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團龐大的黑影,真的如牛犢子一般,上面還坐著一個虎背熊腰的人,太黑了,倒是看不清是什么樣子,不過我可以肯定,這就是成吉思汗和他那頭哈奇士。
不過,他們沒有撲過來,而是無聲無色地隱入黑暗中了,這個時候,沙沙沙的聲音傳了過來,胖子帶著大長腿和蔡蘿莉趕到了。
望著這三張熟悉的面孔,我徹底放松下來,倦意上涌,頓時一屁股癱坐在地,說真的,這一刻我真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發生什么事了?爆炸頭呢?”蔡蘿莉快速問道。
我苦笑道:“別管他了,麻煩先奶我一下吧,幾乎累趴了,話說,你真的能奶人嗎?”
蔡蘿莉不說話,只是用眼睛斜著我。
我有點莫名其妙,用滿是疑問的眼神與她對望,頓時大眼瞪小眼。
胖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小聲道:“劉哥,你一個大男人跟一個未婚的小姐姐說“要奶”多難為情呀,她沒有說你是流氓就不錯了。”
我都不知說什么好了,心想這個奶字,一個小時之前不正是出自蔡蘿莉自己的口的嗎?不過形勢比人強,我還是立即改口道:“我是說,幫我恢復一下狀態。”
蔡蘿莉哼了一身,轉過身后,也不知搗鼓什么,片刻之后才又轉了回來,冷冷地問道:“那里需要恢復狀態?”
“小腿吧,要虛脫了。”我指了指自己發酸的小腿。
蔡蘿莉又用那種不滿的眼神斜著我。
“話說,我又怎么著你了?你的技能不就是干這個的嗎?”
胖子又推了推我:“她要你拿起褲腳呢。”
我打了個哈哈,將褲腳拿了起來。蔡蘿莉蹲下身去,用手在我小腿上摸了一下,上面不知涂了什么東西,冰涼的,黏黏的。
不過還別說,果真很有用,我頓時肌肉一松,沒有那么疲倦了。
“給我的額頭也弄一些。”我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先前在躲竹竿的過程中,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到現在還痛得厲害。
成吉思汗的手勁是真大,那一下差點將我敲暈,幸好我用手擋了一下,卸去了部分力量,否則很可能直接開瓢了。
“你確定?”蔡蘿莉反問了一句。
我滿臉疑惑:“怎么了?”
蔡蘿莉道:“我怕你睡不著覺。”
我連忙道:“無事,涂吧,先解燃眉之急,這么痛,今晚我也睡不著。”
蔡蘿莉又轉身搗鼓了一下,然后又給我摸了下額頭,僅僅片刻,那痛感就消失大半了,原本我是有點昏昏欲睡的,這會兒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精神了許多。
我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東西?能給我留點嗎?帶在身上備用也好,比什么救心丹都有效多了。”
蔡蘿莉道:“你以為神仙水呀,還能帶在身上?只能現用,一分鐘內不使用的話就沒有效果了。”
“好吧。”我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問道:“除了恢復狀態之外,還能做什么?我意思是說,斷了手可以接上嗎?”
蔡蘿莉氣鼓鼓地道:“只能恢復狀態,你在玩游戲的時候,什么時候見過有斷手斷腳的英雄的?”
我頓時明白了:“你不是醫生,斷臂你不能接上,但斷臂接上之后,你可以加速它的恢復。”
蔡蘿莉點了點頭:“就是這個理。”
這個時候,大長腿忽然插嘴道:“這個陷阱是誰布下的?看起來不似是爆炸頭的杰作。”她很細心,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提起陷阱,我頓時一驚,這才想起自己還在成吉思汗的狩獵范圍之內。我四下一望,發現爆炸頭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
此刻,我的狀態已經恢復五六成了,我怕成吉思汗會殺個回馬槍,于是道:“我遇到成吉思汗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邊走邊說吧。”
聞言,蔡蘿莉立即跳了起來:“成吉思汗?這么說來,我們又與一位英雄失之交臂了。”
我無奈地道:“除非將這片草叢鏟平,否則,我覺得幾個人都捉不住他,他還真會挑地方,這里簡直是他的主場。”
這就是主場優勢,草叢里面和草叢外面的成吉思汗完全是兩個英雄,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何況是這么一大片草叢。
蔡蘿莉道:“這里不是荒蕪著嗎?明日我們過來,一把火將它燒了。”
我嚇了一跳:“你的腦瓜子究竟裝的是什么,不是下藥就是放火,還讓不讓人活了?這里雖然荒廢了,但也不能亂來。”
我們摸黑走出了草叢,大長腿忽然指著不遠處那廢棄工地說:“快看,爆炸頭在那里呢。”
我抬頭一看,果然見到韓跑跑站在高處向我們這邊揮手。
“丫的,他又鄙視我們了。”夢胖子恨得牙癢癢的:“一天來兩次,傷害加倍,氣死我了。”
我知道這不是鄙視,而是跟我道別。雖然忙活了一晚上,還沒有將爆炸頭拉到自己的陣型,但是經此一事,我知道我們的關系不會再勢頭水火,至少有過戰友這一層關系,日后辦事會方便很多。
這個時候,爆炸頭指了指地面,然后又遠遠地指了指我們,他應該說了句什么,可惜有點遠,聽不清楚。
胖子一下跳了起來:“你看,這又是指地面,又是指我們,該不會是說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吧。”
我摸了下胖子的額頭:“你這是有妄想迫害癥。”
大長腿若有所思地道:“看起來確實不是鄙視我們,更像是要我們留意那個地方,難道他有什么東西留給我們了?”
我立即說道:“過去看看吧。”
當我們來到爆炸頭之前站的地方時,他早就跑得沒影了,只剩下一個全家桶孤零零地放在地上。
“還算他有點良心,給我們留點宵夜。”看到全家桶,胖子頓時裂開了嘴,一有吃的,他就啥都拋諸腦后了。
我嚴重懷疑,他會不會為了一頓飯,被敵人誘跑了,然后臨陣倒戈。
胖子快步跑了過去,才將全家桶抱起,又快速將它摔在地上:“就知道他不會這么好心,空的。”
我說道:“打開來看看。”
胖子埋怨道:“輕飄飄的,真的是空的。”
不過,他還是將全家桶撿了起來,打開之后,朝里面一看之后道:“里面有字,太丑了,像貓爪一樣,全是鬼畫符。”
大長腿笑道:“貓爪?不正是你的同類嗎?”
我從胖子手里接過全家桶朝里面一看,果然見到里面用泥寫著幾個字,不過是倒轉的,而且歪歪扭扭,看起來真就像鬼畫符一樣。
蔡蘿莉望著我問道:“寫什么了?”
我仔細辨認了好一會兒道:“他說,欠我一個人情。”
大長腿道:“這么說來,今晚也不全是做無用功。”
我輕聲說了句:“但愿如此吧。”
當我們打車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鐘了,不過,我一點睡意也沒有,現在我有點后悔給蔡蘿莉摸了一下額頭,真是比喝一杯特濃咖啡還要精神。
第二天早晨,我打著哈欠起來,對著鏡子一照,頓時嚇了一跳:“我靠。”
鏡子里面的我有嚴重的黑眼圈,眼里布滿了血色,臉上唇邊的胡子一晚就長長了許多,輕輕一摸,扎手的痛。
刷了一夜小視頻還精神奕奕地胖子道:“劉哥,你又怎么了?”
我道“沒事,只是給自己嚇了一下。”
胖子道:“從來都只有鬼嚇人,還有自己嚇自己的。”
“你過來看看我就知道了,差不多可以跟你做親戚了。”
胖子走了過來,還不忘抱起手機:“是有點嚇人,不過跟我一點都不像。”
幸好,這個時候蔡蘿莉還沒有出門,昨晚太晚睡了,她和大長腿到現在都沒有起來,我推開她的房門道:“再給我奶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