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月神的儀式
酒館正是熱鬧的時候,現在正是河谷鎮自釀啤酒出品的季節,附近工廠的工人們下班后就在酒館里喝上兩杯。
“英菲妮塔·格蘭特,格蘭特皇族世襲伯爵愛德華·格蘭特的長女,三年前發現其為魔女。三年前,英菲妮塔被其父親愛德華下令燒死在河谷鎮的中心廣場。魔女英菲妮塔生前一直在小鎮中殺戮,據民間統計死亡人數已經達上百人。官方統計嘛……在格蘭特的莊園里,就不用去看了。”
諾亞將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酒精的效果漸漸在他臉色顯現,諾亞的臉頰開始變紅。
“為什么?加里告訴我為什么?你會突然問起英菲妮塔?”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你的【真言】,我想你在調查局里登記的能力,不是這個吧?”加里笑道。
“是啊,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諾亞低頭拿起新的酒瓶,繼續問到:“那么加里你告訴我,英菲妮塔跟這一切有關嗎?”
加里點了點頭:“那個女人體內封印的靈魂,就是英菲妮塔,有人將她的靈魂故意禁錮在女人的身體里。”
“這不就對上了嘛。那天晚上封印在尸體里的英菲妮塔失控了,她跑到這條街道的時候正好看見面包店老板,當她想要動手時被一具拿著大錘的鎧甲給阻止了,只是那鎧甲能力太弱,最終還是沒能救下老板。”諾亞激動地站了起來,“而那鎧甲一直在對著魔女喊‘格蘭特’。”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你在現場?”
“哎嘿,告訴你一個秘密。”諾亞瞇著眼看向加里“萬世萬物都是能說話的,一朵花,一件衣服,或是現場的磚瓦都是能說話的。而我,剛好也能聽見。”
“這不巧了。我剛好能獲知我看見的事物的信息資料。”
“哦我的朋友,雖然我們第一次合作,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為極佳的搭檔。”諾亞整理了自己的衣角,“走吧,我們去問問現場的路燈,那副活著的鎧甲去了哪里。”
加里跟在諾亞身后,一路上,諾亞一直在跟空氣交流著。
“啊,你到底看見沒有,黑色的鎧甲?”
“往哪里走,是北邊?”
“我說的不是穿黑絲的女士,是黑色的鎧甲,不過那女士每天都往西邊走嗎?我就順便問問。”
“哦,我親愛的朋友,你要是再這樣胡言亂語我就用皮鞋后跟去踢你的樹根。”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河谷鎮郊外的墓地。
夜晚的墓地靜悄悄地,偷懶的守夜人躲在墓地外的小屋里睡著覺。
一副殘破的黑色鎧甲正躲在墓地的一角。
跟墓地里的其他垃圾一樣,沒人想著去整理這銹跡斑斑的鎧甲,就像是默認了它屬于這里。
“格蘭特伯爵前任守衛長托馬斯的鎧甲:托馬斯的靈魂寄居于此,他死后依然守護著自己的愛人。”這次,加里直接將看見的信息念了出來。
“你們是誰?”鎧甲里傳來虛弱的聲音。
諾亞說到:“托馬斯先生你好,我們是來調查發生在你的愛人英菲妮塔小姐身上的案件,我們想知道她生前發生了什么,她死后又發生了什么?”
鎧甲沉默了很久。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托馬斯在十歲的時候,被發現是騎士的好苗子。
雖然騎士之道早已沒落,但對于一個鞋匠家的孩子來說,這無疑是非常好的出路。因此托馬斯接受了格蘭特伯爵的契約,成為了莊園的守衛。
托馬斯的天賦,使他在眾多護衛中脫穎而出,最終二十歲出頭的他,成為了莊園的守衛長。也就是那個時候,托馬斯接觸到了伯爵家的大女兒英菲妮塔·格蘭特。
就像是那詩歌里描繪的騎士與公主一般,兩人相愛了。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英菲妮塔竟然是一個魔女。
每一個魔女都需要一個條件才會覺醒,覺醒前,沒人能探查到魔女的存在。
而英菲妮塔覺醒的條件,便是愛上一個人。
但,托馬斯驚人的騎士天賦,來路并不干凈。
不知什么時候,在河谷鎮的周圍聚集了一群邪神的信徒,他們自稱血月神教,他們信仰的血月神妄圖指染月神的權柄。
而托馬斯,就是教會插入伯爵莊園的棋子。
他們試圖通過控制伯爵進而控制伯爵的領土。
托馬斯將這一切告訴了英菲妮塔,覺醒的魔女擁有強大的力量,他們里應外合,輕松破壞了血月神教的陰謀。
但血月神教潛伏的比他們想的要深。
英菲妮塔的母親,格蘭特夫人,才是血月神教的教主。
早已被邪神蠱惑心智的格蘭特夫人指示教徒們。
將那些被英菲妮塔殺死的教徒塑造成無辜的路人,并在鎮中大肆宣揚英菲妮塔是邪惡的魔女。
另一邊,守衛隊中的另一位棋子威爾士向伯爵告發了這段荒唐的感情,并借此成為了新的守衛長。
托馬斯被伯爵殺害后,將他的尸體扔到了郊外,他不甘的靈魂附著在生前佩戴的鎧甲里,一次次阻止瘋狂的愛人。
三年前的皇都,內閣與皇室正在奪權,針鋒相對的雙方將英菲妮塔事件視作掌權的交鋒,伯爵被迫交出自己的女兒,任由她被激動的民眾送進火堆里。
“托馬斯先生,冒昧問一下,為何血月神教還需要將英菲妮塔的靈魂封印呢?”加里問到。
“那是血月神的旨意,血月神一開始想做的,是借助儀式降臨到愛德華伯爵的身體里,現在他們也沒放棄。而血月神的意思是一定要留住英菲妮塔的靈魂,因為它降臨后需要魔女靈魂里的力量。”
就在這時,加里感覺自己口袋里的博學者殘章動了一下。
接著,一個生音在他腦海中想起。
“今晚,阻止血月降臨,我將給你月的祝福。”
是月神。
月神似乎很怕血月的降臨。
加里沉思了一會,對著腦海中的聲音問。
怎么阻止。
“到現場,拿好殘章,我借你力量,銀月斬可污染祂的儀式。”
成交。
啪啪啪,掌聲在陰森的墓地中響起。
“不得不說調查局的兩位,你們真是優秀的調查官,什么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你們能在一天之內查到這種地步。”威爾士身著黑色的西服,眼神充滿了陰冷。
不,我們根本不用查,我們直接看和聽就知道所有線索了。加里心想。
“我說過,不查下去,對我們雙方都好。”
靈能在威爾士身邊迅猛地流淌,他周圍的陰影里,一只只全身漆黑的怪物被召喚出來。
“你一個人能解決他嗎?”加里看向一旁的諾亞。
“你想做什么?”諾亞吃驚地望著他“難道你要去伯爵莊園?”
“今晚,降臨的儀式就在今晚,我可以打斷。”
諾亞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還未鐫刻靈魂紋路的少年。
“可以,記得回來。”
加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諾亞看著加里消失在自己視野后,轉身看向殺氣重重的威爾士。
“走了,我反而更好發揮了。”諾亞的眼神失去了平日的溫文儒雅,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
“那邊那貨你聽著,不是說你喊人喊得多就能贏。”諾亞指著威爾士說到。
在諾亞周圍,一本本金色的書在空中展開,接著,場地內開始響起無數咒語的呢喃。
無盡的黑色怪物組成洶涌的潮水,它們沖向諾亞,試將眼前的人類撕碎。
諾亞第一環的靈魂紋路開始運轉。
【真言·回響】
呢喃在發動后的那一刻突然變得宏亮。
一瞬間,場上的怪物全都被撕成了碎片。
“你,你究竟是誰。”威爾士驚恐地喊到。
諾亞冷笑著,一步步走向威爾士。
“好了威爾士先生,現在我們可以來好好聊一聊了,沒關系,夜晚還很長,可不能干擾我搭檔的工作啊。”
威爾士死死地盯著諾亞。
突然,他雙目失去了神色,瞳孔開始放大。
“血,血月神,我的主人。”他喃喃道。
諾亞看見威爾士的腳底出現一個血色的圓圈,接著鮮紅的液體從圓圈中升起,一點點將威爾士包圍,直至威爾士變成了一根血柱。
諾亞停下了腳步。
血柱慢慢退回了圓圈,現在的威爾士雙目發紅,陰邪的氣息圍繞在墓地中。
“言神的神裔,吾乃血月神菲尼克斯,吾與言神未有恩怨,你為何要來打擾。”
“啊,血月神嗎?額,我是說,你居然會降臨到這種垃圾身上,難道說老女人的面子那么大?不過你別誤會了啊。”諾亞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對你那么所謂的儀式一點興趣都沒有,在這個時候降臨也算你膽子大,額,或者說你真的像那傳聞說的,被索菲亞禁錮在那個地方。哦說真的,我不是來打擾你的。”
諾亞一蹦一跳地走到菲尼克斯面前,指著他說:“我只是單純地不爽你附身的這個教徒而已。”
“在我辦事的時候突然跑出來一個小雜碎干擾你心情,還給我扣高帽子,你說我爽不爽,你說是你你爽不爽。”
諾亞的嬉笑著,毫不在意對方是位神明。
“他歸你了,只要你今晚不插手。”
說完,血柱再次包裹住威爾士的身體。
待血柱褪去后,只留下驚嚇過度的威爾士。
“尊,尊敬的大人,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威爾士跪在地上,不停地跟諾亞磕頭。
“額,守衛長大人,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們先不談我不會會放過你,而是我這位叫托馬斯的朋友會不會放過你。”
威爾士抬頭,銹跡斑斑的黑甲正手握著自己的鐵劍。
刀光閃過,鐵劍穿過威爾士脆弱的頭顱,諾亞輕輕地向后一跳,避免鮮血濺在自己的身上。
“謝謝你,神裔大人。”托馬斯語氣尊敬。
“哎嘿,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