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瑩潤如玉的指在桌上輕點了幾下。

　　半晌，他抬起眼，問了一聲：“這是全部名單？”

　　孫譜走到了付續的身邊：“劉校長就是把這份給我的，阿續，有什么問題嗎？”

　　付續的表情沒有半點兒變化。

　　孫譜琢磨不清楚付續這是什么意思，這是人數多了，還是少了？

　　就像他至今都沒搞明白，這付續怎么好端端地就去設立了一個獎學金。

　　“阿續？”孫譜湊上了前，坐到了付續的對面。

　　付續抬起眼：“人數可以再多點，學習成績差，但是經濟條件不好的，也可以加進來。”

　　“什么意思？”孫譜驚愕道，上下打量著付續，像是頭一次認識他一樣：“阿續，你這是改行當慈善家了？”

　　付續瞥了孫譜一眼，孫譜縮了縮脖子。卻在下一秒，似是想起了什么，睜大了眼。

　　“阿續，你是不是因為霸王花，設立了這個獎學金？”

　　所有的一切都串起來了，為什么付續好端端地會去設立這個獎學金。還不是怕紀煙沒錢讀書。

　　成績差，條件差的，可不就是紀煙嗎？

　　想到之前付續為了紀煙瘋逼的模樣，孫譜覺得自己真相了。

　　付續翻了一頁文件，在文件底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少看點偶像劇，你想太多了。”

　　青年端坐在那里，眸似濃稠的墨。偏生眼底一片冷漠，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

　　孫譜被說服了，現在的付續對紀煙可沒有半點記憶。

　　出于人道主義，他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劉校長，又加了一批人的名字。順便，他提了一下紀煙的名字，加了上去。

　　新印出來的文件，很快就被簽了。

　　“付三，你知道阿續好端端地設立獎學金做什么嗎？”孫譜開了門走出來，他悄咪咪地湊到了付三的身邊。

　　付三看了孫譜一眼，眼神有些一言難盡。頓了頓，他開口說道：“孫少，續爺是個好人。”

　　孫譜：…？？？

　　好人？要是付狗那個黑心的是個好人，這世上就沒好人了。

　　*

　　下午第二節課，司蕊蕊被叫到了校長室里頭。

　　意外地看到了紀煙。

　　少女坐在會客的沙發上，白色的耳機線垂落。她隨意地坐在那里，聽到這頭的動靜，抬頭看了眼。

　　見到是司蕊蕊，又沒趣地收回了眼。

　　“劉校長。”司蕊蕊禮貌地叫了一聲，站在不遠處。

　　“坐吧，司蕊蕊同學。”劉校長朝著這邊看了眼，拿出了相關的文件：“前段時間，有位慈善家單獨設立了獎學金。你們都拿到了獎學金，下個月會打到你們的卡上。”

　　司蕊蕊的眸底劃過些許的驚愕，她下意識地抬眼看向紀煙。

　　少女的眼底，沒什么情緒。

　　“好…好的！謝謝校長！”司蕊蕊壓下心底的疑惑。

　　等到司蕊蕊走后，劉校長問道：“紀小姐，你認識付先生嗎？”

　　手機屏幕那頭，彈出了一個消息。

　　【煙煙，是媽媽。】

　　紀煙皺了皺眉頭，直接劃掉：“不熟。”

　　不熟的意思就是認識。

　　劉校長沉默了片刻，說道：“紀小姐，付先生那頭的人，專門提到了你的名字。因此這次才會有你的名單。”

　　紀煙眼睫一顫，她往沙發上靠了靠。拿起放在手邊的茶，喝了一口，有點澀。

　　瞥到劉校長眉頭緊鎖，紀煙放下了手里頭的杯子，說道：“不用擔心。”

　　劉校長聽到她這么說，才算是放下心來。

　　“蕊蕊？蕊蕊？”

　　紀珍輕輕敲了一下桌子。

　　司蕊蕊茫然抬眼：“珍珍，怎么了？”

　　紀珍看著司蕊蕊，眼底帶著幾分憂色：“你這是怎么了？去外頭一趟，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司蕊蕊沒瞞著紀珍，把校長室里頭的情況重新說了一遍。

　　“蕊蕊，你的意思是，紀煙申請了獎學金？”

　　司蕊蕊不太明白為什么紀珍的重點，會放到這個上面。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紀珍垂下眼，發絲垂落，遮住了她的神情。

　　她的眼底，帶上了些許的嘲笑意味。

　　紀煙，現在無非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已。

　　她的唇角翹了翹。

　　真可憐。

　　“蕊蕊，我記得紀煙的成績，似乎不是很好吧。”過了會兒，紀珍似是想起了什么，開口說道。

　　司蕊蕊捏著筆的手緊了幾分：“對，她物理考零分。在九班那種垃圾班里頭，能有什么好成績？！”

　　紀珍輕唔了一聲：“那為什么，名額里頭會有她呢？”

　　她看了眼司蕊蕊緊皺著的眉頭，唇角的笑容，更大了幾分。

　　*

　　紀煙踩著鈴聲進了教室。

　　講臺上，班主任杭星推門而入。

　　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地圖，就開始侃侃而談了。

　　課堂上很是安靜。

　　杭星有個規定，就是不能影響到他講課。

　　她被叫去了那么久，江之白暗戳戳地看著紀煙的側臉，想要問上幾句，又顧及著講臺上的杭星一直盯著這邊看。

　　沒問出口。

　　好不容易憋到了下課，幾乎是杭星一離開。江之白就湊到紀煙身邊問道：“煙煙，你被叫過去，是因為上次物理成績的事情嗎？”

　　雖然多個老師都說紀煙是自己考出來的，但是0分和60分，只隔了1天。

　　江之白上次吃飯的時候，聽到了很多風言風語。想到這里，她的臉都皺成一團了。

　　紀煙捏著手里頭的筆，聞聲，瞥了眼江之白：“我去了校長辦公室。”

　　“什么？”江之白嚇得臉都白了：“校長都知道這件事了嗎？他怎么說的？”

　　紀煙被江之白的模樣給逗笑了，她放下筆：“是因為獎學金的事情。”

　　“獎學金？！”江之白的嘴巴，都快張成了O字形。

　　紀煙輕嗯了一聲：“有人在我們學校重新設立了獎學金。獎學金，不單單針對好學生。”

　　“這也太好了吧！”江之白激動地拉住了紀煙的衣袖：“煙煙好棒，這個人是誰呀？”

　　紀煙眉眼輕抬，慢條斯理地往下說道：“一個好心人。”

　　“好心人是不是英俊風流又瀟灑，穿著西裝打著領結！”江之白捧著自己的臉，眼底放光。

　　青年清冷的眼，浮現在她的面前。

　　紀煙拿筆輕輕敲了敲江之白的頭：“好好學習，別看什么亂七八糟的。”

　　江之白唔了一聲：“所以他是什么樣的？”

　　紀煙唇角含了笑：“人模人樣。”

　　江之白：…