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關系,他不是來要一個答案。
“落落,我還是當年的我。如果沒有機會,我就自己爭取機會。”
在院子門外,遠舟緊緊擁抱了畢落,留下最后一句話,“晚安。”
畢落愣在原地,看著潘遠舟駕車遠去。耳邊回響著那句低沉的晚安。
然而這一夜,畢落失眠了。
輾轉了兩個小時后,畢落起床開燈,零點過了。喝了半瓶水,還是壓不下那股煩躁。
她知道這股煩躁來自于哪兒,是生活節(jié)奏被打亂而衍生出來的。
怎么了呢?就因為潘遠舟的出現(xiàn),說了那樣一席話?她心亂了?呵。
那個人,突然地出現(xiàn),突然消失,再突然出現(xiàn)。恍若當年,有個男孩說:有我在,不會離開。
最后呢?
畢落很少在夜里畫畫,因為光線不好,燈光再怎么亮也是有影子的,而且顏料會有色差。
畫畫能很快讓心情平靜下來,所以幾年前她開始學畫畫。也許真有天賦這東西,自己琢磨了幾年,也順利拿了證。如果順利的話,她想重新考公招,考回村小。
藍色與粉色混合在一起,勾勒出一簇簇圓潤的繡球花。矮籬笆,水泥墩,穿著純白色T恤的少年盤腿坐著,側首凝望身邊的花兒。
看著完成的畫,畢落沉思良久。
假期第一天,昨晚的失眠導致畢落睡到接近中午,還是被電話吵醒的。
“小畢啊你還是趕緊去處理一下,啊?主要安撫好家長,我還在市里走不開...”
“好,我知道了。”畢落在接到電話時已經(jīng)起身,換了衣服就拿上車鑰匙出門。
打電話給畢落的,是教導處主任。她班上有一個孩子,患有輕度自閉,因為家長不忍心送到特殊學校,所以從一年級入學就把學校領導求了個遍,托各位老師多多照顧她的孩子。
畢落剛到中心校的時候,這個班還是三年級,班主任特地跟她說過這個孩子,叫姚志安。而班主任毛老師又說,她擔心的,倒不是志安,而是另一個孩子。
志安一般不會有什么傷害性的舉動,除了受到外部刺激的情況下。
每個為人師的,都會期待自己帶的那個班學生乖一點。然而不管在哪個學校,哪個班,大多會有那么幾個特殊的學生。學生們來自于各種各樣的家庭,不一樣的家庭背景,往往造就了孩子不一樣的脾性。
畢落趕到的時候,毛老師已經(jīng)到了,跟兩個民警一起,正一臉無奈跟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周旋,無奈眼神示意畢落。畢落點頭,無視那些污言穢語,直接跑到了另一邊。
志安的媽媽看到畢落趕來,猶如看到救星。
“畢老師,你可算來了!安安,安安只說著要你,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位絕望的母親臉上全是污漬,不難想象剛剛這里發(fā)生了怎樣的糾纏。
“我去看看,志安媽媽,您先冷靜下。”畢落拍拍志安媽媽的肩膀表示安撫,然后往前面走。
事情畢落在路上已經(jīng)大致了解了:原來是放假第一天,媽媽們都覺得應該帶孩子出門玩一下。好巧不巧,就在這個小公園,志安和媽媽碰到了那對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