證詞,這幾個要素根本集不齊,案件沒法破。
若這就把我難倒,還有臉自詡偵探嗎?不僅如此,還很有可能被判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說不定葉漾的事也會因此耽誤。
諾笙越想越急……
忽然間,身邊那位“閑雜人等”說話了。
“我見你們逗留許久,想要聽證詞。莫非也是想破案嗎?”
此人手中的折扇半開半合,扇上隱約出現一個綠色大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