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被林凡所言嚇到,瞪大了眼珠子,嘴唇差點發白。
這小子和他爹一樣,連修仙者都敢揍。
林三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某個夜里,從林之維手中刀尖滴滴落下的鮮血,以及那位死于林之維手下的練氣十層的倒霉鬼。
林三跟前,林凡與林之維的身影不斷重合。
他們太像了。
“算了算了,不像這些。”林三甩甩頭,決定不去思考太多,過去的事不是他能改變的。
為了節省時間,林三便提議由他帶林凡直接找校長。林凡也欣然同意,畢竟修仙者的飛行術可比兩只腳走得快多。
說罷,林三便拉起林凡的胳膊,化作一道血霧遁入天空。
路上的風景來回變換,放眼望去地面的一切都能盡收眼底,林凡癡癡地看著地面,他好像騰云駕霧,隨心所欲。
這就是修仙者,他本可以擁有的力量。
二人的速度很快,沒有一分鐘便到達了校長辦公室。
推開門,正中央椅子上作者的是頭發已有少數發白的中年人,此人正是這所學校的校長,江淮。一進門林凡便能感覺到江淮的怒意,好像一只老虎,隨時可能將他撲殺。
“江校長您找我。”林凡率先發言,即使如此,林凡也絲毫沒有膽怯。
江淮輕蔑地瞥了林凡一眼,身為結丹期修仙者的傲氣讓他不愿將目光多在林凡和林三身上多停留一秒,甚至對林凡的問候也只是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這種侮辱直接讓林三想要捏死這個死老頭,但好在林凡出手攔住。
即使是侮辱,林凡也能保持特有的冷靜,他再次開口:“江校長,希望您能好好說話,我主動找您是作為學生應有的態度。而您作為校長,一個長輩,我想態度也不能只是一句‘哼’吧。”
見林凡不卑不亢又表明明白自己身份地位的措辭,江淮終于開口了。
“好一個態度,在我校尋釁滋事也是學生該有的態度嗎?”江淮的語言充滿諷刺。
而林凡則不甘示弱:“既然是和江承熹的事,那我就要好好解釋了。”
“事情的起因完全是他來騷擾我和我女朋友,打架也是江大公子先動的手,怎么說我也是被動還手的那一方啊,校長。”林凡甚至準備繪聲繪色,充滿細節地向校長描繪事情的經過。
然而江淮不準備了解這些,只是責問林凡的所作所為。
“被動還手就要拔除修仙者的靈根嗎?”
“那是因為擔心江承熹這位黑惡勢力報復,不得已而為之。”
江淮見林凡如此解釋,多年身居要職的他已經形成一套完美的話術,林凡這就是自己撞到槍口上。
他打起官腔,道貌岸然地說:“如果報復,違反校規,學校自然會出手管理,你也沒權力自己動手。”江淮很自信,擔任校長這么多年,用校規來壓制學生往往會讓他們啞口無言,這招可以說是屢試不爽。沒有學生能贏過這招。
可我們的林凡哪是那么好糊弄的,通過前面校長咄咄逼人的態度他已經明確校長用意,無非就是要把自己趕出學校,現在即使禮讓也不會改變結果,甚至多余的禮貌還會起到反效果。
“可是如果我被報復了,然后再處罰他,我也照樣受傷了呀,對我而言還是要被打。”
林凡瞳孔中金光一閃,微笑說道:“為什么江承熹以前欺負那么多人,卻沒見他被拔出靈根呢?”林凡緩緩走到江淮身邊,從容淡定的姿態好像檢閱軍隊的國王。
林三看見眼前這一幕,只感覺林凡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在林凡確實已經不同從前那般單純,熟悉卻是他越來越像他的父親。
或許林凡就從未單純過。這家伙完全不敬畏我身為校長的身份!江淮只感覺渾身發涼,仿佛被毒蛇纏上,被一雙令人恐懼的眼睛死死盯住。
身邊的學生冷笑一聲,彎下腰,嘴唇輕抵在耳邊,說出最后一句:“要說這一切,都只是你的包庇和縱容造成的,誰讓江承熹是你這可憐蟲的兒子呢,江淮。”
一句話直呼大名,一句話將所有罪行推給江淮,一句誅心!
“放肆!”
剎那間,江淮的威壓充斥整個房間,桌上水杯,壁上掛畫,都被這結丹期修士的威壓震得嘎吱作響。即使林凡是凡人,也能清楚感受到這股威壓的強大,空氣流速都似乎被改變。
哪怕這樣林凡也并未將不適表現出來,硬生生憑借強大的精神力保持笑容,重新挺直腰板。
不知何時,兩只手搭上林凡的肩,林凡頓時感覺輕松不少,一只手大而有力,是林三的,而另一只雖然沒有明顯觸感,但林凡也很容易辨別是仙云。這兩人正在幫助林凡抵抗威壓!
“江校長,這件事怎么說也是您孩子的問題,沒必要對林凡動手吧。”話音剛落,林三周身迸發出殷紅色氣焰,室內空氣瞬間充滿血色,水杯與畫只在眨眼間碎裂。
“元嬰期修士!”江淮大驚失色,原本高傲的氣焰頃刻間蕩然無存,如同蔫了的花,敗落的葉,威壓也被林三生生壓退回體內。這次本想震懾林凡,卻反過來被林凡身邊的人弄得渾身麻痹。
見江淮威壓消散,林三也頗有禮節地收回自己的威壓。
這個林凡到底是什么人,身邊竟有元嬰修士撐腰!江淮看林凡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恐懼,他害怕下一秒林凡帶來的人會一下殺滅自己。他的手開始顫抖,身體下意識地后靠以試圖遠離面前的怪物。撲朔著腿,好像被扼住脖頸,擔驚受怕的雄兔。
“父子倆都一個樣。”林凡用充滿鄙夷的眼神俯視江淮,聲音里充滿冷血的味道。
江淮還沒從剛剛的威壓中回過神來,大腦始終無法好好組織語言,只得坐在椅子上,表情木訥,身體僵硬,其狀說是行將就木的老年人也不為過,半晌憋不出一句話來,這讓林凡看得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