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嶸為了防止莫塵被族里的子弟說閑話，特意在城中安排了一處大院供莫塵習武。
從此，莫塵便開始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每日清晨一大早便出門跟師父李渡習武，晚上回府后挑燈夜讀，奮筆疾書。
“塵兒，你在武學之道上很有天賦，短短三天就能把《瀚海心經》入門，放眼天下，不輸任何一家門派的傳人。”
李渡在陵山派指點過不少弟子，打擊人的話歷來是一套一套的，用起來輕車熟路，從他手上走過一回的天才子弟往往從驕傲凌冽被打擊到懷疑人生。
但是在莫塵這里，卻是不吝夸獎，從不掩飾莫塵的杰出之處。
一來自然是莫塵本身從不讓他失望，不僅尊師重道，很會做人，還對自己狠得下心，勤奮到讓他這個老師都懷疑他的身體是否能夠撐得住。
二來，也是因為莫塵還在兼顧習文，他這個做師父的也清楚，莫塵每晚必定要挑燈夜讀熬到深夜（其實是通宵），往往連燈光都忘記吹滅。
這么難得的一個弟子，如果因為被他打擊得重新把心思放在那些科舉文章、經史子集上，那他可就有的后悔了
莫塵聽了師父這番話，也只是笑笑。
他這些天也了解到更多江湖的情況，這個時代，武道天才并不值錢。
從不入流到三流，再到二流，最后到天下一流。
這個武道等階的晉升其實更多的是一個內力積累的過程。
而內力的積累并非只能依靠天賦，或者說日復一日的修行來實現。
如今，武道衰頹，從普通人到最巔峰的天下一流，完全可以用資源給活活堆砌出來。
世界上能夠促進內力增長的寶藥雖然很少，但是并不是完全沒有。
甚至對于那些大勢力來講，完全做到了批量培育能夠增長內力的寶藥，足以彌補天資的不足。
李渡看著莫塵不以為意的樣子笑了笑，他很喜歡莫塵這種看透表象的眼光。
“既然你內功已經入門，修羅刀的修行也該更進一步了?！?p> “為師現在教你的，就是修羅刀的內力運轉方式！”
李渡手持一柄雪亮大刀，破開空氣，在演武場演練起來。
這是一種殺氣騰騰的刀法。
莫塵一眼就判定出來這門刀法在李渡手上使出來，相比于自己之前練的，多出了什么。
不僅是內力的運轉，還有滲透入骨髓的凜冽殺氣！
師父一定殺過不少人。
他心中肯定地猜測。
隨著隱隱間疾風刮過耳畔的聲音響起，李渡手中的大刀仿佛有了靈魂。
就像是一尊活生生的羅剎惡鬼在復蘇，刀光影現，攝人心魄的無形力場在縱橫。
莫塵看著那道揮舞大刀的身影，眼神中仿佛有光。
這，正是他想要追逐的力量！
很快，小小的身影也拿起一把大刀，在疾風拂面中揮舞兇器。
一個月之后，莫一嶸考察完莫塵的功課，一遍又一遍的翻閱著莫塵作出的答卷。
沒有謬誤。
他有些不敢相信，又追問了幾個經義中比較生僻，但又還在他安排莫塵學習的功課范圍內的難題。
莫塵暗道一聲幸好，一一流暢答復了出來。
要是他疏忽了些功課上的學習，這些問題還真不一定能夠答出來。
發現自己兒子有長進，并不曾荒廢后，莫一嶸沉默了良久，揮揮手讓莫塵先離開。
莫塵踏出書房的瞬間，莫一嶸有些低沉的聲音傳過來：“從今日起，你不必再兼顧什么功課了?！?p> 莫塵愣住了。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的兒子，即便是習武，也照樣不會弱于旁人。”
莫塵每日太陽快下山了才回府，他莫一嶸又不是傻，當然明白自己兒子能保持課業進步，必然是在深夜勤加努力，夜以繼日在用功。
到底是親爹，沒能忍住繼續逼迫下去，總歸還是心疼的。
時間流逝……
莫塵在《瀚海心經》上很有天賦，很快就達到了李渡認定的能夠修煉下半卷的程度。
少年盤膝而坐，運轉功法，冥冥之中感知到自己體內自然而然養出來的內力之外的另外一股難以察覺的力量。
氣血！
武者眼中生命的根本。
隨著《瀚海心經》的運作，宛若細絲般的無形力量被從氣血之中提煉而出，化作絲絲內力，在全身經絡中流淌，最后匯入丹田，重新流淌全身，形成類似于血液循環的“內力循環”。
“成了！”
莫塵睜開眼睛，正準備運轉最后一輪就休息一下。
食氣卡運作，源源不斷的奇妙元氣涌入渾身，補充氣血的消耗，將他的狀態又補回來了。
有還沒有被完全轉化為氣血的元氣，在《瀚海心經》的功法下，化作內力，在全身循環后匯聚到了丹田之中。
這是……
莫塵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氣血或許不是必須消耗的，相比之下，食氣卡所帶來的元氣才是更好的原料！
直接講元氣轉化為內力，這或許可以稱之為……煉氣？
原本以他的性格是不會馬上就進行這種高深武功的修改的，但是既然已經無意間做到過一次，那么心中便多了分底氣。
這個法子可行。
他重新進行了內功的修行，這一次，他刻意在提煉了少許氣血之后就放緩了速度。
果然，元氣涌入，在還沒有轉換成氣血之前就被莫塵截胡，提煉為內力。
如此，元氣的涌入也不終止，源源不斷的繼續進行著，孜孜不倦的要把氣血補充完整才肯罷休。
莫塵抱元守一，將心神集中在自身經絡之中，運轉功法。
微薄的內力仿佛吹了氣一樣急劇壯大，一直到莫塵感覺自己的丹田容納到了極限，多余的內力已經在《瀚海心經》的作用下自然逸散，這才停止下來。
《瀚海心經》不愧是陵山派的頂級內功，歷代弟子不斷完善增補，不僅內力質量奇高，甚至還自帶對付內力滿溢等各類情況的應對秘法。
“內力達到人體所能容納的極限……”
莫塵也有些驚嘆了起來。
這正是天下一流最基本的特征！
從修行《瀚海心經》下半卷到內力達到天下一流水平，他只用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